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還特意朝著可以迅速脫離鹹陽宮的方向,快速走了一段距離,以保證不會有人把他們和鹹陽宮聯系在一起,他把自己偽裝起來確實有些麻煩,畢竟他的頭髮有點偏向於紫色,而且他的長相有點異域風情。
方雪女扮男裝都比給他改扮妝容來得簡單得多,幸好他找到了擅長乾這件事的人。
他之前差點兒嫌麻煩,要讓人直接把自己的腦袋上的頭髮都給去掉,決定弄點假發戴著。
可惜他提出這個想法後,身邊所有人都勸他,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損傷。
他想想後世的曹操斬根頭髮相當於替自己死了一回,這個時候對於頭髮確實是很看重。
還好他召集了不少身懷絕技的手藝人,給他改扮之後,幾乎看不出一點原來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中原男子。
除了他這個高度,確實沒什麽辦法改變,畢竟總不能把他腿鋸下來一截,但是其實在他選中了這些侍衛後,他的高度也就並不算突出了。
李元方的身高比他略矮,但是雙方的差距也不到五公分,方雪的確比他矮上不少,但剩下的那幾個人甚至還有兩個要比他高上不少。
所以在這樣一群人當中,他也就不那麽起眼,尤其是他原本俊朗的面容改頭換面之後,變成了平平無奇的模樣,連他自己都不太認得出來。
走出了鹹陽宮,看到了即使是在清晨,都比曾經他在正午看到的景象更熱鬧,胡亥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種自豪的感覺,這一切的改變是由於他,他把一座冰冷的死城變成了現在擁有無限生機的模樣。
他之前一直認為,當皇帝的目的就是為了享受,哪怕是他做了那麽多努力,為了打敗那些反叛軍們,為了不也都是以後能夠更好的享受嗎?
但是現在,他看到了鹹陽現在的場景之後,對於他從前看到的模樣,他心中卻生出了一種不一樣的想法,他改變了那麽多人的命運。
原來他的一句話,就能夠起到這麽大的作用,他能聽到人們在路上討論著現在和之前的不同,有些人在感謝著丞相胡永念,有些人在感謝著負責具體執行的人,但是更多的人感謝的始終還是他這位最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幾個人為了避人耳目,出來的時間其實比較早,但也沒有太早,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有大臣們集中在皇宮之前,準備上朝,只不過他們恐怕要失望了,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都要失望。
胡亥這一行人是從另一邊走出的鹹陽宮,是從皇家獵場那邊繞的路,從那裡走雖然遠了一些,但的確可以避過大多數人的耳目。
所以,當胡亥走到鹹陽城內的街道上,其實時間也不算太早,按照胡亥的估計大概應該是早上七點左右。
這個時候,沒有吃早飯的眾人也有些餓了,曾經在街上根本看不到的小吃攤兒,現在已經有不少都開始叫賣。
當初胡亥為了吃一頓飯,還帶著人進入了徐福的府邸,才能夠吃到。
當初能夠開得下去的生意也只有那些算做暴利的行業,或者背後背景很深厚的人家。
但是現在在胡亥的努力下,對於經營小吃這樣的小本經營,收的稅很低,畢竟作為一個吃貨體質,他也希望,能夠走在街道上的時候,看到各種各樣的小吃。
當然,他作出的唯一的要求就是經營小吃的攤販們必須把自己產生的所有垃圾都清除乾淨,同時必須保證自己經營的食品的衛生。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專人前來檢驗,檢驗的方法很簡單,就是隨便挑一個他在賣貨的時間,把他賣出去的貨,讓他自己給吃下去。
如果他自己都能夠比較滿意的吃下去,自然就說明沒什麽問題,如果這樣還有問題的話,那你現在的手段,你想檢驗也檢驗不出來,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法。
曾經除了幾個青樓能夠早晚燈火通明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達到這種程度,但是現在,一些大的飯店都經營起來了。
民眾能夠爆發出來的創造力,只需要一個契機,當你給了他一個合適的契機,他們能夠幫爆發出來多麽強大的力量是不可以估量的。
胡亥就在一條街上,沿著街道兩側走過去,時不時的買上一些小吃,他和方雪兩個人吃得很高興,至於剩下那幾個人,胡亥就不管了。
等到到了正式吃飯的地方,胡亥和方雪都感覺自己已經吃了個七成飽,不過畢竟那幾位還沒有吃,胡亥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還是點了一大桌子東西,現在的圓形方孔銅錢也終於流通了起來。
從前一直都是用布匹交易,即使秦始皇規定了統一的錢幣, 由於鑄幣的材料不夠,流通還是不夠廣。
但是現在在胡亥的推行下,至少在鹹陽及其周邊的范圍之內,這種銅錢已經成為了很受歡迎的流通錢幣。
一些錢莊也開了起來,專門負責兌換布匹和銅錢,這些自然都是官方開起來的,胡亥可不會把這種權力交給民間。
自古鹽鐵經營權和鑄幣權都必須緊緊的收在皇家的手裡,連普通的貴族都不能夠放權給他們。
這一次出行,他們攜帶的就是這種錢,現在這種銅錢的購買力還算比較強,一文錢可以購買一鬥米,三十文差不多就可以買到一頭羊。
當然了,定價的權力胡亥交給了商家自己,只是規定了一些基本物資的基礎價格。
對於一些惡意定價的商家,也會進行處罰,其實這些,也都並不是胡亥出的主意,他提出了一個大的綱領,交給下面的人,下面的人自然就會給他發展的很好。
當皇帝的好處就是,你只需要能夠提出大的方向和建議,剩下的細枝末節的東西會有人給你把它辦好,你並不用實際去操作。
所以胡亥如果有一分能力,能夠發揮出來的卻會是三分,甚至五分十分,假如說他不是皇帝,而是來這裡變成了一個平民。
他覺得自己還不一定有現在這裡的百姓過得好,自己能不能有他們那麽能吃苦,受不受得了現在的環境都很難說。
他的起點足夠高,所以有很多事情,有很多階段他都不必經歷。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平民,想要奮鬥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縱使他一路上都是坦途,沒有幾十年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