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l李司製和楊司寶做衣裳首飾的事,薑鈺拍了拍手從側殿出來,回了正殿。
等她坐下來,谷莠給她倒了一碗茶,在一旁問她:“娘娘,您是不是提前猜到皇上會把宮權交給您?”
要不然怎麽會提前讓她將李司製和楊司寶請來,說是裁衣做釵又好像不是真實目的,倒像是提前考察尚宮的人選。
薑鈺對谷莠沒有什麽防著的,喝了一口茶,享受的呼出一口氣,道:“本宮不知道,不過皇上要是不主動給,本宮是打算主動問皇上要的。”
而且她保證宇文烺一定會同意的。
宇文烺想要跟太后爭奪后宮的權利,徐昭容被證明了腦子不行,孟萱玉懷著孕肯定也不可能累著她,再說宇文烺護她護得緊也不會讓她跟太后迎頭乾上,另外一個九嬪之一是崔充儀,太后娘家的侄女。
宇文烺既不能將宮權交給份位不高的李婕妤,鄭才人之流,更不可能他親自來打理后宮這些小事,自然就只能交給她這個貴妃最合適了。
谷莠忍不住笑誇道:“娘娘真聰明,跟我們家太妃一樣。”
薑鈺忍不住轉過頭看著她,道:“你還真是三句不離你家太妃啊,從早上到現在,本宮至少聽你念叨她五句了。”
谷莠聳了聳肩,不好意思的道:“娘娘,您是不是不喜歡奴婢提到太妃?”
薑鈺道:“也不是不喜歡。”就是聽到了,難免有些感傷。
谷莠又笑道:“可惜娘娘沒早些結交我們家太妃,要是娘娘以前就認識我們家太妃的話,您們一定能成為朋友的。太妃心寬又有趣,以前寧默宮這麽安靜,也能讓她找著樂子。”
薑鈺有些得意:“看來你家太妃果真是萬裡挑一的人才,才能得你這麽喜歡你們家太妃。”
谷莠“嗯”的一聲點了點頭,道:“奴婢沒有親人,太妃就跟奴婢的姐姐一樣。太妃雖然從來不說,但奴婢也知道她是把奴婢當妹妹的。”
薑鈺轉過頭來,突然抓住她的手,問道:“那你喜歡我嗎?”
谷莠聽到她說的是“我”而不是本宮。
谷莠蹲下身來,靠在薑鈺身上,手也握住薑鈺的手,抬起頭來對她眨了眨眼睛,認真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薑鈺看著她問:“多喜歡,比起你們家太妃怎麽樣?”
谷莠道:“奴婢以後會努力把娘娘當我們家太妃一樣侍奉的。”
這就是說,在她心裡她還沒以前的她重要。
薑鈺有點吃醋了,吃自己的醋。
“說一句可能冒犯娘娘的話,奴婢覺得娘娘有些像我們家太妃。”說著又眉眼彎彎的笑了笑,道:“奴婢以前一直聽別人講,娘娘性子冷傲不喜與人親近,如今才覺得傳言不盡屬實。娘娘跟太妃一樣,都是聰明又善良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救了奴婢又答應幫太妃報仇。”
薑鈺深深的歎了口氣,伸手抱了抱谷莠,歎道:“傻瓜。”。
這麽多久了,也就只有谷莠能時時記得她。
谷莠有一瞬間的怔愣,沒想到貴妃會突然親近。但是聞著她身上的味道,谷莠又突然覺得熟悉和安心。
墨玉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薑鈺和谷莠抱在一起,臉上十分的訝異,直接怔在了門口。
谷莠連忙從薑鈺懷裡掙開,而薑鈺也收起臉上的情緒,掩飾一般的清咳了一聲,問墨玉道:“有什麽事?”
