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定是以為他們這支騎兵還只是先行部隊,後方有步兵跟上。
可是他們想不到自己這邊就只有騎兵前來,步兵留在了很遠的地方,如果步兵真的趕過來,想要靈活的撤退,這一點就行不通了。
在沒有摸清,項羽手下個個部隊,以及他自己率領的那支部隊的戰鬥力之後,王離是不會輕易把他的主力全部用上。
他手下這些兵已經是大秦為數不多的家底了,一旦失敗,這種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哪怕他一直沒有見人說我,但只要能夠拖住對方,或者,小打小鬧的贏上幾場,總歸不會背負罵名。
但是一旦他進行決戰,結果失敗了,那他就真的將會成為大秦的千古罪人,成為王家第三代的恥辱。
也很有可能,因為他的這次失敗,就直接斷送了大秦的前程,想要傳承萬世的大秦,如果在秦二世的時候就滅亡,豈不是會淪為未來無數年的笑柄,而他將成為這個笑柄上最大的注腳。
未來的記載中,很有可能會寫王離剛愎自用,志大才疏,是大秦滅亡的罪魁禍首。
那樣的話,他承擔的罵名要比趙高更甚,他接受不了這一點,所以,他現在怎麽謹慎小心都不為過。
但是謹慎小心,不代表畏手畏腳,有了機會還是要大膽的去把握,就比如現在這個機會。
王離對身邊的幾個人說:“盯住那個方向,看到那個營帳出來的那個人了嗎,給我狠狠的看住他,不要讓他跑掉一會兒誰抓住他,有重賞。”
“那是什麽人,將軍你這麽在意”,他身邊又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問道,而王離的目光第三次瞪到了這個人。
要說這個人也真是不長記性,之前有兩次去問王離我們是否行動,當這次王離直接說出要做什麽行動之後,他又想問一問行動的內容是什麽?
以至於,被王離連續三個死亡之瞪,現在嚇得呆在那裡,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將…將軍的眼神太恐怖了,真是要嚇死我了”,這個人心裡想,但是當然不敢說出來。
“黃甫,你帶人在這裡看好那個方向那個人,不要讓他跑掉,如果被他跑了,我拿你試問。”
“其余的人跟我走,王戰那小子在那邊打得痛快,我們也不能讓他專美於前,我們再去衝殺一次,跟我走。”
王離大手一揮,手下的這些人就又加入了戰鬥當中,並不像影視劇那樣,主將衝在前面。
如果戰場上打仗的時候,真的這麽大,很可能一個照面之下,自己的主帥就死了,接下來還怎麽打。
王離是跟在隊伍最後面壓陣的,他身邊時刻都有幾十個人是把他圍起來的,他想要親自出手,還要先衝破自己人的包圍圈,所以一次衝鋒當中,他直接面對敵人的次數能有一兩次也就不錯。
這是由於自己這邊太能轉圈兒,讓負責保護自己安全的親衛都無法把自己完全圍起來。
只要在戰場上打仗,誰不想體會親自手刃敵人的快感,尤其是本身有著一身武藝。
就這樣被一直保護著,誰也受不了,所以王離對於自己能夠加入戰爭,直面敵人還是蠻高興的。
對於他來說,自然就是像砍瓜切菜一樣,就乾掉了眼前的幾個敵人,這個時候,自己的親衛也追了上來。
敵人似乎也發現了自己面前的是個大角色,鼓起了鬥志,十幾個人悍不畏死的向著這個方向跑來,想要把這個人殺掉,或者是活捉。
王離手中拿著的就是特製的武器了,一把長戟,由百煉鐵打造,重達三十六斤,對於他這種人用起來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讓普通士兵使用,估計也就揮舞上十幾次,就會累得不行。
如果非要形象的形容一下王離手中的武器,倒是和後世傳聞中呂布手中的方天畫戟有些相像。
只不過並沒有後世傳聞中的方天畫戟那麽漂亮,整支武器都是烏漆麻黑,倒是看起來會讓人感覺有點恐怖。
揮舞著手中的長戟,或劈或刺,或揮或砍,王離總能用最恰當的方式把接近自己的敵人乾掉。
這就是家學淵源了,他爺爺和他老爹都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長大的,他也不是沒有當過小兵,只不過他當的最小的位置也是個小頭目就是了。
論其武藝的精妙程度,王離不用說去跟李元方比,即使是柳葳蕤他也未必比得上。
但是,論起在戰場上殺傷和自保的這種能力,他就要遠遠超過柳葳蕤了,兩個人如果真的進行生死之戰,活下來的一定是王離。
他學的所有東西,最大的目的就是保住自己性命的同時乾掉敵人,只不過在他把眼前的這十幾個人乾掉之後,手下的親衛,也就都圍了上來,讓他想繼續出手都沒法再出手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即使是像項羽,如果他每一戰都像曾經那樣衝鋒在前,早晚也要陰溝裡翻船的。
縱使你能十人敵百人敵,你又哪裡能夠敵得過千人萬人,所以項羽那是在接近絕境的情況下才身先士卒,率先帶隊衝鋒。
現在的項羽沒有哪一戰還繼續進行這種操作了,他想要這麽做,他手下的人也不會希望他這麽做。
你衝的殺的痛快了,萬一你死了呢?
群龍無首在戰場上,是最忌諱的一種情況,這個時候,除非你手下的每一個人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物。
他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判斷及時應變,但是這樣的話,那你的送死沒準兒就是他們慫恿的。
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物,哪一個不希望再進一步,有了機會之後,他們不會甘願屈居人下的。
這種情況下,如果你還不好好的坐鎮後方,壓製他們,非要主動帶隊衝鋒, 身先士卒。
那你就等著他們的各種陰招去玩死你吧,在戰場上坑人遠遠要比平時容易的多。
所以戰場上是最容易形成友誼的地方,同樣也是最容易形成仇恨的地方,很多同一個陣營當中的兩支軍隊都互相看彼此不順眼。
細細探究起來,這種現象就不足為奇了,本來你應該按時支援,結果你晚來了半個時辰,造成我手下的兄弟死了很多。
那麽即使雙方是同一個陣營的,又怎麽可能不對對方生氣,像這種情況肯定還不是個例。
如果雙方喝一頓酒,把事情說開了,也許問題就解決了,弄明白了前因後果,誰也不會計較。
但是往往雙方誰都不會先開口服軟,於是這一次你支援我來了半個時辰,下一次想讓我支援你,我晚去一個時辰。
一來二去,在自己陣營當中都能結下仇,如果這支軍隊的主帥又不夠強勢的話,手下就會分成各個陣營。
王離自然不會讓自己的手下出現這種情況,王戰和王平其實不是王家的旁系子孫,和他同為嫡系,他也有信心壓服那兩個人。
而且本來那兩個人年齡都比自己小,小時候都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跑的人,這要是還不能壓製對方,豈不是比他們白白多活了十年。
王離的這次衝鋒,再一次讓對方感覺到了首尾不能兼顧的尷尬,可是對方卻不得不分兵。
“中軍的那群廢物在幹什麽,怎麽能讓我們後面混入這麽多人”,蕭川在營帳裡怒罵。
他實在搞不懂,面對不到一千人的騎兵,布置了三層阻礙,兩千人埋伏在那裡,怎麽會被對方成功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