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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第205章 寢宮內的刀劍縱橫!
 曹操的脈搏似有若無,仿佛真的像是一個垂死之人一般。

 但是,這...這又怎麽可能?

 大王為何真的有病?

 王朗尤不自信,按著曹操的脈搏,再一次給曹操把了一次脈。

 結果一如之前。

 王朗作為大儒,對於醫書也有些涉及,今日來之前,他還學了把脈之術。

 但是把手脈居然無胃。

 這樣的脈象,可是將死之人的脈象。

 《素問平人氣象論》曰:“人以水谷為本,故人絕水谷則死。脈無胃氣也死。”

 胃為水谷之海,後天之本。人有胃氣則生,少胃氣則病,無胃氣則死;脈亦以胃氣為本,充則健,少則病,無則亡。

 張介賓《類經素問平人氣象論》釋:“無太過,無不及,自有一種雍容和緩之狀者,便是胃氣之脈。”

 脈象從容、和緩、流利,是有胃氣的基本特征。

 即使是病脈,不論浮沉遲數,但有徐和之象,便是有胃氣。

 但魏王這個脈象,卻是幾乎無有浮沉。

 王朗卻是不相信。

 他對著曹操行了一禮,說道:“敢請大王輕抬右腳。”

 病榻上的曹操點了點頭,見右腳抬了起來,王朗馬上把上去。

 手脈說不定可以造假,但是你腳脈如何造假?

 王朗把脈的時間不長,但也絕對不短,這一脈下來,王朗居然發現曹操脈象除了無胃之外,居然還無根。

 腎為先天之本,元陰、元陽之所藏,是人體髒腑組織功能活動的原動力。腎氣充足,反映於脈象必根基堅實。

 《難經十四難》曰:“人之有尺,樹之有根,枝葉雖枯槁,根本將自生,脈有根本,人有元氣,故知不死。”診脈根之有無,可察腎氣之盛敗,亦知疾病之預後。

 脈象有根主要表現為沉取應指有力,尺部尤顯。病雖重,尺脈尚滑實有力,提示腎氣猶存,還有生機。

 因此,診察脈象根之有無,可測知腎精的盈虧和腎氣的盛衰。

 但是曹操的這個脈象,缺額是尺脈無力,腎氣不存的模樣。

 手脈腳脈都把了,王朗還不相信。

 從鄴城發生的種種事件來看,魏王絕對不像是一個病重之人。

 王朗再對曹操行了一禮。

 “王朗敢請把一把大王頭脈。”

 手脈足脈頭脈,是遍診法的手法。

 遍診法即《內經》三部九候診法。切脈的部位有頭、手、足三部,每部又各分天、地、人三候,合而為九,故稱為三部九候診法。

 《素問三部九候論》曰:“人有三部,部有三候,以決死生,以處百病,以調虛實,而除邪疾。”這是一種古老的診脈方法,也是王朗學的一種切脈手法。

 病榻上的曹操咳嗽兩聲,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司徒,那天下最有名的醫者都來為我把過脈,皆無結果,司徒雖然心憂孤,但恐怕還是沒有結果的。”

 聽到曹操這句話,王朗的眼神又亮了不少。

 “大王,那些醫者固然醫術高超,但王朗醫術亦是不差,對於大王的病情,說不得會知曉一二,畢竟王朗也算是飽讀詩書之輩。”

 咳咳~

 曹操咳嗽兩聲,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便麻煩司徒了。”

 王朗再對曹操行了一禮,禮畢之後,王朗上手去把曹操的頭脈。

 把了頭脈之後,王朗的眼神又變了。

 原本曹操的脈象只是無根無胃的,但是這個頭脈一把,卻是發現曹操的脈象除了無根無胃之外,還多了一個無神。

 心主血而藏神,脈為血之府,血、脈為神之基,神為血、脈之用,因此,健康人的脈象必然有神。

 陳士鐸《脈訣闡微辨脈論》曰:“按指之下,若有條理,先後秩然不亂者,此有神之至也;若按指而充然有力者,有神之次也;其余按指而微微鼓動者,亦謂有神。”

 可見脈象有神的主要表現是柔和有力,節律整齊。即使微弱的脈,不至於散亂而完全無力為有神;弦實的脈,弦實之中仍帶有柔和之象的為有神。

 神以精氣為物質基礎,故診神之有無,可察精氣之盛衰。

 而曹老板這個脈象,卻是雜亂無章,沒有規律且十分微弱乏力,可謂之無神之脈。

 如此無神無胃無根的脈象,難怪那王粲會與自己說魏王是將死之人。

 但是,鄴城這些事情,除了在寢宮中的曹操,還有何人能夠把控?