墨玉收了臉上的詫異,重新走進來對薑鈺屈膝道:“娘娘,
禦膳房送午膳過來了。” 薑鈺點了點頭,道:“擺上吧。”
墨玉道是,然後指揮著宮人擺桌,谷莠前去幫手。
薑鈺洗完手過來,看到餐桌上的菜色時才覺得不大對勁。
薑鈺忍不住問道:“這菜怎麽全都是辣的?”
宮保雞丁、麻婆豆腐、麻辣雞絲、麻辣醬牛肉、麻辣豬肚絲、辣煮銀魚、酸辣黃瓜……
清一色的全都是辣菜。
送膳的宮人恭敬屈膝答道:“回娘娘,是皇上特意吩咐的,說娘娘既然喜歡辣椒,那就讓娘娘吃個夠!”
薑鈺:“……”
要不要這麽小氣,不就假哭騙他一回嘛!
薑鈺有些負氣的在凳子上坐下,拿了碗和筷子,筷子在桌子上敲了兩下,然後看著一桌子紅辣辣的菜。
吃就吃,她最喜歡吃辣的了。
說完夾了一塊麻辣醬牛肉放到嘴裡,然後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真是過癮啊……
吃完再夾一塊酸辣黃瓜。
薑鈺這一頓午膳吃得自己一身汗,辣椒開胃,她連吃了三碗飯下去,完了又灌了三碗茶。
然後她仍還覺得嘴巴火燒火燒的,不由的一邊吐著舌頭一邊用手當扇子扇,臉頰和鼻頭全被辣得紅彤彤的。
墨玉端了一碗甜奶酪過來,遞給薑鈺:“娘娘,用甜食解解辣吧。”
說著又一邊勸道:“娘娘,您吃不了辣的,何必勉強自己吃這麽多。”
薑鈺挑著眉道:“皇上親自賞的菜,怎麽能不吃,那不是不給皇上面子。”
墨玉想了想,覺得也是,便也不再多說了。
結果到了晚膳的時候,又是一頓辣椒大餐。
薑鈺:“……”這是打算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等到宇文烺晚上來紫宸宮的時候,換過衣裳在榻上坐下,手裡端著一碗茶,問薑鈺道:“今日午膳和晚膳吃得如何,菜好吃嗎?”
薑鈺道:“挺好的, 都是臣妾愛吃的菜。”就是有點燒心。
宇文烺聽著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沒再說什麽。
過了一會,放下茶碗,又道:“彈琴吧,特意讓人去西域給你找的箜篌,倒是還沒聽你彈過。彈首曲子給朕聽?”
薑鈺溫柔的笑著點了點頭,道:“好,臣妾這就讓人將箜篌取來。”
說著轉頭對墨玉道:“墨玉,去將皇上上次賜的箜篌取來。”
墨玉道了聲是。
等箜篌取來之後,薑鈺坐在矮杌上,擺好姿勢,磨拳擦掌了一番,然後轉頭笑看著宇文烺問道:“皇上,您想聽什麽曲子?”
宇文烺道:“隨意。”
薑鈺笑著道是,然後手指放在琴弦上,摸索了幾番,然後摸到其中一根琴弦,輕輕一挑,結果琴弦“咚”的一聲彈跳出去,斷了!
彈跳出來的琴弦剛好彈在了她的手指,破開了一條淺淺的口子。
薑鈺連忙“哎呀”了一聲,道:“琴弦怎麽斷了。”
宇文烺連忙從榻上下來,拿起她被彈到的那隻手看了看,然後將她的手指放到嘴巴裡吮乾血跡。
薑鈺看著他,心裡有一股異樣。
一會之後,他將她的手放開。
他又拿起斷了的那根弦看了看,臉上並沒有表情,後道:“既然弦斷了就不要彈了,讓人給你上點藥。”
薑鈺臉上十分可惜,道:“這弦怎麽這麽容易就斷了,臣妾本來想好好彈曲子給皇上聽的。”
薑鈺心裡有些得意,幸好她早有防備,提前將琴弦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