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公玉卿萬萬沒想到的是,九方離也給她講了個故事。
故事裡的王八蛋變成了無所不能的王者,那些個偷雞摸狗的伎倆是他根本就不屑也不可能去做的。
王者從不需要偷不需要搶,因為他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會有人主動送上門來。
什麽錢財啊美人啊什麽的皆如浮雲塵土一般不值一文。
他基本上也不會親手殺人,因為太多的人在他眼中如同螻蟻一般。
一個王者,是不屑於與螻蟻一爭高低的。
他是天地間最優雅最高貴最不凡的男子,揮手間便可讓天地為之變色,自然也不會去強搶什麽姑娘。
一個男人有了那般的身份和地位,自然是不可褻瀆的,若是有哪個不開眼的褻瀆了他呢,他也不介意真的當一回流氓,或者……
“你說的那個王八蛋到底是誰呢?說與本王聽聽,本王今兒個心情好,說不定會幫你將那個王八蛋碎屍萬段扔去喂狗呢。”
九方離笑若燦爛春花,眼波如吹皺的春水般蕩漾著,撫在她背上的手也愈發的溫柔起來了。
公玉卿察覺到他突然變了的稱呼,全身的汗毛突然都炸了起來。
“嘿……嘿嘿……不勞妖王費心了……嘿嘿……那個王八蛋已經被我扔出去喂狗了……他姓范,叫范二……”
為了增加可信度,公玉卿便將倒霉的范二公子給拎了出來。
說話的時候,她還拚命瞪大了眼睛,以展現自己的無辜和真誠。
“原來是范二公子啊……”
九方離不鹹不淡的笑了笑,突然伸手在她臉上掐了一把,似真似假的說道:“以後再遇到那般的王八蛋一定要讓本王知道,本王幫你把他的皮剝下來做成鼓,他的骨做成槌,抽他的筋給你編成腰帶,挖他的眼……”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會收拾他的。”
公玉卿聽的有些惡心了,也更加喪氣了。
九方離突然輕呼道:“哎~本王的肩怎麽這麽痛呢?”
他是嫌她的手肘咯著他了,
公玉卿翻了個白眼,將杵在某個本王肩窩上的手肘挪開。
九方離又叫道:“哎~本來突然覺得好冷。”
他是嫌她離他不夠近罷。
公玉卿伸手就去扯他身下火紅的毛皮,用力扯了兩下沒扯動毛皮,隻拽下了一揖火紅的軟毛。
公玉卿將火紅的狐毛湊到嘴旁,向著九方離的面上一吹。
“這般打情罵俏的方法可不太高明。”
九方離說話間散開的狐毛忽的飄了回來,粘了公玉卿一臉。
公玉卿忙不迭伸手將臉上的狐毛拂落,心下為自己的失策哀歎了一聲。
九方離伸手伸她未拂盡的狐毛一根根撿下,悠悠然道:“這張墊子可是用數十張狐皮拚湊而成的,為了這一張墊子本王滅了火狐一族上百條性命,再由其中挑選出青壯的,毛色最鮮亮的精製成成,對了,你可會剝皮?”
公玉卿皺眉搖了搖頭。
她不喜歡血腥。
她殺過不少生靈,但只是‘哢嚓’一聲便解決了,從來沒去垂涎過哪隻的皮毛,也不會因為自己的需要去主動殺生。
她殺的是試圖殺死她的,或是本身便該死的,從不為殺而殺。
九方離似乎與她額外的不同。
他是因為想要一張鋪滿長榻的皮毛而滅了一窩火狐罷?
那一窩火狐是否已經成了精的?
若是成了精豈不是與他同類?
他貴為妖王,
那麽天地間的妖便都是他的子民,他若連自己的了民都能肆意殘殺,那她這個異類就更不在話下了。 如此一想,公玉卿隻覺得前途愈發渺茫了。
她甚至都無法期待有人會來將她解救出去。
她的親人們無人知曉她在何處,她也沒有按時傳信的習慣,也沒給自己留下什麽必然的退路。
若是九方離真要困著她,恐怕天地之間再也沒人知道她的下落了。
這麽想著,公玉卿的情緒愈發低迷起來。
不過低迷歸低迷,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我該回家了,爹娘還等著我回去吃飯呢。”
她不提兩人先前種種,言下之意是就此別過,權當兩人未見過就是了。
她不會向父母告狀,他也不要欺人太甚。
“吃飯?哦對了,來者是客,苦海小公主駕到,我這當主人的若不好生招待一番豈不太過失禮了麽。”
九方離根本沒有放人的意思,當真吩咐人下去備飯了。
公玉卿悻悻道:“妖王好意心領了,可是我若不回去吃飯爹娘會擔心的,他們會來尋我的……”
“若是尋來了正好,本王正想與苦海結交一番呢。”
九方離一句話又堵死了她。
眼見軟的不行了,公玉卿又瞪起了眼睛,氣衝衝道:“你這是非要強留我不可了?”
“何為強留?”
九方離故作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有些難心置信般的說道:“難道本王不夠資格請苦海的小公主吃飯?”
這話公玉卿就沒法回答了。
她能說他不夠資格麽?
他是一界之主,他有資格請任何人吃飯,何況區區一個她呢?
可是她若說他夠,那麽便順了他的意,若說他不夠,他一個勁自稱本王本王的,那絕對就是一種威脅。
雖說跟他不熟,但是公玉卿就是能夠了解。
他這人不是一般的驕傲和自負,不知出於什麽原因要強行將她留下。
往好了說,是覺得她有趣想戲弄她一番,不過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
往壞了說,是他閑的太無聊了要借她來挑釁苦海。
雖然這個想法很可怕,但也不無可能。
他堂堂一界之主能夠無聊到跑到人間來佔山為王了,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呢?
或許他在人間的這一番舉動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公玉卿越想越覺得可怕,眼下她受的這一點委屈反倒不算什麽了。
被一個陌生男人強攬在懷,她應該覺得屈辱才是,事實上一開始時她也確實覺得屈辱。
他攬著她,她半身幾乎都壓在他身上,一隻手還被他枕在腦後,她便是撐得自己骨胳生疼,也無法拉開太多的距離。
但是她很快便壓下了受辱的感覺。
一來覺得不能遂了他的意,二來是因為他表現的對她的身體沒有半絲興趣。
說起來還有那麽一絲絲的悲哀。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