第一百五十五章鏖戰華北(一)

　　1947年5月22日，東北野戰軍大規模出動，開始向華北國民黨軍展開進攻，華北大戰就此拉開序幕。

　　東北野戰軍一次出動兩個野戰集團軍，分別向秦皇島、承德發動進攻。

　　第三集團軍附第五集團軍之十三軍攻擊秦皇島;第四集團軍附第六集團軍之十八軍進攻承德;兩路大軍從錦州出發分頭西進。由於第一、第二集團軍在錦葫大戰中傷亡較大，繼續休整，並擔任戰役預備隊;第五集團軍主力負責錦州守備;第六集團軍主力負責防守葫蘆島;林虎認為裝甲軍成軍太晚，訓練不足，戰鬥力難以保證，因此命令兩個裝甲軍繼續加緊訓練。

　　林虎的意圖是，通過進攻秦皇島吸引敵唐山、天津之援軍，進攻承德則能夠調動北平之敵。因而，兩路進攻部隊都以一部兵力圍城，而以主力準備打援。為配合此次行動，中央軍委命令華北聶榮清部立即以主力攻佔保定，切斷華北與華東敵人的聯系，威脅敵人後方，並以一部佯攻張家口，迷惑敵人。

　　一聲令下，千軍萬馬征塵滾滾，數不清的人流、車流在初春的大地上湧動，晝夜不息。空中負責掩護的戰機來回穿梭，偵察機突前搜索敵情，戰鬥機、轟炸機盤桓於空中，好一派壯觀的現代化戰爭場面。戰士們鬥志昂揚、意氣風發、信心百倍，沒有人懷疑有什麽力量能夠抵擋住這樣強大的軍隊。

　　僅僅兩天時間，攻擊部隊就抵達預定作戰區域，按照預定部署，部隊迅速展開，搶佔攻擊位置。攻擊秦皇島的第三集團軍，以第九軍外加兩個師為攻城部隊，先期展開。五個師六萬余人馬兵分左右，包抄兩翼。另以兩個軍一個師的兵力則直插秦皇島以北馬圈子、八道河、茨榆山一線，除了堅決切斷秦皇島與承德的聯系以外，重點準備打擊敵人來自唐山、天津之援軍。

　　承德方向以第十軍加一個師為攻擊部隊，其他部隊則置於甲山、上谷、龍須門一帶。一時間整個華北大地，戰雲密布。國共雙方的高層都不約而同緊緊盯著局勢的變化，國外也高度關注這場史無前例的大戰，大量的歐美戰地記者紛紛奔向這裡，試圖拿到第一手的新聞資料。

　　正所謂牽一而動全身，隨著戰幕的開啟，華北國軍也開始迅速調動。傅重義下達戰鬥動員令，命令全軍進入戰鬥狀態。北平、天津立即實行夜間戒嚴，各重要部位加強盤查，各地駐軍全部全員到崗，實彈備戰。

　　傅重義知道，戰爭已經開始，無論第一線還是後方，都要緊張起來、調動起來，只有這樣才能使部隊做到隨時拉上前線，立刻發揮出應有的戰鬥力，絕不能出現在抗戰時期那樣的局面，“前方吃緊，後方緊吃”。

　　傅重義是絕不容許出現這樣的情況，為此，他命令駐守各地部隊，立即組織戰時糾察隊，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大密度上街巡邏，一旦發現違禁的人員，不管誰，先行扣押，交相關人員嚴格甄別。對於反抗者，可以開槍射殺。傅重義還命令手下專門制定了一個詳細戰時訓令，規定了戰時的二十條禁令，下發各部嚴格執行。

　　一時間，整個華北大地上，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雞飛狗跳、人人自危。荷槍實彈的軍人橫衝直撞，一到晚上，大街小巷，除了巡邏的軍人，人影難覓，整座城市一片死寂，如同鬼城。

　　秦皇島的黃其翔如坐針氈，眼看共軍大兵壓境，自己只能眼睜睜看著，沒有任何脫身的辦法。

前面軍事會議上，傅重義含沙射影的說辭，他心裡清楚，那就是警告自己的，作為此次大戰的最前線，難道他要成為第一個倒下的人嗎?　　各種情報雪片般飛到他這裡，有的看了讓人膽戰心驚，城外的諜報人員說，秦皇島已經被共軍十萬大軍團團圍住，城外方圓一百公裡范圍內，全部駐滿了共軍。飛機、坦克、大炮多得數不清。

