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恆。沒有悲歡姿勢,一半在塵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飛揚;一半灑落蔭涼,一半沐浴陽光。
這樣風景都在第二天,有些人注定看不見第二天太陽,鬼門關見得多哪裡害怕生死之事。就手中撿到手電筒讓其感覺新鮮玩意兒,銀白色外殼勾勒著豎直條紋,腰間開關上下推動就能讓玻璃面那顆小燈泡燃起熄滅。日軍裝備精良早就聽說,估計還有不少好東西呢,島國出品,必屬精品!
林中落葉枯草如同蜘蛛網敏感,林中人聽見葉子碎裂聲音,細微入耳。葉片碎裂聲音來自四面八方不分敵我,究竟是誰在林中走動,誰解決這個問題誰就取得優勢,密林中人員分散加上黑夜無法手勢傳遞信號要怎麽控制局面呢?
小分隊已經與其他隊伍交匯,看來這次日軍夜襲有多個突破口,其他也退守密林作戰。一個分隊約30人派2-3人林中跑動傳達指令,只聽見林中嘈雜踩碎葉有變化了,“呼呼呼…”飛腳碎葉聲音林中左右響起,聽音像野獸集體後撤,聲音漸行漸遠。大概10分鍾左右又2-3人左右奔跑後撤,邊跑邊停。
話說日軍進入密林碎葉聲音短暫且連續,能推論出他們是小股部隊分散推進,就近隱蔽樹乾和障礙物做掩護觀察。當他們看見黑影林中奔跑舉槍射擊,準頭有限很少傷人。樹冠與土坑中都沒有藏匿人,這兩個位置雖然隱蔽如一旦被發現就如甕中之鱉。
日軍每一步走得都驚悚,每棵樹後面、每個土坑裡面、任何掩體背面都可能躲著死神。土坑被落葉掩埋著,忽然樹葉暴漲跳躍,黑色不明物體往西面滾動繞過樹乾不動。土坑被不明情況士兵開槍射擊,槍火閃動照亮胸口-下巴-鼻孔-眼鏡,沒有到額頭以上就暗滅去。
就一槍鳴引來殺身禍,樹乾後面突突槍響伴隨幾聲哀鳴,又是飛腳碎葉聲音漸行漸遠。還趴在地上找來樹乾後跳出土坑那東西,原來是藤條拴著草把。各小分隊密林中佔盡地利邊打邊退,不過退守距離後發現突襲日軍不推進。來回跑動擾敵戰術起暫時作用,不能誘敵深入就是紙老虎。
既然敵人不進攻,我們進攻如何。派遣組過去遇到戰線集火抵抗,難道日軍意圖不是拿下鴉鵲嶺?
這樣疑問小分隊長有,向學也有,時間拖延下去幾乎所有人都想日軍到底想幹嘛。苗水南與小分隊長對話或許掐中命點,來看一看何許。
“苗教官,日軍就攻佔邊沿防線,得到那麽塊地方能做啥!圍攻嗎,我們後方多少地段,難道是想用火攻。”小分隊長如是這般問。
“分隊長,我想火攻不適合鴉鵲嶺,這並非18軍主力且鴉鵲嶺四面通達、地勢開闊,即使冬天這般乾燥多風氣候也不適合。他們目的我想是等天亮!”苗水南面對提問,袒露自己想法。
“等天亮,還真是會挑地界找睡。”
“鴉鵲嶺我們守山坡開闊,白天搶攤士兵都成活靶子,夜晚搶攻上來佔領入口林區。然後白天集結軍隊衝擊,天亮後地勢優劣能得到平衡,所以日軍等天亮頑戰。”
“他耐個腿兒,真會算計啊。苗教官有什麽退敵辦法。”小分隊長主動問計苗水南。
“鴉鵲嶺我們只能邊打邊退,地利優勢只要日軍耗兩天就往前熟悉叢林環境。兵力和裝備優勢將是壓倒性,所以我們只能變換地形打,我們主動選擇不同戰地發動攻擊,這樣才維持均衡優勢。”
“你意思讓我退,開什麽玩笑。18軍哪有撤退時候,都肩膀扛顆腦袋,鴉鵲嶺守不住就是我等亂葬崗。”
“你我不同機構,我與門生來前線為情報,請辭。”
“自便。”小分隊長沒好氣說
苗水南與向學槍支、棉襖都留下,拿手電往後方走去,途中向學問作為軍人為什麽不並肩作戰,臨陣退縮是會影響軍隊士氣。
這次問題苗水南正面回應,鴉鵲嶺不管換那種打法都難抵抗住,18軍之所以戰線從西陵拉長至這裡,中間還隔著伍家崗、新昌等地是為了讓日軍緩慢前進。並且18軍在點軍鄉還設部署,這是跨越長江地帶,並且還有黨軍共同作戰。戰線後拉可延長至恩施州,日軍按照這樣打法慢走,打到重慶邊界也得要2年時間。楚人、巴人、蜀人歷史上都作風潑辣好鬥,這樣深山老林中周旋能想象結果。至於分隊長要打硬戰作風很有軍魂,不過他們兩人肩負任命,有其他事情要做。
兩人繞過山峰由南走,估量沒錯日軍在這裡遇到頑抗會調遣更多軍隊來,如果天亮前趕到三叉河順流而下到枝江就方便去武漢,兩人101屬身份隱藏跟隨商隊過江漢平原就不是難事情。現在重要不是到達枝江與商隊確認身份問題,問題是鴉鵲嶺開戰在即,他們能在天亮前趕往三叉河!
沒有眼神送別他們在密林中奔跑著,為避免迷路盡量沿大路前行,時間每過一刻度都能聽見叢林槍火聲音。興許是距離太原聽不見絕命時悲鳴,時斷時續槍火聲下定有飛天靈魂入土屍體。
從來沒有期盼黑夜長些,再長些,不要天亮那麽早。感覺時間不夠用形容都不和此處語境,在戰場上除日軍外感覺黑夜不夠長。
然而東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