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讓少女盡快行動也只是由於習慣,既然已經決定處決這位郡守大人,他也不想拖延的太久。
但是實際上他想的是,就算是這位少女折騰個半天,時間應該也足夠,沒想到,最終的時間竟然會如此的緊張。
如果他知道後世的時間單位的話,他一定會用爭分奪秒來形容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
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位鄭使者剛剛闖入這間密室的時候,那位郡守大人一定還是活著的,因為他聽到了這位郡守大人掙扎的叫聲。
下次可不能做這麽驚險的事情了,小將軍蒙智心中想,但是這種事情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嗎?
恐怕只有到未來事情真的降臨在他頭上,他才能得到一個答案。
如果這位郡守大人還活著,可真不好說,接下來會是什麽樣的一個局面。
但現在他既然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之下,所有的證據都將成為鐵證,尤其是他通敵謀逆的證據。
他已經無法為自己辯解,這些自然都只能是真的,只要確定了這些證據不是偽造的,就足以定他的罪。
蒙智在之前派手下呈遞給陛下的證據,其實也只是拿出了三分之一而已,他手裡還保留著三分之二。
即使這位鄭使者也無法看到所有的證據,蒙智會把證據分為三份,自己手裡會保留一份,送給陛下一份,剩下一份應付前來的使者,這就是蒙智原本的打算。
以後有人再翻起這個案子,自己手裡有著證據也不用怕,誰能翻出什麽風浪?
他雖然年紀輕輕的考慮的很仔細,知道想要扳倒一位郡守,即使他死了之後,都會有人想著借助這件事情,做出點什麽事情。
所以他必須把這件事情做成鐵證,並且手中一直要有籌碼。
至於這位郡守大人的證據中涉及到這位鄭使者鄭安邦的內容,蒙智自然也看過。
這也是在之後,他可以和這位鄭使者討價還價,甚至會佔有上風的地方。
這也是之前他聽手下介紹了這位使者叫鄭安邦之後,馬上就決定阻止他見到這位長沙郡守賀懷仁的道理。
他們之間有著勾連,如果讓他們互相見面,尤其是活著互相見面,必然會讓這件事情再起波瀾,橫生枝節。
但是到了現在,郡守大人已經死了,這位鄭使者想要的東西,恐怕就是拿走自己手裡的那份證據。
這樣一來,主動權就從這位鄭使者的手裡中成了自己的手中。
當然,這位郡守大人手裡的證據很多,表面上看上去這些證據交上去可能會扳倒很多人,但實際上小將軍蒙智也清楚的知道,這不可能。
如果這些證據都交上去,鹹陽在早朝之上列席的官員,恐怕要少上兩成。
別以為這兩成是個很少的數字,這可是全天下集中掌握權力的人中間的兩成,也就是五分之一。
如果這兩成人真的都被查辦,很多事情根本進行不下去,天下大亂就在眼前。
就單單一個長沙郡守府想要保持正常運行,蒙智和自己的手下都要用好幾天才能適應,還要時常請教這位郡守,才能把他的工作接替下去。
更何況是在鹹陽的那些官員們,他們手中的擔子更重,如果是一個兩個,甚至是十個八個還能找到人頂替。
但是,兩成以上,那就是幾十上百個負責重要事情的大臣。
負責重要事務官員的大量缺失,想要補充上來,在短時間內根本就不可能,絕對會造成朝堂震蕩。
所以蒙智把這些證據都只是收集起來,既然這位鄭使者來了,自己備份之後把涉及他的原來的證據就交給他也沒什麽。
他拿這些證據當然也不是要威脅這位鄭使者,當然也不排除日後有這個可能。
只是他怕這位鄭使者以後會因為自己看過這些證據而對自己做出什麽事來。
如果他覺得拿回了證據就可以高枕無憂,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但這些他自然不會讓這位鄭使者知道,現在,已經有了足夠心理準備的蒙智,當然不會繼續為難這位鄭使者。
人家是陛下派來的使者,如果這位使者回去,真的一怒之下說出自己一直在衝撞他,那就是藐視天威,有功也變成有罪了。
所以,在得知到了對自己可能有害的那位已經被清楚之後,蒙智自然也就轉變了態度。
他對這位鄭大人開始有求必應,和顏悅色了起來,以後雙方未必就沒有交集,現在就不必把人得罪死了。
這位鄭使者說:“小將軍,現在可以帶我去見一見賀懷仁大人了嗎?”
蒙智說:“鄭大人有所不知,不是小子我不願帶帶你去見賀大人,實在是賀大人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可能不太方便與大人見面,鄭大人可願意聽聽詳細情況?”
鄭安邦聽完蒙智說的話之後,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說:“原來是如此, 是我錯怪小將軍了,願聞其詳,請小將軍細細說來。”
於是蒙智對他說:“鄭大人應該知道,賀懷仁大人因為通敵謀逆被我發現,於是我率兵包圍了郡守府,並且擊敗了前來救援這位郡守大人的長沙兩萬守軍。”
鄭安邦說:“是不是通敵謀逆還要在調查,現在不要妄下論斷。”
蒙智說:“鄭使者說的對,這位郡守大人知道自己謀逆,不對,是涉嫌謀逆的證據被我發現之後,幾次要往外跑。我自然不能讓他跑掉,那樣的話,現在鄭使者到來之後,我可就說不清了。”
鄭使者點了點頭,說:“確實不能讓他跑掉,我還要見他,和他當面對證。”
蒙智繼續說:“所以我派人把他看守的死死的,讓他無法輕易脫身。可是郡守大人逃跑不成,又生一計,他竟然然時常裝作要自殺的樣子,只要房間裡有尖利的物體,就拿起來在自己的身上亂劃亂畫,把自己身上弄傷了很多地方,現在還有些傷勢沒有好。”
“我怕他長此以往繼續下去會自己把自己給弄死,所以就派人把他看押了起來,把他的雙手雙腳縛住,讓他沒法輕易自殺。只在吃飯的時候給他提供食物,等待著鹹陽派使者來處理這件事情。”
說到這裡,蒙智看了看鄭安邦,說:“這種處理的確有些唐突,但也實在是逼得我沒有辦法,郡守大人貴為一郡之尊,打不能打,罵也不能罵,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還望鄭使者理解。”
鄭安邦此時臉上露出了莫測的表情,沒有馬上接過蒙智的話,停頓了一會兒才回答:“能理解,小將軍請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