 王朗的這個疑惑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第一個理由,便是曹操病重之後的托權人選。

 一個是程昱,這個很好理解,另外一個,居然是自己?

 難道他曹操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

 就算是魏王不知道自己的為人,但是,為何不讓自己的兒子監國,而是要讓自己一個外人過來?

 欲使人滅亡,必先令其瘋狂。

 魏王難道不是想要我世家瘋狂嗎?

 但是,若是真的如此,為何魏王的脈象是如此紊亂的呢?

 王朗表示不理解。

 他已經用了遍診法,但是曹操的脈象確實是將死之人的模樣,從這方面來看,王粲確實是沒有騙他。

 不過,鄴城外的軍隊集結,鄴城內的風起雲湧,始終有一雙大手在操控著,除了魏王,還能是別人?

 曹仁?

 那根本不可能!

 宗室的軟弱,宗室的保存實力,也是王朗懷疑曹操在背後操手的原因。

 但是為何魏王的脈象確實是一個將死之人的脈象?

 王朗看著床榻上的曹操,發現他確實是曹操,不是其他人。

 這倒是奇了怪了。

 王朗眉頭緊蹙。

 見到王朗這副模樣,病榻上的曹操說道:“司徒覺得孤這是什麽病?”

 王朗當然不會說實話了。

 “大王這是弦脈,脈象特征:端直以長,如按琴弦。弦脈脈形長直,搏指較硬,為緊張度改變之脈。《素問玉機真藏論》載:“端直以長。””

 “此脈何意?”

 王朗笑了笑,說道:“此脈言大王主肝膽病,諸痛,痰飲,瘧疾。亦主虛勞,胃氣衰敗。”

 “如何診治?”

 王朗在說道:“肝主疏泄,調暢氣機,以柔和為貴。邪氣滯肝,疏泄失常,氣機不利,諸痛,痰飲,阻滯氣機,脈氣因而緊張,則出現弦脈。張仲景雲:“瘧脈自弦。”虛勞內傷,中氣不足,肝病乘脾,亦常見弦脈;若弦而細勁,如循刀刃,便是胃氣全無,病多難治,大王這個脈象並不嚴重,只需要靜養,便可以痊愈。”

 病榻上的曹操聽到王朗說出這句話,臉上露出大喜之色。

 “若是如此的話,那孤便要多謝司徒言語了。”

 王朗笑了笑,行禮說道:“此乃為人臣之本份。”

 “若非司徒已是人臣之極,恐怕我都要給你升官了。”

 “大王說笑了,王朗今日所來之事已經辦成了,那王朗告退了。”

 “許!”

 聽到曹操這句話,王朗俯身低頭,慢慢的退出了曹操的寢宮。

 出了寢宮之後,王朗將那個大內官叫了過來。

 “尋常大王的飲食如何?”

 “清湯寡水,加之藥膳。”

 “藥膳?”王朗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意。

 “是何藥膳?大內官可有配方?”

 “司徒這是何意?”

 王朗看了這個大內官一眼,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逝,但是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

 “大內官,王朗不過心系大王安危,故此想要看一看這藥方罷了。”

 說著話的時候,王朗遞給了大內官一個玉佩。

 大內官接過玉佩,拿在眼前看了看,知道這確實是價值連城。

 接過玉佩,大內官的神色頓時變了。

 “既然司徒如此心系大王,那這個配方自然可告知司徒。”

 大內官帶著王朗到寢宮左側的一間偏殿之中,在裡面果然聞到了刺鼻的藥味。

 “鹿茸,杜仲,山藥....”

 這些都是補腎養生的中藥。

 “這便是藥方。”

 大內官將竹簡遞給王朗,而王朗也細細的看了起來。

 確實是補腎良方。

 到了現在,若是尋常人的話,恐怕早就相信了曹操已經病重的事實了,但是王朗眼珠一轉,卻是招來了一身甲胄的王粲。

 “中領軍,你去見一見大王。”

 “我?”

 王粲指了指自己,臉上有著疑惑之色。

 “景興此言何意?”

 “便是要你去見一見魏王,算是去述職。”

 “述職?”

