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棚內

　所剩不多的學生加上老師，七人一處，百米一棚，熬著清水米粥，鍋上蒸著白饅頭，米粥裡放著不多的臘肉，這待遇比起昨天已經強了許多，粥熬好後，大夥開始分發善粥。

　早已饑腸轆轆的災民排在粥棚外，望眼欲穿的盯著不遠處的粥棚。

　今天的秩序比昨天好的很多，大批的侍衛和縣衙的衙役，在現場維護秩序，災民望著粥棚裡積壓慢慢的大米，心裡也有了底氣，不再哄搶。

　正在李鑫揮舞著半人高的大杓，分發粥米，阿大走了過來，貼耳道:“老爺，涇陽縣令求見。”

　李鑫點點頭，把手裡的大杓遞給邊上的張偉，逐步走向棚外。

　看了一眼棚外左右觀望的縣令，笑臉迎了上去，拱手說道:“王大人這麽冷的天，不在縣衙帶著，到這難民區幹嘛?”

　王縣令順著聲音望去，面露苦笑，說道:“李侯就別笑話下官了，這麽多的災民都在本縣，是下官的責任，沒想到卻讓侯爺在這辛苦，本官實在是汗顏。”

　這位王縣令就是李鑫剛到大唐時，打的紈絝父親，是江南王氏族人，四十多歲還是個六品縣令，基本上是家族邊緣人物。雖然大的本事沒有，但治理一縣還是做的很好的，最起碼李鑫在封地上沒聽過這位縣令乾過什麽糊塗事。

　兒子是兒子，老子是老子，這一點李鑫還是分的清楚的，再說封地上的大小事情沒少麻煩這位縣令，這裡的災民跟他也的確沒有什麽關系，李鑫就沒打算給他難堪。

　笑道:“王縣令客氣了，這裡是本侯的封地，有災民在這，是本侯的責任，於大人無關，大人能幫助本侯，已是令本侯感激了。”

　“唉”“這場大雪來的太不是時候，本官前些日子就發現本縣的災民，向朝廷上了奏折，可惜沒人理會，只有房相給下官批了這些糧食，和過冬的災棚，本來本官打算昨日就把糧食運來，可惜道路不通，要不是侯爺封地上百姓幫忙疏路，今日也不一定能送到。”

　一聽有糧食，李鑫就像見到親人，一把拉著王縣令問道:“快說房相批了多少糧食?”

　“不滿侯爺，房相一共給本縣批了一萬五千擔，除了朝廷批的，下官在縣裡也集了六千多擔，總共湊齊了兩萬多擔，剛才已經有五千擔運到，剩下的一萬多擔，下午時班頭會帶人押運過來，到時還要麻煩侯爺。”

　兩萬擔糧食，還真是不小的驚喜，只是朝廷現在四處都在用糧，房相是怎麽扣出這麽一大筆糧食的。

　保護這批糧食也是重任，大災面前，不指望這群災民還能懼怕朝廷，人都要餓死了，誰還會怕法律的懲處，說不定糧食還沒送到災區，就被沿途的災民給搶了。

　“阿大，等會你去帶一隊侍衛保護好，這批糧食，千萬不要發生意外，要是有人哄搶隻管殺了，這批糧食絕不能出意外。”

　“是”阿大拱手稱命。

　王縣令看著凶神惡煞的阿大，知道這種人只要是聽令後絕對會百分百執行下去，人命在這種人眼裡跟草芥沒有區別。

　拱手對李鑫說道:“還請李侯三思，切不可痛下殺手啊！都是我大唐的百姓，要是真發生哄搶驅散就可，莫下殺手，莫下殺手！”

　王縣令一說，李鑫才反應過來，知道阿大的脾氣說殺那肯定會殺，雖然對付亂民最好的方式就是鎮壓，但也不好大舉屠刀。

　點點頭，又對阿大囑咐道:“普通的百姓驅散就好，要是發現有帶頭鬧事的把領頭的殺了，但不可亂殺。”

　阿大外表粗狂，但心思縝密，不然也不會成為李績的左膀右臂，明白了李鑫的意思，帶著侍衛就往莊上跑去。

　李績把暗衛交到李鑫手裡時，幾百名劍手侍衛就已經駐守在莊上，阿大回莊是為了調集侍衛。

　李鑫目視阿大離開，再回頭來看王縣令，這縣令倒是不錯，雖有個差勁的兒子，但老子還能為民做主，比起那些無為的官員強了百倍。

　“李侯，現在從四面八方聞風而來的災民越來越多了，不知可有解決之法?”

　李鑫搖搖頭，這時候能有什麽辦法，莊上封地的工人已經飽和，大雪封地，本來能做的工作就不多，在招人那是自殺。

　救災是救災，商業是商業，不能為了救災一昧找人，除非是想自取滅亡。

　坐吃山空肯定也不行，糧食雖然不少，但是災民同樣很多，並且還會越來越多，在這麽下去全大唐的災民都要來了，大冬天沒得吃喝還是會要命的，沒法開源只能想辦法節流。

　“唉下官也想不出辦法來，如今大雪封山，就是想阻止百姓上山打獵都不行，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

　“打獵，打獵，，有了有了。”

　李鑫琢磨了半天突然想到什麽，王縣令急切問道:“李侯可是想到辦法了?”

　李鑫點點頭，回道:“王大人可聽說過臥冰求鯉?”

　“臥冰求鯉的故事， 下官自然是聽過，只是不知道這和救災有什麽關系?”王縣令迷惑了，絲毫搞不懂李鑫賣的是什麽官司。

　“有！當然有，不能打獵，但是沒說過不能捕魚啊，王大人可別忘了，我們前面不遠處可就是渭水，本侯剛到中原是，也曾貪嘴嘗過，裡面的鯉魚肥美至極，完全可以養活不少人。”

　“可整個渭水如今都已經結成冰了，如何捕魚?總不能讓百姓也去臥冰?”

　“笨！”李鑫恨鐵不成鋼，剛想誇他聰明，沒想到這麽簡單的事都想不出來。

　“正因為結冰，所以才好捕魚，我們只要在冰上打個窟窿魚兒就會自動送上門來。”

　李鑫一解釋，王縣令更加迷惑了，哪會有魚自動送上門的，不會是李侯想糧食想的癔症了吧?

　李鑫不想再更多解釋，魚缺氧的的自然現象跟他解釋，只會越解釋越糊塗，還不如不說，教給他們怎麽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