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漂泊在外遊子開始想，自己會不會是落入風塵中那顆碎夢琉璃。即使再怎麽努力，能折射日月星辰光芒，打磨成晶瑩剔透的圓潤模樣還是要經他人之手拾起。

　生於40年代風月樓中的女子，唱著空曠妖嬈歌聲，讓很多酒客聽後感慨一首中規矩戲曲，配著琵琶、古箏與竹笛管弦樂盡然繞有風塵氣息。

　在那個40年代絲巾還不是最好拍照道具，煙籠寒水月籠沙，出塵見世人必備裝束。每當夜晚時候，猶有一聲梆響拉開帷幕，恍惚間裙帶飄搖，衣襟舞動唱起詞曲:

　月移西樓更鼓罷，夫收漁網轉回家。

　賣藝匠人去投宿，鐵匠熄爐正喝茶。

　樵夫擔柴早下山，飛蛾繞梁離燈花。

　院中秋千已停歇，油郎改行謀生涯。

　月樓良宵無尊駕，春城余音罷年華。

　“好首風塵豔曲。”圍觀著喝彩端著酒杯對舞池飲盡，都忍不住為舞者打call。

　“這有風塵什麽事，這是‘不在場證明’詞作。看你心裡的風塵多了，看什麽都像風塵，聽什麽也覺得出自風塵。”旁邊這位好像是這裡常客，又像他的朋友為他解釋。

　“噢，這作何講說。”

　“嗨，你看啊。月移西樓更鼓罷講沒有人在西樓打鼓;夫收漁網轉回家講沒有人在漁場打魚。後面幾句也講沒有人在現場，是在告訴我們沒有來過風月樓，懂了吧！”一臉老司機相貌說，雙手都沒閑著，一手摳著酒壺口一手端著瓷碗。邊喝邊倒酒每次倒小碗，喝酒時候嘴型全包著碗口，仰頭牛飲再倒酒空擋說話，一刻也沒閑著。

　“可是我們明明在風月樓，怎麽沒在呢?”

　“你想，你不說，我不說風月樓菇涼不說。你真來過這裡嗎?好好想想把握人生幾回醉。”說完給他碗中添酒，互碰一下發出觸碰脆聲。

　來這裡大部分是玩的，少數人有特別目的順帶玩。上川猛夫就是其中一位，按理說自上次被跟蹤後應該少出來走動，分析兩點後就想不能再拖延。

　第一:1號被襲擊再到山田海邨被槍殺時間相隔8天，而自己在遭遇跟蹤被襲擊在山田君遇害的第4天。如此不定時間襲擊肯定不是一夥人，並且刺殺1號後沒必要冒險槍殺山田君，他之死歸因暴躁乖戾激怒其他勢力。

　第二:雖然手握生死大權，對於情報機構自己完全置身明處，而對手雖然沒在主場，卻在暗處至今沒有太多線索。

　上川猛夫急需組織一隻暗部，首先能想到最容易上手就是金陵街頭地痞。胖子那夥人就成為最先開發對象，這次他派人調查後發現因為沒錢來消費，風月樓這地接有人保安全，決定會會。

　這次跟著一隊警衛，進門就表明身份我乃太君一枚。

　呀，這名頭夠響，老鴇招呼幾個常伺候權貴姐妹在旁斟酒。上川猛夫席間說話間日語夾雜漢語，讓人能大致猜測意思，得到吳儂軟語喝彩。

　“聽說風月樓罩著你們的地方老大叫吳禹，你給引見引見。”說完命旁人給老鴇三塊袁大頭銀元，這是硬通貨。

　高高興興領賞辦事去，留下他們繼續瘋繼續樂。

　似乎事情進行沒那麽順利，要見面需要白天。上川猛夫也是好脾氣，現在整個金陵都在日軍實際控制下，這麽橫小心斷掉你巢穴，繼續等。

　吳禹第二天中午才慢騰騰出現，風月樓大堂夥計正收拾昨夜糜醉之人留下酒盞杯盤。胖子也跟在身後，想必也是跟他混社會，身材微胖肚腩尤其突出，手中拿兩個滾珠時刻互轉著，發出“嘩嘩”摩擦聲，頭髮齊肩披著。看臉型和體型有些相似，都是下巴和肚子肥大些。

　“上川君，昨夜招待可否滿意，這頓吳某請客。江湖初相見，交個朋友。”吳禹坐在太師椅上，背部全部依靠著有點半癱狀態，一聽就是常年混社會留下口氣，情義常掛嘴邊。

　“吳老大客氣，既如此那承讓了。我有份薄禮作為回報，金陵正在建設階段，太需要吳老大這樣民間人才。可曾想過在政府就職，也能討光宗耀祖美名。”上川猛夫當仁不讓接受吳禹美意，同時表現出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的感謝。

　“做官我們市井中人沒這個福氣，好意心領了。”

　“千萬別這樣說，現在風月樓是你在管理，明天也可能是他管理，或者他……”指著胖子和其他人，在這時候仔細打量其手下，都個大腰圓粗魯之輩。

　“上川君威脅我。”

　“實在吳老大是新政府急需人才，特意相邀。並保證您還繼續管理這片區域，再給城南區域增加你的營收。”推一把後再往回拉一把，太極剛柔勁力發揮話語中，讓人即敬又怕。

　“你說的條件很有吸引力，我考慮後再回復上川君。”

　“那這樣如何，現在收了你的風月樓，奪了你的地盤。”

　“欺人太甚。”

　桌子被踢開， 空中180度旋轉摔地上，四個腳其中三隻落地時候斷裂。上川猛夫和身後警衛同時出擊，掏出手槍對著才宴請他們的人，也很附和他一貫做事風格，道理講得通最好，若講不通送你歸西。

　吳禹顯然慌了，手中兩顆滾珠僵持著，喉結說話上下顫抖:“消消氣，實在從未做過官，沒準備好。”

　“是嗎，你知道我殺你不用跟任何人交代吧，好日子過慣了忘記身後窮兄弟。老大怎麽當的，禪位吧！”用槍尖拍拍臉，從手中拿下兩顆滾珠，走到胖子旁邊交給他。

　胖子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取而代之。

　“如果你願意，從次你的名字叫吳禹，我可不想看見第二個吳禹，怎麽辦現在就要決定。”跟著胖子周圍繞圈，說話速度極慢，在場所有人都清楚聽見。而胖子整個肥胖身軀顫抖，肥肉甩動有甩丟嫌疑，頭皮擠出汗珠從太陽穴邊滑落至下巴，粗脖子擠出雙下巴夾縫立馬吸收汗珠。

　“兄弟，快拿個主意，時間不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