 王朗點了點頭。

 “大王病重,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王朗看向大內官,問道:“大內官,你覺得這妥還是不妥?”

 大內官看了王朗一眼,說道:“確實不妥,大王此時恐怕有陷入渾渾噩噩之中了。”

 “大內官,這是一件寶物。”

 王朗遞給大內官一件玉環。

 拿到玉環,大內官臉上露出了垂涎之色,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司徒,這收禮之事,奴婢還是有分寸的。”

 見到大內官如此模樣,王朗歎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了。”

 王朗居然就這般離去了。

 大內官見到王朗消失在魏王寢宮之中,眼中還不相信這家夥就這樣離去了。

 他今日前來,恐怕什麽都沒得到吧?

 居然真的這般離去了。

 呼~

 不過...

 離去也好,離去也好。

 總算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了。

 大內官雖然收王朗的禮物,但是他既然能夠成為大內官,從開始到現在,他自然都是曹操的人。

 收禮可以,但是不能違背大王的意思。

 之前王朗的要求,很顯然便是會讓他違背曹操的意思。

 在王朗離開之後,王粲對著大內官行了一禮,說道:“王司徒要我進去,我自然不能進去,但是現在我確實是有要事要告知大王。”

 “要事?”

 王粲點了點頭。

 “是何要事?王朗走未遠,恐怕中領軍還是另找時間罷。”

 “若不是要事,王粲自然能夠另找時間,但確實是急事,十萬火急的事情。”

 十萬火急?

 看著王粲的話不像是假話,大內官點了點頭。

 “罷,那你便進去吧,但恐怕要快些出來,畢竟你現在的位置可是中領軍了,肯定有不少眼睛看著你的。”

 王粲點了點頭,便在大內官的引領之下入了曹操的寢宮。

 進了曹操的寢宮後,王粲的腳步明顯變快了。

 “臣王粲,拜見大王。”

 咳咳。

 病榻之上,曹操咳嗽兩聲,勉強將自己的身子正起來。

 “是仲宣啊,仲宣在王朗之後見我,所為何事?”

 王粲對著曹操再行一禮,說道:“要事。”

 “要事?是何要事?”

 “世家今日動向之要事。”

 “世家動向?世家要如何行動?”

 “王宮禁衛如今全是世家中人,恐怕大王安危不保,若是大王有招式底牌的話,應該盡早使用出來。”

 招式底牌?

 “此事孤早知,還有何事?”

 “要事,盡在竹簡之中。”

 王粲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個暗黃色的竹簡出來。

 在竹簡裡面?

 床榻上的曹操眉頭微皺,最後卻是揮了揮手。

 “拿來罷。”

 王粲點了點頭,低頭走到曹操的床榻邊。

 “大王,這是竹簡。”

 曹操接過竹簡,對著王粲揮了揮手。

 “你先下去罷。”

 王粲聽到曹操的話,卻是沒有下去。

 “大王,王粲有幾個問題不明白。”

 幾個問題?

 曹操抬頭看向王粲,問道:“什麽問題你不明白?”

 “第一,便是大王你究竟是病,還是沒病?”

 病榻上的曹操笑了笑,對著王粲攤手道:“君之親眼所見,莫非不信?”

 王粲愣了一下,再問道:“這第二,便是大王為何如此胸有成竹,要知道王朗那廝若是不擇手段的話,以大王孤身在王宮的處境,說不得便會被王朗所害,若是大王死了,長安侯在外恐怕也是獨木難支,大王為何不怕?”

 為何不怕?

 這個時候,曹操卻是沒有說話。

 見到曹操不說話,王粲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大王為何要相信臣下?”

 為何要相信臣下?

 病榻上的曹操握著竹簡,臉上卻是露出了迷惑不解之色。

 “仲宣此言何意?”

 何意?

 王粲嘴角一勾,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出了一把短劍出來。

 噗呲~

 短劍入肉。

 “不,我不...”

 曹操的慘叫聲沒有發出來,因為王粲已經用手堵住曹操的嘴了。

 “大王,你不信也沒有用,王粲雖然受大王賞識,但說到底,還是世家人,我如何會背叛自己的家族,為大王做事呢?”

 此話說完,王粲連續用短劍捅了曹操數十下,直到懷中的身體不再動彈為止。

 王粲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但此時,寢宮之中,卻是有掌聲傳來。

 啪啪啪~

 這樣的聲音,在如今的寢宮之中,是多麽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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