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剛過,李鑫就聽到門外又吵吵嚷嚷開,揮揮手讓管事下去,自己扶著椅子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秦懷玉來了,身後還帶著幾名滿身血跡的武將,不知道剛在那殺過人全身上下散發著驚人的煞氣。
李鑫揮手就讓上前阻擾的侍衛下去,卻見到秦懷玉帥氣鮮肉的臉上掛滿了悲憤和懊惱,兩雙眼睛通紅一片。
“鑫哥,快救命啊,我爹快不行了。”李鑫剛想上前慰問,就見到秦懷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嘴裡還嘟囔個不停,滿臉上都是懇求之色,順著臉頰還有鮮血從腦門上滴落,隨身帶的戰刀都被血液染紅。
壞了出事了。
來不及細想,李鑫上前一步用力想要扶起懷玉,誰知道懷玉跪在地上紋絲不動,李鑫大急道:“有什麽事,懷玉你起來再說。能幫上忙的咱兄弟沒有二話。”
秦懷玉還沒被扶起,身後的武將又是撲通一聲全都跪倒,眼角不住的流著淚。李鑫還沒見過這群死亡都不怕的七尺男兒這般痛哭過。
“我爹中了毒箭,禦醫說了,快沒救了,鑫哥現在只有你能救我爹。”秦懷玉跪在地上低著頭,梗咽說著。
李鑫明白了大概,對身後的侍衛道:“去把我書房櫃子上的木盒拿來。”轉臉又對懷玉道:“別在這跪著了,秦伯父現在在哪?你快帶我去,要是遲了就真沒救了。”
秦懷玉聽李鑫說完立馬站起身來,拉著李鑫就往外跑,前門的馬夫早就準備好了快馬,留下一名武將等著李鑫需要的木盒,其他人全都上馬騎在前頭,手裡還不停的揮動一面秦字戰旗開路。發狂的馬兒在朱雀街撒歡的跑,一路上揚起一陣陣灰塵,路上的行人慌不擇路的跑開,又得被撞翻過去,站起身來敢想咧著嗓子罵上幾句,就被邊上的路人拉住。
大唐戰旗,非戰事或十萬火急的大事不得用,一旦用了,就是太子在這裡都要讓路。大唐百姓天生就對戰事敏感,看到戰旗後都主動讓開道路,被撞翻的行人和商販損失多少都可以去官府報備,兵部自會有人過來賠償。
秦叔寶也算倒霉,本來得勝回朝,是光宗耀祖的好事,陛下也派出兵部和禮部的大員外出城外十裡相迎。本來李二陛下打算親自出迎,奈何宮裡突然出了事情,李二一時間沒空去接應。誰想到原本打算刺殺李二陛下的死士,看不到李二陛下出來。死士都出來了,看不到李二陛下也不能無功而返吧,領隊者心一狠,把準備好的毒箭一股腦全都射向秦叔寶。在侍從的拚死掩護下,擋掉了大部分箭,親衛當場就死了七八個出城迎接的大臣也死了好幾個,還好後面的將軍反應及時,衝上死士方向,逼迫他們後退。
秦叔寶胸前身中一箭,這箭不是普通的箭,不但上面塗有劇毒,最重要的是這箭出廠的地方是李鑫的加工廠,沒錯這箭是李鑫打造的。
李家的箭頭於普通箭不同,醫師根本不敢拔下箭頭,防止血噴不止。
主帥都被刺傷了,後面的軍隊那還有面子,秦懷玉帶著一支小隊全力圍捕,在犧牲了十多名斥候的情況下,擊殺了大部分死士,還有少部分逃亡秦嶺方向,秦懷玉下了狠心,又帶著大隊人馬準備一頭插進深山,走到半路就被李績帶人攔下。
李績一番訴說下,才想起自家老爹快要不行了,帶著幾名家將一路狂奔來找李鑫救命,至於李績這會還帶著大部隊在深山老林裡面繞。
“鑫哥,這夥人絕不是普通刺客,我帶著的小隊可都是好手,裡面有幾個還是當初跟我們一起訓練過的,這還沒攔住那群人。也不知是哪個混帳派出來的,要是讓我知道非殺他全家。”
秦懷玉惡狠狠的發誓要殺人全家,李鑫心裡到是吃了一大驚,暗自琢磨自家的箭是不可能外流的,每支箭不只有標記還有順號。每天都有專人檢查,就算是射出去的箭都會有人去撿回來,絕無可能外流。
可是秦懷玉言之確確的說是李家打造的箭,上面的記號和箭的打造水平不可能假,家裡不可能流出去,那只有一個外向有可能流出去。
宮裡!
李家的武器除了自家留下的,其他的都送到李二陛下手裡,李二陛下也知道這些武器的殺傷力, 基本都保存在宮裡的內庫。
是誰?能有這麽大的能量,不但能從戒備森嚴的宮裡偷出武器,還能派出這麽一支裝備精良,戰鬥力爆表,關鍵還不怕死的小隊。
敢在數萬大軍前襲殺一軍主帥,尼瑪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在拍電影。這群人膽子也太肥了吧,這是明擺著要挑老虎須啊!這時想想就知道李二陛下在宮裡怎樣的惱火,用自己的箭,射殺自己家的剛剛凱旋歸來的大將,還是個手握數萬雄兵的軍神。
這事情處理不好,真傳了出去李二陛下真怕很難洗清,難怪要派出最信任的李績,是怕那群死士臨死前在亂咬一口。
要是換個皇帝,李鑫都要懷疑這事情是不是皇上忌諱武將權勢乾的,這種事哪朝哪代沒發生過。漢朝的韓信手握天下兵權,最後還不是被落個三族俱滅的下場,再看看明朝的朱元璋手下一竿子武將被殺的七七八八,最後新皇建文帝朱允炆連個能堪大用的將軍都沒有,白白的讓永樂大帝朱棣撿了個便宜。
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皇帝,沒幾個會心慈手軟,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主,只要有危險立馬就要乾掉,誰會管你以前立下多大功勞。要是換個皇朝,李鑫保不齊找處深山老林頤養天年去了,哪敢在朝堂上混當。
要說李二的心胸真不是吹出來的,大唐的武將這麽多,造反的也不是一個兩個,就說最有名的侯君集跟著太子李承乾,趁李二陛下外出之際造起了反,結果還是輕輕松松被李二陛下收拾了,事後李二陛下也沒有株連,放過他的一家老小,這種皇帝真不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