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鄭安邦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他只能等待蒙智什麽時候和他相見,他可以確定,即使自己硬闖出去,蒙智手下這些人也不敢真的殺了自己。
已經死了一個長沙郡守,如果他再死掉,蒙智絕對無法交代。
但是就算他闖了出去,如果蒙智不想和他見面,他又到哪找到他去見面,他的行動根本瞞不過對方。
又過了幾天,每次鄭安邦想要出去的時候,讓他意外的是,這幾次確實沒有人阻攔,但是卻嚴格限定他的行動路線。
比如說第一天是讓他圍著郡守府走了一圈,到了第二天則是帶領他從某條通道開始走出去再走回來。
同樣的,第三天,第四天,每一天都是讓他走一條不同的路線,倒是讓這位鄭安邦大人基本上熟悉了周圍的路況。
他也弄不清這位小將軍蒙智有什麽目的,把自己限制在郡守府內,不就是不想讓自己摸清周圍的情況嗎?
現在卻主動讓自己了解周圍的情況,盡管只允許自己一個人這樣,但是對於了解地形這一點來說,一個人和十幾個人也沒什麽太大的差別。
他又不是路癡,走上幾趟之後,盡管每一次走的並不是完全相同的路徑,但總有一部分是重合的。
他雖然還不敢保證完全確認周圍的情況,但是七七八八也是可以了解的,對於郡守府周圍的地形他現在就可以說已經基本了解。
這幾天那些人帶著他走的都是不同的路徑,其實也就是涵蓋了周圍的大多數情況。
可是帶著滿心的疑惑,鄭安邦卻依舊無法得到解釋,蒙智一直沒有見他的打算,只是每天在這裡耗著他。
他現在也拿不定主意,這位小將軍究竟是想和自己見上一面,還是不想?
早知道如此,當初他和這位小將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把情況說清楚多好,縱使付出一些代價,也絕對不會到如今這種局面。
可是那個時候他哪知道那位小將軍已經掌握了所有的東西,牢牢的掌握了主動權,要早知道如此,他也不可能采取的是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
算算時間,他也該回鹹陽複命了,陛下給了他的時間就是一個月,一個月之內,無論什麽結果,他都要回鹹陽複命。
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他若是還得不到結果,真的是很難向陛下交代。
而且,他也很難向他身後那些推薦他來到這裡的人交代,那些人還都期待著他能帶好結果回去,如果讓他們失望了,他也會很難辦。
在來到這裡之前,他可沒有預料到會遇到這麽大的麻煩,認為解決這件事情應該會比較輕松,還可以得到那麽多人的人情,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就在這個時候,終於有人來通知他,小將軍要與他見上一面。
而這個時候,鄭大人的心理底線已經調低到了最低的程度,但是也到了最危險的邊緣。
如果這位小將軍再不做出什麽行動,恐怕這位鄭大人寧可要魚死網破,也要和他做上一場。
不得不說蒙智盡管年紀輕輕,但是把握時機的能力的確是強,多一天則過,少一天則不足。
就選在這種鄭安邦已經接近絕望,十分著急卻又還沒有完全下定決心撕破臉的情況之下。
他基本可以確定這個時候的鄭安邦心裡之前想的所有要求,應該都會一降再降。
就算他在嘴上找找便宜,但實際上,他已經沒有任何心理優勢,他的心防應該已經被破了,可以任由自己拿捏。
這位鄭大人一定想要好好的把握住這次機會,就只需要這一點,蒙智就大可以利用鄭安邦的這個心理做出很多文章。
鄭安邦應該是很著急的,但是蒙智難道就不著急,他其實也著急。
如果不能把他做的這件事情早早的定性,鹹陽那邊的人能不能忍得住不對他采取行動還很難說。
還好,這些天盡管沒和這位鄭大人接觸,但是和這個鄭大人帶來的有各種渠道聯系鹹陽的那些侍衛們,都有所接觸。
這位鄭安邦大人不知道,但是那些侍衛們每一位,幾乎都單獨出去給鹹陽傳過信。
這種傳信渠道,蒙智並沒有斷絕,他只是直接斷絕了鄭安邦和鹹陽交流的渠道。
並且為了那些侍衛們放心,那些侍衛們究竟寫的是什麽,蒙智並沒有去看。
當著他們的面把他們要傳遞的消息給密封好,保證如果有打開的痕跡,就會被發現,這才讓他們放下心來。
但蒙智究竟有沒有看過,他是否真的對那些人傳回的內容如此放心,這就不得而知了,也不是這裡要討論的內容。
鄭安邦除了第一天來到這裡的時候,見過這位小將軍幾次,大半個月過去了,還真的就沒有再次見到過這位小將軍,即使是偶遇都沒有。
這一次終於又要見到他,和上一次見到他的心情卻完全不一樣,因為這回鄭大人真的著急了。
他決定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如果這次機會不把握住,誰知道這位小將軍會不會再把自己扔到那裡,大半個月不管不顧。
已經有了這樣的一次經歷,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而蒙智難道真的不著急?他不知道鹹陽那邊究竟給鄭安邦或者說給自己留下了多長時間,但想來時間一定不會太長。
這位鄭大人必須帶著結果回去,這種結果如果對自己不利,他這支剛剛組建的新軍,恐怕就要亡命天涯。
而還在鹹陽宮內的自己的姐姐恐怕也會受到牽連,有很大的危險。
但是他表面上卻是若無其事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來有任何擔心。
鄭安邦被帶到小將軍蒙智面前的時候就看到蒙智低頭在案上寫著什麽,對於鄭安邦的到來,好像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直到他寫完了之後,手下才有人叫了他一聲,說:“報告小將軍,鄭大人帶到。”
這個時候,蒙智好像才意識到一位叫鄭安邦的大人被帶來了這裡,是他讓人帶過來的,這還是位鹹陽那裡陛下親自派來的使者。
而這個時候他表現得十分恭敬的樣子,站起身來行了個禮,好像對這位鄭大人十分尊敬的樣子。
但是他卻沒有等到這位鄭大人說什麽話,就直接落座,並且在對面給鄭大人安排了一個座位,似乎在告訴他你也坐下吧。
這種態度絕對算不得多好,但是也不算差,鄭安邦現在還哪有閑心理會這位小將軍對他到底是什麽態度,能夠見到他,他就已經欣喜若狂了。
畢竟解決所有問題的根源,現在看來都在這個小將軍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