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宮裡,薑鈺走後。
崔太后道:“看來她還在首尾兩端,想要在哀家和皇帝之間兩頭不得罪。該是給她下劑狠藥了,讓她看清楚現實。”
良姑姑目光沉了沉,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薑鈺回到紫宸宮之後,狠狠的喝了兩口茶水,然後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谷莠在旁邊道:“娘娘,您好像看起來尤其的怕崔太后。”
薑鈺默了默,大概是前世的陰影使然,薑鈺的確是尤其的害怕崔太后這個人。
薑鈺坐到榻上,手撐著下巴手指敲著桌子發呆。
墨玉傳了膳進來,中午禦膳房準備的是八寶鍋子,還是薑鈺早上親自吩咐的。
鍋子裡面湯汁仿佛還在滾,濃濃的肉香從裡面傳出來,本應該令人胃口大開。
但此時薑鈺卻沒有什麽胃口,眼皮直跳,仿佛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夾著鍋子裡面的乳鴿吃了兩口,然後就放下了筷子。
用過了午膳找了兩本書打發了一會兒時間,然後脫了外面的衣服掀開被子準備歇個午覺。
宇文烺是這個時候來了紫宸宮的,薑鈺又趕忙穿回外衣出去迎接他。
宇文烺來了後,卻是站在門口深深的看著她,仿佛他不認識她一樣。
薑鈺笑吟吟的上前將他迎了進來,問道:“皇上怎麽這樣看著臣妾,怪不好意思的。”
宇文烺這才收回幽深的眼神,然後跨步直接進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攜著她的手一起進來。
薑鈺怎麽都覺得宇文烺今天奇怪,隻好跟著他進來。
宇文烺坐到榻上之後,宮人上了茶。宇文烺揮了揮手讓殿內的宮人下去,等谷莠和墨玉領著宮人出去了,才又問道:“今日崔氏將你請到景安宮去了?說了什麽?”
今天宇文烺的神情不對,薑鈺不敢惹他,隻好小心翼翼的笑著老實道:“還不是那些,責怪臣妾沒有將太后心儀的許司彩提拔為尚宮。”
宇文烺沒再說什麽,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後轉過頭來看著她,又發現她身上外衣松松垮垮的,像是隨意的剛披上一樣。
宇文烺又問她:“你剛剛是打算睡午覺?”
薑鈺伸手扯了扯衣服微微整理了一下,笑了笑,道:“是,本來外衣都脫了,結果聽到宮人傳皇上來了,隻好隨意的披了外衣出來迎接皇上。臣妾儀容不整,還望皇上勿怪。”
宇文烺拉了她的手道:“正好,朕也想歇個午覺,朕陪阿衡一起吧。”
薑鈺:“呵呵,呵呵……好啊!”
然後宇文烺便牽著她進了內殿,一直走到了床邊。
宇文烺將她的身體轉過來,扶著她的肩膀,然後伸手去解她的外衣,一邊解一邊道:“前兩日你說想和朕再有個孩子,朕想過了,朕之前一直忍著沒有碰你,是顧忌著你的身體。但如今你的身體已經大好了,我們的確是應該再有個孩子了,這一次,朕一定會讓我們的孩子平安出生。”
薑鈺看著已經解完了她的外衣往地上一扔,又準備來解她的裡衣的宇文烺,再聽著他這些暗示明顯的話,心跳突突突的想往外蹦,手擋在他的胸口上,想要阻止道:“皇上,皇上,現在是白天。”
宇文烺一直盯著她的臉看,道:“白天又如何,朕是睡自己的女人。”
薑鈺道:“白日宣淫,有損皇上的威名。”
宇文烺已經攬住了她的腰,正準備往床上倒去。
薑鈺連忙抓住床邊的欄杆,不讓自己往床上倒去,這下子她臉上連哭的表情都有了。
這一次,宇文烺仿佛是認真的。
他的手摸著她的臉,這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沒有任何的變化,一樣的傾城傾國,一樣的完美無瑕,讓人無法相信她不是她。
唯有那雙眼睛,不再像是死水一般的冷冰冰,而是靈動的,朝氣蓬勃的,充滿了對生命的熱愛。
宇文烺盯著她的目光,繼續問道:“阿衡,我們有多久沒有在一起了,你還熟悉朕的身體嗎?你還記得朕身上有一塊胎記,是在左胸口還是在右胸口嗎?”
薑鈺左右望了一下幾乎要支撐不住的欄杆,然後重新轉回頭來,努力對上宇文烺的眼睛,呵呵了兩聲,然後道:“皇上說錯了,皇上身上根本沒有胎記。”
想蒙她,她才沒有這麽容易上當。
但很快,現實就打碎了她的自作聰明。
宇文烺的目光卻突然沉了下來,整一個的陰翳,仿佛是令人害怕的黑洞一般,會將人吸入那無敵黑暗的空洞裡。
他的手放到她抓住欄杆的手上,然後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將她的手撬開,然後直接扔到了床上。
她手肘撐在床上仰頭看著他,像是被他的臉色嚇倒了一樣,怔怔的,嘴巴蠕動了兩下,想說什麽卻沒發出聲音。
他就站在床邊看著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邊看一邊去解自己的衣服。
他脫衣服的動作看起來有條不紊不急不緩,但卻脫得很快,沒一會就全身赤條條的,只剩下身的一條褻褲。
薑鈺連忙閉上眼睛,但卻被他呵斥道:“睜開。”
薑鈺隻好又睜開。
那是一副讓人看了會流口水的身體,精壯、孔武有力、線條優美、腹肌分明……但是,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看到了他身上的胎記。
他身上的確有一塊胎記,不在左胸,不在右胸,而是在左腰上。巴掌大一塊暗紅的胎記,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薑鈺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砸死了她這個撒謊精。
但她還想再掙扎一下,喃喃道:“臣妾最近記性不好,大約是忘記了。哦,不,是以前黑燈瞎火的,臣妾沒有注意道……”
外面突然“轟隆”了一聲打雷,大風刮在了窗戶上,窗戶被吹打得哐當哐當的,然後將她所有要出口的話都堵住了。
風雨大約很快就要來了,大約還可能是一場暴風雨。
而在這時,寢殿外面有人輕輕的敲了三聲,萬得意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道:“皇上,貴客已經進宮了。”
宇文烺沒有再對薑鈺做什麽,重新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系上腰帶,然後又深深的轉頭看了薑鈺一眼,接著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薑鈺在床上瞬間癱軟了下來,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她剛才被嚇得連呼吸都不暢。
她又很絕望的想,完了,看來她這次又要玩完了……她怎麽這麽倒霉,重生沒一次的人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