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莠卻十分的奇怪,轉頭問薑鈺:“娘娘,您怎麽知道奴婢以前的事?”
薑鈺“呃”了一下,頓了頓,再次拍了拍她的肩,道:“你不是說本宮消息靈通嗎,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
谷莠道:“是嗎,奴婢有說過嗎?”她剛剛說的好像是墨玉消息靈通吧。
薑鈺很堅定的告訴她:“你有!”
谷莠仍是疑慮得很,從伺候貴妃開始,貴妃就一直讓她覺得特別奇怪,她好像對她什麽事情都知道都了解,還有她對她無緣無故的信任,還有她身上的熟悉感。
薑鈺看著仍是一臉疑惑的谷莠,用扇子拍了拍她的胸口,道:“沒問題了就快去吧,別耽擱了。”一副我看好你哦的表情。
谷莠道:“奴婢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淑妃懷著身孕,小心為宜時常宣太醫來看看並不足為奇,娘娘怎麽就覺得淑妃的孩子有了問題?”
薑鈺道:“問題就出在這裡,太醫院醫術最精湛、最擅長保胎的是陸太醫,陸太醫又是皇上最信任的太醫,淑妃若是擔心孩子怎麽也該請陸太醫來幫她看看。可是淑妃卻一次都沒有,每一次宣的都是陳太醫。陳太醫擅長的是用毒解毒又不擅長保胎,而且皇上還不喜歡陳太醫,偏偏淑妃卻如此信任他,你說可疑不可疑?”
谷莠聽著點了點頭,道:“好像是有點道理。”
說著站起來,俏麗笑道:“那奴婢去找小蔡子打聽打聽,要是能抓住淑妃的把柄,說不定以後還能幫娘娘。”
薑鈺含笑欣慰的點了點頭。
谷莠走後,薑鈺則繼續托著下巴敲著桌子思索了一會。
孟萱玉那種人的性子,要是孩子真的有什麽問題,能保下來則矣,若是不能保下來,肯定是要用孩子換回點什麽,以獲得利益的最大化。
那到時,孟萱玉會利用孩子怎麽做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
過了一會,有宮人急匆匆的走進來,對薑鈺屈了屈膝,焦急道:“娘娘,不好了……”
薑鈺轉過頭看她,皺了皺眉,問道:“慌慌張張做什麽,誰不好了?”
宮女回答道:“娘娘,徐昭容送東西去景安宮的時候摔了一跤,剛巧讓皇上碰上了……”
薑鈺“哦”了一聲,徐昭容不好關她什麽事。
接著過了一會又想起了什麽,“倏”的一下站了起來,驚道:“什麽!”又問道:“那徐昭容抱著的瓶子沒事吧?別是摔碎了。”
宮女:“……”
娘娘您現在該關心難道不應該是徐昭容傷得怎麽樣了,徐昭容有沒有跟皇上說什麽對紫宸宮不利的話,或給你上眼藥水?
宮女順著自己的心思往下說:“徐昭容摔傷之後,皇上命人將其扶回了穗蘭宮,皇后娘娘也過去了。徐昭容不知道跟皇上和皇后說了什麽,皇后娘娘讓人請娘娘過去,說是要問問清楚是怎麽回事。”
薑鈺可惜道:“看來瓶也是一塊兒摔碎了,真是可惜了。”
說完便站起來拍了拍手,道:“那走吧,咱們去穗蘭宮看看徐昭容。”
薑鈺走進穗蘭宮的時候,徐昭容正坐在床上一隻手扶著床沿,另外一隻手拿著帕子擦淚,雪白的手臂上還有一些擦傷的傷痕。
她看著坐在床外邊的宇文烺,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哽咽,道:“……臣妾並不是故意的,臣妾實在是走不動了。今日貴妃娘娘先是讓臣妾去各個宮妃的住所送禮,然後又打發奴婢去給幾位太妃送禮,
特意囑咐了一定要臣妾親自送不能假手他人。 臣妾到現在,連午膳都沒來得及吃。後來,貴妃娘娘又讓奴婢去給太后送東西,還特別囑咐了不能坐轎子,只能臣妾親自抱著走路去。臣妾一時餓得頭暈眼花,實在是沒有力氣,所以才會摔倒……”
說得真的好可憐,連薑鈺都覺得自己好惡毒。
皇后坐在宇文烺的另外一側,此時倒是很願意幫著徐昭容給薑鈺下絆子,道:“這可憐見的,都是宮裡金嬌玉貴伺候皇上的姐妹,這貴妃行事也太過分了些。宮權交到她手裡,可不是讓她這樣囂張跋扈打壓別的姐妹的。”
皇后此時倒是忘記了,從前她握著宮權的時候打壓磋磨宮妃的事情比薑鈺隻多不少。
皇后想的是,最好這件事鬧大惹得皇上生氣,然後撤了孟蘅玉的宮權,然后宮權就重新回到她的手裡了。
皇后忍不住得意起來,連看徐昭容都沒有這麽不順眼了。
然後眼睛一瞥,正看到從外面進來的薑鈺,於是臉上的表情一冷,故意重“咳”了一聲,大聲道:“貴妃你來的正好,你來好好解釋解釋,為什麽要這樣故意折磨徐昭容?”
薑鈺並不急著說話,走上前去對宇文烺和皇后屈了屈膝,道:“臣妾見過皇上和皇后娘娘。”
皇上點了點頭,算是示意她起身。
皇后再次厲聲訓斥:“貴妃,你別總仗著貴妃的身份就為所欲為了,看你將徐昭容折磨成什麽樣了。”
徐昭容特別適時的,哭得更加楚楚可憐,更加的柔弱無依,雙目垂淚怯怯看著宇文烺。
薑鈺轉頭看著她,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昭容,你……”
說著一副不忍責怪又不得不責怪的語氣:“……本宮千叮囑萬叮囑你,給太后的東西萬不能摔了,一定要親手捧著小心的交給太后。你怎麽這麽不小心,那瓶裡的酒也一定灑了吧?”
徐昭容再次淚眼婆娑的看著宇文烺,道:“皇上,臣妾……”
一副委屈又無法言說的模樣。
薑鈺道:“這事要是太后責怪起來,你喊皇上也沒有用。”
皇后哼了一聲,道:“什麽東西這麽寶貝,值得貴妃你對昭容這麽咄咄逼人。太后仁和寬厚,知道也定然不會……”
“定然不會怪罪”還沒說完,便聽薑鈺道:“哦,臣妾忘記說了,那匣子裡的瓶子裝的,是齊王在藩地特意找人按照古方取了當地一口龍泉井的水,整整試驗了一年才釀造出來的失傳已久的枸醬酒。讓人千裡快馬加鞭送回京畿,準備用來孝敬太后娘娘。”
皇后連忙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這酒不在於多珍貴,而在於是太后的親兒子齊王孝敬太后的。
徐昭容聽著,也忘記哭了,雙眼睜大了看著薑鈺,簡直不敢相信。
她又坑了她。
再接著,她便看到有宮人從外面走進來,對他們屈了屈膝,道:“皇上、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太后娘娘想請昭容娘娘去景安宮一趟。”
徐昭容:“……”
宇文烺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到此時也只是瞟了薑鈺一眼,仍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就像一個不打算管閑事的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