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收盡溢清寒,
銀漢無聲轉玉盤。
在秦府待了兩天,每天都下著稀稀松松的小雨,不知不覺秋天來了,原本躁熱的天氣越來越涼爽。然後秋雨的衝刷依舊沒有洗掉長安城內的血腥味,這幾日整個長安城都處於嚴戒,護城軍百騎,還有衙門的武侯四處搜著丟失的武器。兵部衙門每個人都被查了三代,有嫌疑的都被關進了天牢,昨日殺的人頭滾滾,鮮血染紅了整條街道。
可惜這群人是真的不簡單,大規模的掃查都未能將武器全部找到,好在八牛弩被找到三架,都是前太子的人馬,沒得說保存的人三族被屠殺一空,沿著線查下去,還沒抓到主犯,所有的嫌疑人都被毒殺在天牢內。
推開門,一股清涼的風迎面而來,門外站著來回巡邏的侍衛,這些人都是來自左武衛的親兵隊。這幾日經過細心的照料秦叔寶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昨天都能活動開,只是傷口的治愈還需長時間的愈合。
老秦頭都活下來了,身體也恢復的不錯,原本守在秦府的大部分將士都返回部隊。每天還是有形形色色的不同人來看望秦叔寶,有多少是真心的又有多少是來刺探傷勢的,反正李鑫看了半天都看不懂,都是好演員啊!
八牛弩沒照全,李二陛下還呆在深宮中無法外出,聽說這幾天每日都有內侍從宮中抬出。李二不能出宮,太子和皇后自然也不能外出,但是李二身邊的人還是可以出來的。內侍首官每天都帶著李二的慰問和賞賜定點定時的跑過來。
冬蟲夏草,千年野參還有皇宮中都不多見的雪蓮,像不要錢一般送到秦府,這些大補的東西怎麽能給上年紀的老秦頭用。李鑫臉不紅耳不燥沒收的大部分補品,要不是看在懷玉需要大補一下,真想都給收了,這些可都是有錢都不好買的寶物,千年野參,天山雪蓮,乖乖以前感覺過的都是窮人家日子吧?終於知道土豪過的是什麽日子了!
“侯爺”“侯爺”
“李將軍”
從客房到主臥,沿途遇到的秦家奴役或是秦府舊部,都畢恭畢敬的對李鑫行禮致意,李鑫都點頭示意。可以說李鑫救了秦府的未來,秦家不像其他家族實力雄厚,看似高樓林立,可惜根基不厚,朝中只靠秦叔寶一人支持。這次如果秦叔寶倒了,李二陛下念及舊情對秦家在多照顧,最多也就能保住暫時的光鮮。
“鑫哥,救命之恩,來日小弟必當以死相報!”秦懷玉站在秦叔寶的門外,看到李鑫走來時,對著李鑫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
李鑫上前伸手扶起懷玉,笑哈哈道:“說的什麽傻話!都是自家兄弟又不是外人,以後這種見外話可別說了。”
懷玉順勢而起,看向李鑫目光清澈,臉色嚴肅道:“有恩報恩,小弟這點道理還是懂的,以後但凡哥哥有吩咐,小弟萬死不辭!”
李鑫滿意的拍了拍懷玉的肩旁,看看話說的多好,要是程處默那慫貨打死他都說不出來。不過拚命還是算了,好兄弟一起活著吃肉喝酒多少,可不敢去作死。
再看看懷玉的臉色,不錯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是臉上明顯有了紅暈,這幾日在房間內休息調料的還算不錯。也是吃了那麽多好東西要是還補不過來才是怪事,想想就心疼,大把的野人參不要錢一樣都給煮了。小夥子失點血而已,用的著這麽補嗎?實在是太浪費了!
和懷玉一起走進房間,李鑫面上的怒氣頓時飆升,程咬金帶著李績坐在床上,一人手裡一杯美酒,秦叔寶躺在床上嘴裡叼著一塊五花肉,酒杯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裡面倒著一杯滿滿的烈酒。小小的桌子上擺放了六道菜,都是些大葷大肉。
美滴很!美滴很!一口小酒一口大肉,程咬金洋洋自得道:“瓜娃快過來,給某倒酒,一點眼勁都沒有!”
李鑫拉著臉走到面前,畫風突變,一手拿起酒壺摔倒在地,在一手掀翻床上的小桌子。秦叔寶程咬金還有李績目瞪口呆,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
“秦叔伯如果還要喝酒,小侄現在就回家把家中的美酒都搬來,但是從此以後各位伯伯的健康小子負責不了了。”李鑫拱著手,臉色平靜對著三人賠禮道歉。
突然的驚變, 醉迷迷的三人都被驚醒過來,望著床下的小輩臉色尷尬,不知道說些什麽。
“懷玉,你去把秦伯母找來,小子還有幾句話要說,說完了我就回去了,不打擾各位叔叔伯伯的雅興。”無視三人尷尬的表情,李鑫回過頭去吩咐一聲懷玉。
秦懷玉答應一聲後,飛快的離開了滿屋殘渣的現場。
“某和你程伯伯想起來兵部還有事,就不在這裡打擾你們了,秦哥等過幾日再看望你。”李績尷尬的向秦叔寶告退,拉著還迷迷糊糊的程咬金,火速穿好鞋後,離開房間內,只剩下秦叔寶一人,呆呆的躺在場上,滿臉的尷尬,無法言語。
“這混小子脾氣還真不小,以後有機會非要好好整治一下他,反了天了敢在老子們頭上動土!”程咬金離開後院,憤憤不平的指責起李鑫來。
李績在一旁大笑不止,指著房間的放心開口道“行了,你就敢在這說說,剛剛在房間內怎麽不說,再說是我們的錯,以後可得注意點,不能再丟臉了。”
“剛剛不是怕驚到秦哥,要不就那小子,某一隻手就能把他提出來,好好教他怎麽做晚輩,等著過幾日某就進宮讓陛下把他送到某軍中,好好整治他。”
沒聽程咬金說完,李績揮著手打斷道:“不行不行,怎麽也不能去你左武衛,要去就去某的百騎,就你的那些老將怎麽跟某的百騎比?”
“呸!”
“你們百騎厲害怎麽到現在人還沒抓到,哼要是讓某出馬,那群人早就歸案了,要某說你們百騎也不是好鳥,白白浪費了那麽多好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