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如何才美好,應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一壺濁酒喜相逢。世事並不是只是喜悅,最容易表達情感往往是憂愁,應是:收燈時候卻相逢;夢裡相逢酩酊天。
“我要搬過來跟你住。”袁純說著,嘴裡還貓口飯。安水來聽這花差些噴飯出來,忍住都綠了臉漲紅脖子。
“碼頭不是女人待地方,且我們早已經沒名分,不能做對不住長輩事。”算是淡定講完這席話,其實內心是動搖過,在以前好多次想象兩人過著平淡日子,織布耕田。
“我們可以住外面。”直眼神看著讓人感覺那麽真實邀求,好難讓人拒絕這樣妙齡女子。
“我沒有錢供養這份情誼,灣仔碼頭錢不能私用。”內心有兩股力量碰撞,一股是同意多頭,一股是否定空頭,多空對決中安水來想著以前就不快樂。加入地下黨在軍訓時候記住原則有條,不要試圖相信兩次說謊的人,那已經是潛意識習慣,很難有浪子回頭!
“我有錢,我可以……”袁純還要說下去,纏綿是女人武器,用好能有意想不到效果。安水來站起來離開桌子,似乎陪同過來吃飯都是用僅存耐勉強。
“身邊事情,機緣過就過了,現在說這些沒有意思。”桌邊停下掏出紙票子,給付帳後。“以後再見希望你還有今天這麽美麗,近來很窮,少來找我啦,一個月請吃頓飯已然困難。”
男人窮瀟灑,說大概是這位吧。不過這麽做法沒錢好像不讓人討厭,袁純直覺錯過一生,現在還有機會目送這一生慢慢走遠,湮沒人群中。有些遺憾感覺湧來,親密敵人也沒機會。
回到碼頭急急忙忙跑上隔板樓,桌子後暗格打開拿出步槍用大拇指按9發子彈,刺刀用牛皮套住綁在小腿。步槍放胸口隻手拿著,躺隔板樓上聽有船舶鳴笛聲,工頭催促叫囂聲,箱子堆砌撞擊聲,還有……
聽到啦,隔板樓下有小碎步聲音,吃飯回來途中就發現跟蹤者。盡然碼頭中還有接應,日方策略很簡單,收買不到你就殺死你。
底樓上隔板樓上只有一條迂回木梯可上去,安水來從桌子暗格拿駝鈴,掛樓下入口上方位置,只要上樓木板推開就會撞上駝鈴。繼續躺隔板上握槍,細細碎碎聲音靠近“叮”駝鈴響,推木板人露出半個腦袋聽見聲音整個人定住似的,好像這樣不動敵人也不動。眼睛正對槍口,隔板樓躺上這人不認識,並不是他有這樣感覺,安水來側頭看推板露頭這半張臉也不認識。
“砰”碼頭工人正密集搬運貨物,聽這是槍聲,沙啞沒回音是倉庫樓傳來。工頭率先跑來,工人們扔包跑來圍幾圈,安水來肩上扛著步槍坐在木箱上,眾人只看見地上躺著一人,脖子中槍鮮血流地上灘開,“掌櫃,這是你殺死人?”
“此人該死,不是碼頭工人卻闖碼頭到隔板樓,這是口袋搜出。”安水來把步槍擱置懷裡,把旁邊黑色小本扔過去,“日本人眼線,此人是。”
“要怎麽處理?”
“工頭你去叫英警衛來勘察此事。”安水來站起身,步槍放箱子上。“大家都散啦,繼續搬貨。早卸完這批次貨運,今天就完工領工錢早些回去。”
大家夥四散開,看地上躺著屍體和掌櫃冰冷眼神,看死像都恐懼,怎麽當事人好像當作尋常事情。“掌櫃殺人會坐牢嗎?”;“嗨,碼頭都是英大管地方,死日本人怎麽好讓他就這麽過去。”;“都嘮嗑傻呢,卸貨早回去,家裡沒點事情操心啊。”工頭大嗓門訓著大家才算過去。
英警衛廳很快趕到,盤問把安水來帶走,處理現場屍體也同時打包走。
“你為什麽要殺那日本人?”
“他跟蹤我不是一兩日,今天到碼頭竊取進出口資料被我發現,才結果他。”
“為什麽要跟蹤你,你與日本人什麽關系,我們在死去日本人身上搜出手槍,這又代表什麽?”
“為何跟蹤我,要問死去日本人,可惜死人不說話。手槍代表什麽,我旺仔碼頭掌櫃也才夠格整支步槍,那是一種身份,很快消息走出來找警衛廳代表就是這人真實身份。”
“你在暗示我們,為何不直接說明。 ”
“直接說明可以,有個小願望煩請長官,合情合理小願望。”
“都說說。”
“我殺人,你們走警衛程序拘留15日,這期間我不見除英反以外任何人。”
“好,可以辦到。”
“這是黑龍會人,早早盯上香港3大碼頭煙土貨運生意,旺仔碼頭帳目最近半年都閱看過,帳目作假其中有一半以上煙土是日方渠道,你們貨物……”
“打住。”英長官站起身,叫兩警員進來囑咐“嫌疑人重點監禁,期間不允許任何人探望,須由我親筆簽字過文件才可見。”
果然黑龍會來人認領屍體,再三要求處置嫌疑人。被英方借事態需要進一步取證為由,暫且壓製下去,任憑再怎麽強烈要求也無果。
晨報頭條都是小童叫出,搖報呐喊小童並不識字,卻在10字內喊:“賣報、賣報,灣仔碼頭掌櫃槍殺日本人。”
黑龍會不斷奔走英警衛廳,得到回復還需調查取證。福田閑二把袁純叫房間,他很喜歡這樣一對一談話,在密閉空間裡能掌控氣場。“你碼頭會面那斷臂小子後,我們這邊人隨後跟去就被乾掉,是不是有人走露消息?你離案場不遠有什麽意見?”
“想必是撞見,安水來是地下黨員,警覺性非常人能比。”一般人聽這話早嚇趴地上,袁純還是鎮定著,因為要責怪也只能說這次任務沒有完成,幕僚之死全然與她無關。
“哎呀,差點忘記。地下黨這群鬼魅存在,你下去吧!”
福田閑二看袁純走時候帶門把的手,是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