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那支新軍他們打過來了,你沒有聽錯。”
這位幕僚起初也感到很是驚訝,認為這世上沒有誰敢大膽的包圍郡守府。
可是事實已經發生了,即使再怎麽不相信,但這已經成為了事實,所以此刻他能理解郡守大人的狀態,那是一種萬分懵逼的狀態。
“他…他…他怎麽敢,這…這可是逆反大罪。”
長沙郡守此時連話都說不連貫了,他的確被震驚到無以複加。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跟一個幕僚談到過,不可能有人敢來對他的鎮守府不利。
結果壞事不隔夜,到了這一日的夜裡便有人來攻打。
而之前這位幕僚對他提起的派出去的探子沒有回返的事情,他還叫他不要在意。
沒想到就是這些簡單的小事,背後卻隱藏著一個大陰謀,對方竟然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直接攻打他的郡守府!
假如自己再謹慎一些,情況是否會完全不同?
這支新軍也就是不到五千人,自己的太原郡,自己的長沙郡內有五萬守兵。
盡管守軍比較分散,但能夠臨時調來郡守府的人數,也差不多有兩萬。
可是,誰能想到,會有人能在夜裡突襲郡守府。
而且沿途路上的崗哨竟然沒有一個來得及向自己這裡報信,不然的話也不至於直到對方包圍了郡守府,自己才發現對方的陰謀。
明白了情況的長沙郡守,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到了地上,幾乎要暈厥過去。
這些人簡直就是瘋子,他此時已經把蒙智的行為認定為了瘋子的行為。
假如說是正常人,有誰敢來攻打他的郡守府呢?
而面對一個瘋子,他感覺自己絲毫沒有辦法。
即使對方日後會受到嚴重的懲罰,但是假如現在自己就被對方乾掉的話,那他就根本看不到那一天了。
而此時,他的妻妾和孩子也被吵醒來到了這裡,對他說:“老爺,什麽情況,怎麽外面吵吵鬧鬧的?”
他此時哪有閑心顧及這些事情,讓她們婦道人家不要多嘴。
但是,他自己都嚇得腿直打顫,表現出來了,他並沒有嘴上說的那麽鎮靜。
對方既然敢來攻打他的郡守府,那就代表已經不把他這個郡守放在眼裡。
現在即使,長沙郡尉得知了情況,及時率兵趕來救援,但自己已經處於對方的包圍圈內,對方乾掉自己,絕對不是難事。
所以他現在也很矛盾,一方面希望長沙郡尉能夠及時發現情況,率兵趕來救援。
一方面卻又希望他不要來,萬一逼得對方狗急跳牆,先把自己乾掉了,那就不好了。
他並不知道此時包圍了他的郡守府周圍的蒙智打的是一個怎麽樣瘋狂的主意,假如他知道了,他一定會更加確認對方是個瘋子的想法。
他是個正常人,起碼他自己認為自己是個正常人,所以說,正常人都害怕瘋子,這位郡守大人當然更害怕瘋子。
他認為自己的命要比其他人寶貴得多,如果被一個瘋子乾掉,那就實在太不值得。
所以說,這位郡守大人打定了主意,要看看對方究竟是什麽想法,
假如說對方真的想乾掉他,那當然是想辦法逃出去。
假如對方是另有目的,那他就不妨先虛以委蛇,答應對方的要求,日後再慢慢清算。
可是他的算盤打了很久,卻依舊沒有發現對方有什麽進一步的動作,對方只是包圍了郡守府,不讓人出去,但是他們當中甚至都沒有人進入府中。
未知總會讓人感到恐懼,不知道對方抱有什麽目的,讓郡守大人心裡更是焦急,如同鐵鍋上的螞蟻。
有一個家丁不知道什麽原因,似乎一定要出去,不顧對方的阻礙,結果被對方亂刀砍死在了距離郡守府不到十步的地方。
看到了出去的確會被對方殺死,一些人也就放棄了,一湧而出,趁著混亂逃跑的念頭。
他們這個郡守府內才有多少人,連家丁帶丫鬟在內,也不過數百人,對方可是幾千個士兵,手裡拿的是鋒利的武器,一刀就能斬下人的頭顱。
好歹對方也沒有進入郡守府的意思,郡守府佔地面積很大,足夠滿足幾百個人的日常行動,有些心大的家丁和丫鬟甚至乾脆回到自己的廂房睡了下去。
反正外邊那些大頭兵,就算有什麽目的,也只是針對郡守大人,沒有人有閑工夫理會他們這些小人物。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有些幕僚帶著郡守大人的吩咐來到了那些士兵的附近,要求面見對方的統帥。
包圍在郡守府周圍的士兵沒有理會,可是當一個幕僚壯著膽子走出了幾步之後,飄出門外的衣袍卻一瞬間就被那個士兵給斬斷,嚇得他趕緊回來。
這些士兵接到的任務就是不許任何人,踏出郡守府的大門一步,只要敢出府,不論原因,直接斬殺。
所以說,面對這些只知道服從命令的士兵,這些幕僚口中的三寸不爛之舌,此時都成了擺設。
可能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試驗一下,把舌頭伸出門外,對方的刀會不會快到在他們沒有來得及回收的時候,就把他們的舌頭砍掉。
不過這種實驗,人們往往愛看其他人去進行,而不願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這幾個幕僚只能帶著一個對方根本不想談的結果, 回稟郡守,讓這位郡守大人很是發了一通脾氣。
“當初有人提醒你的時候,你自己不在意,現在真的出了問題,又責怪我們無能”,有幾個幕僚心裡想著,卻不敢直說出來。
現在的郡守府內,郡守大人畢竟還保持著最高的威嚴,他們盡管對他不滿,但如果表現出來了,吃虧的也只會是自己。
不過確實有幾個幕僚在此時已經看出了這個郡守大人可以同富貴不可同患難的本質,在患難的時候,這個郡守大人巴不得別人代替他去死。
所以這兩個郡守大人不知道,他此時的表現已經讓手下的很多幕僚產生了不滿,這件事結束之後,恐怕這些幕僚,都將或明或暗的離他而去。
尤其是之前提醒過他注意探子的問題和對方這支軍隊去向的那位幕僚,在離開他之後,竟然機緣巧合之下,加入了劉季的隊伍,幾番策劃給胡亥帶來了很大麻煩,這是後話了,這裡暫且不表。
保持了很久的提心吊膽,這位郡守大人終於受不了了。
被人從睡夢中驚醒,本來就很困頓,再加上這些驚嚇,幾重作用之下,他終於感覺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郡守大人倒下,眾人當中也沒了主心骨,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似乎都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戰鼓聲,一定是郡尉大人帶兵趕到了,有些人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而有些人明顯想得更多,知道這件事帶來的未必都是好的方面的變化,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在郡尉大軍趕來之前,乾脆把這裡面的人都乾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