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十幾米柳葳蕤都會點上一盞油燈,給這個黑暗陰森的廊道中帶來一點光明。
楚狂人想不到在這座天香樓的底下竟然有一個如此浩大的地道工程,他跟著柳葳蕤已經走了估計有幾百米了,但是卻依舊沒有到達目的地。
就這樣,在這只有油燈上的燭火散發出一點微弱光芒的地道中,兩個人好像一直在黑暗中齟齬獨行,這條路漫長得好似沒有盡頭。
終於,柳葳蕤停下了腳步,對楚狂人說:“公子,請你帶上這個,握著這把扇子跟著我走。”
楚狂人看了看,柳葳蕤遞給他了一塊黑布,想來是要讓他蒙上雙眼。
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心裡也有些犯嘀咕,自己究竟該不該如此信任子嬰,如果他對自己有什麽壞心思,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鬼環境裡,自己就…………
不過,他現在已經別無選擇,與其在日後憋屈的死去,還不如傾盡全力思考破局的方法。
把黑布系在了腦後,遮擋住了雙眼,楚狂人握住柳葳蕤遞過來的一把折扇,跟著她繼續向前走。
只不過,這一次,楚狂人感覺到自己彎彎折折至少轉了七八次的道,估計過了有十分鍾。
柳葳蕤開口說:“公子,可以摘下黑巾,請隨我上去。”
楚狂人摘下了蒙著雙眼的黑布,沒有著急睜開眼睛,等了一會,適應了周圍的光暗,才睜開了雙眼。
抬眼望去,前面是一道繩梯,估計有十米高,看起來好像不太牢固的樣子。
柳葳蕤說:“公子可以沿著這條繩梯上去,就可以看到你想要見到的人了,小女子路已帶到,告辭了。”
楚狂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看到柳葳蕤的身形如同一隻獵豹,左轉右落,幾個起落幾乎在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
沒想到,這個女子不僅擅長魅惑人心,自身也有一定的輕功底子,雖然不是那種可以飛簷走壁的傳說中的身法,但卻是真的有功夫在身,在短時間內輾轉騰挪的速度應該不會遜色後世那位短跑之王博爾特了。
看著眼前貌似不太結實的繩梯,有沒有威壓和安全繩,如果上去一個不好摔下來那就真的是骨斷筋折甚至身死魂滅的後果。
他前一世就是因為摔入深坑不知為什麽就突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這一次要是再摔下來估計不會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不過,隻猶豫了一下,楚狂人還是咬緊了牙關,說了句:“上”。
他用力的向下拉了拉繩梯,又前後左右用力的甩了甩,發現這個繩梯雖然看起來破舊可能一拉就斷了但是實際上卻很堅固,基本連變形都不會。
他仔細的看了看繩梯的材質,明顯是用許多細絲狀的植物纖維揉搓到一起的,和那位非人類的貝爺用的繩子一個材質。
看到這裡,他就放下心來,雖然有輕微的恐高,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就算真的恐高也要上了。
雙手抓住繩梯的兩側,一隻腳先踩到落腳的橫繩,另一隻腳隨之上去。
如果是那個參與考古爬上爬下不知多少次的身體他不會認為這是個挑戰,可是這具身體坐著車輿被人抬著走久了都會累的不行的身體,楚狂人也不敢肯定能不能堅持到最後。
但是到了這個時刻,他已經別無選擇,硬著頭皮也要上,不要慫,就是乾。
他在心裡默默的給自己加油打氣,不知道為什麽在前世一向穩重儒雅髒話從不說出口的楚狂人來到了這裡之後,心裡想到的卻全是髒話。
也許這才是他解放了天性,完全釋放了之後的自己,不過他現在隻想爬到最頂端,連罵人的話也不敢去想。
爬到了五米高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自己突然有一腳踩空,帶著整個身體都要往下落,幸虧他緊緊的抓住了兩側的繩子,只是雙手和繩子產生了強烈的摩擦,手臂和繩梯後面的石壁也產生了劇烈的摩擦。
他手心剛剛結痂的傷口瞬間破解,傷口滲出了鮮血,染紅了手中握著的繩子。
強烈的疼痛讓他幾乎下意識的松開抓住繩子的手,但他還是咬緊了牙關,抓緊了繩子,絲毫也不放松。
手臂上由於徐方士為他包扎過,有一層紗布的阻攔,沒有再加重傷勢,但疼痛卻不出意外的傳來。
用一具本來就不夠強壯,手心和手臂又受了傷的身體,去攀登一個十多米高,沒有穩定的落腳點的繩梯,他真的拚了。
將身體完全貼在冰冷的石壁上,感受著手心和手臂上傳來的鑽心疼痛,額頭上的冷汗已經匯聚成了汗滴向下滴落,每在這裡多停留一秒,他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下降了一分。
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楚狂人拿出剛才用來蒙眼睛的黑布,塞在嘴裡,緊緊的咬住,繼續向上攀登。
“既然我已經爬了5米,就一定可以再爬5米”,楚狂人只能用這種自我安慰的話鼓勵自己。
一步一步,他覺得自己手心裡的血有種越流越多的趨勢,果斷地取出了咬在嘴裡的黑布,纏在了手上。
每一步的行動都要小心翼翼,他已經爬了估計有七米多高,不想在到達終點之前功虧一簣。
他雙腳緊緊的踩住繩梯,身體前傾,依靠石壁給自己帶來一些支撐力,才能騰得出手來把黑布纏上受傷流血不止的手心。
失血過多在這個時代是絕症,沒有醫生可以給你輸血, 他們連血型是否匹配都無法區分,即使能夠為你做出輸血的裝置,那也要看你的命好不好。
所以,楚狂人不敢讓自己陷入失血過多的情況下,這個時代的流行感冒都是會死人的。
也就是天下水平最高的醫生也可以為他所用,他才能夠在受了這麽兩次傷後還活蹦亂跳的。
如果換成其他的人,一個破傷風也許就能要命,徐方士這種人如果不沉迷煉丹,專心於醫術,未必不能成為媲美扁鵲的名醫。
楚狂人纏好了手心的傷口之後,把向石壁外側蹬出的雙腳收了回來,前傾的身體也恢復了正常的姿勢,繼續向上攀登。
只有了兩三米的距離,看得到目標之後,總會給人平添一股動力,楚狂人手腳並用,速度竟然比之前還快了一些。
楚狂人能想得到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子,全身上下沾滿了泥土和灰塵,衣服有的地方已經摩擦出了一道口子,也有的地方被血液染成了紅色。
不過,在他一往無前的向上攀登後,終於,看到了繩梯上方的環境。
絲毫不敢放松,雙腳更用力的蹬著落腳的地方,雙手抓住前方地面上突出的把手,一個魚躍,終於趴到了繩梯上方的地面上。
這一刻的楚狂人什麽都不去想,隻想要在這裡多趴一會,好好休息一下,他太累了。
盡管地面是冰冷的,但他已經顧不上這麽多,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翻過了身,終於可以打量一下四周的環境。
他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發現有人在這裡,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