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說:“夢是3年後的相遇，你夢中遇見那個人，去過那些地方，做的那些事。都是3年後，只不過3年後到達你是現在你，那個人那些事都跑到3年前。”

　　安水來正收杆拉線，水花噗嗤出來釣上一條手掌長魚，取出鉤子放生。這魚鉤是用拉鞋底針燒彎成，沒有倒刺。放生魚還能活，陪同垂釣老人是向學父親，因為最近成為灣仔碼頭掌櫃，好多事情需要匯報，也作請教。

　　“阿伯，您現在還做夢嗎?”

　　“哎，上年紀人覺少，都老的人不知為何還醒那麽早，難道比太陽早掙眼一個時辰會有獲得?”老人似乎有些迷糊，回答問題總是找不著邊際，晚年還質疑人生。

　　兩人都靜默坐著，只有垂水中漁線跳動他們才恢復，在等待過程中坐不動。腦子往前空白如腦死狀態，一個小時、一個下午才收線走人！

　　“今天就家裡過夜，明早回去，最後班船輪渡也過，留下來伯父盡東道之宜。”老人挽留，安水來還是推辭客套話說幾句，依舊留下來。

　　3個小菜1碗湯，三菜是長豆、蘿卜、地瓜葉，一湯是紫菜蛋花燙。“簡單小菜招待別介意，向學難得回來吃頓飯我們父子也是如此，素是素點還是很精致食材。”

　　“哪有，阿伯。”安水來從來沒有吃過四個菜以上飯局，這其實超出他平常太多。老人好客把沒盤菜都給夾過來，生是怕客人情面上不自己夾菜吃。

　　長豆過了水剛好熟過心再泡冷鹽水，冷旁鹽水提鮮過長豆酥脆而水分飽滿，脆脆嚼嘴裡碾壓出浸泡水分，因為吸過冷鹽水。嘴裡有淡淡茴香味，合著米飯吃更添香味;蘿卜爆炒外面有鍋貼燙的鍋巴，原有酥脆和辛辣被扁沒有，如同可以筷子夾起來水。放入嘴唇用舌頭頂上就化，漫散開牙縫舌苔各處，自帶柴味還保留著並不濃烈，單吃盤菜蘿卜都能上癮;還有地瓜葉，這裡配有佐料薑絲、辣椒等，合在處扁炒放入菜籽油，應該是整個過火翻炒過，葉子紋路都有菜籽油。地瓜葉味道本不容易擴散扁出，用佐料覆蓋讓嚼起來由濃烈味道突入淡薄味道，原來這種清淡是可以突圍的。

　　趕上第一班船輪渡過到香港島，灣仔碼頭正是忙碌時候，貨運大門緊鎖著。沒早上六點左右碼頭貨雲那頭門堵住人，工頭出來隔著鐵門柵欄晃搖腦袋，食指隨著胳膊抬高頭頂數“一、二……三、四……五”大家都伸直腦袋，因為這樣動作能挺胸顯肌肉，擠滿排隊差不離百人，“六、七。今天就要這些，進來點名就開工。”

　　安水來門口手瞧瞧鐵柵欄，守門人是年富力強小夥子，走到閣板樓裡支架窗戶。從窗中看外面總有能控制欲，方寸天地走過又出現工人，行來又駛離船舶好像都要從窗口露面簽到才行。關上，後天訓練警覺窗戶常開是危險，樓梯有人上來，這時候上一天進出碼頭貨物帳目表會閱讀，每天工作就這時候認真，其余時間要麽睡覺、要麽不在碼頭。

　　帳目糧油是大類目，煙土、葡萄酒、罐頭是進口大類目，瓷器、絲綢以及其他琉璃佛像。邊看邊想“真是劃算生意，用煙土、葡萄酒這樣消耗品來換瓷器、琉璃佛造像和金銀飾這下沉積品。”

　　“掌櫃、掌櫃。昨天找你不著女子又來啦，您看是不是見見，兄弟們都看著呢。”工頭上來，說來人正是袁純。

　　“好，我去見她。帳目我們先送回去。”

　　袁純等在門口處，今天依舊是身旗袍。凸顯身線優美，

玲瓏有致！　　“你來啦”溫柔似水聲音和以前真是判若兩人，那可是有能取人性命雙手。“我等你有好兩天，昨天說你不在，今天就來找你，也是沒有其他能聯系到只有這裡等。”

　　安水來本是滿肚子憂恨，可真當遇見故人沒脾氣，“碼頭很吵鬧，我們出去走走，正好中午沒吃飯，這不趕上了。”

　　食不厭精在南方，最有意思是蒸菜、蒸飯，例如一條魚、一碗飯、一盤菜都能蒸。許久沒見面，以前發生過什麽先不提，出於什麽目的且不問，好好吃頓飯才是真知。飯桌上說話不傷和氣。

　　“你沒有什麽想問我嗎?”

　　這問題是讓安水來不要用筷子敲桌簷，隨便聊些什麽都可以，這下可是糟糕，他本不是主動類型。被要求做些什麽事情不至於無聊，陷入尷尬中。憋半天總算說句話:“那個！最近挺好的?”

　　“這些天做同一個夢，也不是什麽奇怪夢。就是一直出現就覺得不尋常，總感覺會發生。”袁純點蒸飯加臘腸和青菜上來，撇過身讓出地方，跑堂小二放上後還見水泡在鼓。“夢見你去到一個地方，有畫廊清澈般河流，夾岸高山樹乾都要兩人和抱那麽大。就那麽個高山窮水地方你過去，我也隨後跟過去，你一直在樹林道路走，我在河流乘木舟順流下。雖然你在樹林中，我總能清晰看見你臉，每次都到一個路口，上面石刻‘景陽關’。有條石磊階梯應該有一千步到頂上山坳，你就站頂上舉著步槍，扣下扳機時候夢就醒來。”

　　“夢很短，還有你記住有地名。”

　　“是的，出現好幾次才記住，每次都是扣下扳機就驚醒。”

　　“你找我就是說個關於有我的夢！”

　　“有你在夢中還不重要?”

　　安水來想要回答“屁事”之類話，還是咽回去。這時他點蒸飯加粉蒸也送上，點菜也能看出沒有誰依附誰，並不是朋友吃什麽給老板說“和一樣來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