　　城裡的國軍早已是人心惶惶，為了安撫部下，黃其翔不得不裝出一副胸有成竹、勢在必得的樣子，四處視察防務同時大肆進行獎賞，並提拔了一批軍官。倉庫了存放的武器裝備、彈藥糧食盡量分發到基層連隊，拖欠了三月之久的軍餉也足額發給官兵。

　　這樣一番折騰下來，倒是有些效果，軍心漸漸穩定下來。同時，連續向北平發電，一方面誇大當前敵情，另一方面求援，自己一個軍，三萬多人，可是共軍來了十幾萬，沒有援軍這仗怎麽打?

　　每到夜間，黃其翔把自己囚在屋子裡，四周加派最親近的侍衛，整夜整夜睡不著覺，一合上眼睛，就會噩夢連連，不是自己被共黨俘虜就是被打死。難道自己戎馬一生，這一次真的在劫難逃了嗎?

　　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想來自己也是歷經無數大戰，何時像現在這樣，沒等開戰，自己就如此狼狽。煎熬了一天，他突然想明白了，反正是個死，不如來個痛快的，沒有什麽好怕的，軍人哪能不打仗，打仗哪能不死人，豁出去了！

　　想通這一點，黃其翔就像一下子大徹大悟了一樣，不再怨天尤人，開始每天忙於軍務，檢查戰備、慰問部隊、整飭軍紀忙得不亦樂乎。不大的秦皇島變成了一座銅牆鐵壁般的堅固堡壘。

　　從5月25日晚上開始，秦皇島外圍戰開始，激烈的槍炮聲響徹整個城市，戰爭終於打響了。與此同時，承德方面也開始了戰鬥。華北最重要的兩個外圍支撐點同時開戰，讓國民黨高層大為震驚，老江更是連電傅作義詢問戰況。傅重義每次都是簡單的告知:“一切盡在掌控中。”對具體的作戰計劃，絕不肯輕易泄露半點，在他看來，老江身邊的人也不一定保險，還是小心為妙。

　　九十二軍和承德十六軍的拚死抵抗有點出乎我軍的意料。我軍本來就是按照“圍點打援”的戰術部署的，因此投入進攻的兵力並不多， 戰鬥一時形成僵持局面。而此時，我打援主力還沒有完全展開，也不宜把敵人逼得太緊，所以前線我軍只是保持著對敵人的一定壓力，沒有全力進攻。一個晚上過去，沒有多大的進展。

　　然而戰火既開，敵我雙方迅速開始按照各自部署排兵布陣。傅重義大張旗鼓的開始調動軍隊，命令放棄一些不太重要的中小城市，集中主力與天津、北平、塘沽等重點地區，接到命令的國軍部隊，紛紛拔營起寨，迅速行動。

　　這時分別位於涿州、霸州的三十五、新一軍接到了傅重義發來的第一份絕密電報。郭震雲、孫樹人嚴格事先的約定，拿到電報稿，一個人躲在辦公室內，用隨身攜帶的絕密密碼本，一字一句的翻譯電文，看完以後，弄清了下一步的行動要領，立即銷毀電文。

　　5月26 日一大早，兩支部隊迅速行動起來，坦克、裝甲車、及所有卡車一律動員起來，馬達轟鳴、人聲鼎沸。一個小時後，大量車輛分頭衝出軍營，全速向北平方向駛去。原來的駐地，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門前只有極少量的哨兵在遊動。早起的人們不知道發生什麽事，過了許久才大著膽子在四處張望。不久一份份情報飛到華北方面軍總司令聶榮清手裡，可以確定，敵人最精銳的部隊已經全部撤回北平。

　　這正是聶榮清期盼的機會，已經悄悄集中的華北野戰軍迅速行動，以兩個軍外加炮兵部隊組成主要突擊力量，直撲保定，以一個軍向張家口方向佯動，執行側翼掩護任務。兩股人流兵分兩處，急速撲向各自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