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郭縣地處偏遠山區,整個縣城比李爽想象中的還要差些。
街道之上,人聲嘈雜,凶神惡煞的官兵手持畫像,罵罵咧咧的尋找著凶徒。
不要走,不要走之類的叫喊,不斷從他們口中發出。
李爽在電影裡面看過這段鏡頭,故而神色從容。來來往往的官兵見他書生打扮,氣度不凡,亦是不敢向對待尋常百姓那般肆意妄為,對比了一下畫像,簡單盤問了幾句,就再度匆匆的尋找歹徒去了。
一名通緝犯懸賞三千兩,對於他們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書生,我見你印堂發黑,身帶煞氣,怕是有大凶之兆。”一名尖嘴猴腮的掌櫃突然拉了李爽一把,肅穆說道。
李爽轉目一望,這店是一個賣黃符法器的,各種符錄被黏在了一塊木板上面,任人挑選。
“老板,我沒錢。”
“沒錢?”掌櫃臉色一變,一邊搖頭,一邊走向自己的店鋪:“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啊!”
李爽深望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麽,抬目走進了一家名為仙鶴樓的客棧。
“客官你好,來投宿啊,阿金啊,來,給客人拿行李。”掌櫃一看有人上門,笑著套路。
李爽抓住了阿金的手,莊嚴說道:“我不是來投宿的,是集寶齋收帳的。”
“收帳的?怎麽每一次來的人都不一樣?”聽到是來要銀子的,掌櫃頓時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不冷不熱地說道。
“這和你沒有多少關系吧?”李爽說著,自書箱裡拿出了一疊厚厚帳本:“仙鶴樓,欠帳三千六百兩,這裡有畫押,請核對。”
掌櫃不鹹不淡地說道:“店內最近虧空很大,實在是沒有閑錢了,書生你過兩天再來吧。”
不止是在這個世界,在地球上面時,李爽就見多了這種情況。印象最深的反而是一句話:我憑本事借的錢,為什麽要還?
“過兩天,你就能湊出來三千六百兩了?”李爽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可說不定,隻能說盡量周轉周轉。”掌櫃說道。
李爽冷笑,反手指著街道上的官兵說道:“他們看起來很愛錢?”
掌櫃臉色微變,沉聲道:“你什麽意思?”
“三千六百兩的帳目,你說我要是承諾給他們三千兩,他們會不會幫我收帳?”李爽說道。
掌櫃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失聲道:“你是瘋了嗎?三千六百兩給他們三千兩,你怎麽面對集寶齋?”
“怎麽面對是我的事情,不勞你操心。”李爽敲了敲桌子:“最後問你一遍,給不給?同樣是損失三千六百兩,給了我,我們之間就兩清了。逼我找來官兵的話,你就相當於徹底得罪了集寶齋,會有什麽後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掌櫃沉默了片刻,說道:“書生哎,我這裡的銀票確實沒有這麽多,給我半天的時間可好,我去銀莊給你兌換回來?”
李爽心裡明白,對方現在還在打著小九九,不想還帳。不過早在來的時候,他就猜出要帳不會簡單,所以此刻很是坦然。
“那好,我就給你半天的時間。”
掌櫃松了一口氣,對著阿金使了一個眼色:“還不趕緊帶貴客去後院休息?找一個環境最好,最安靜的院子。”
阿金心領神會地點頭,殷勤地來到李爽身邊,笑著說道:“貴客請跟我來。”
“不必了。”李爽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望向掌櫃:“我怕我進入那後院之後,
就沒命活著出來了,還是在這裡等吧。” 被一口道破了心中算計,掌櫃頓時感覺面前的人也難纏了起來,不動聲色地拱手說:“貴客說笑了,你請稍等,我去去就來。”
片刻後,掌櫃招呼阿金走出了客棧,冷聲說道:“這個書生不簡單啊!”
“那老板,我們還錢?”阿金問道。
“還個屁,三千多兩啊,我們要乾多久才能掙回來。”掌櫃眼中閃過一道陰鬱,吩咐說道:“我這裡有五百兩銀票,你拿著它去找劉兵頭,就說我們這裡來了一個收假帳的,請他幫幫忙。最好,能夠將這膽大包天的家夥繩之以法。”
想起劉兵頭的心狠手辣,阿金生生打了一個寒顫,說道:“可是,萬一劉兵頭想要得到更多怎麽辦?那小子,可是說了可以丟棄三千兩。”
“待會我會再給他要帳本,把我們欠帳的哪一頁撕下來吃了。無憑無證,誰能讓我們掏錢?”掌櫃陰笑說道。
“老板英明。”阿金眼中充滿了驚歎, 敬佩。
“哈哈,這書生雖然有些道行,但是還是沒有摸清世道的險惡啊!”掌櫃揮了揮手,示意阿金趕快前往。
客棧之內,小狐狸將兩人的對話原原本本的向李爽複述了一遍。縱然是李爽,對於對方老辣的手段也是心中一跳。
若是沒有小狐狸相告,對方要帳本進行核實的話,他還真沒法拒絕。
“這些地方老炮,手段實在太多太陰毒。”李爽歎息說道。
“貴客,阿金已經去銀鋪了,麻煩你將帳本給我看一下吧。”不多時,店老板走了回來,笑呵呵地說道。
李爽搖了搖頭,說道:“這不行,我必須要見到銀票,才能將帳本給你。”
掌櫃心中一驚,暗道難纏。若是不能在劉兵頭到來之前銷毀證據,事情將會變得更加麻煩。
“貴客是第一次收帳吧?你不知道這裡面的規矩,我必須要在這個時候,核實清楚帳目。”掌櫃說著,給另外一個夥計使了眼色。
那夥計點了點頭,膀大腰圓的身軀衝過來,就想槍李爽手中的帳本:“書生,拿來吧。”
白布書箱之內,小狐狸猛地從中跳了出來,一頭頂在了夥計的胸口,將他撞翻在地,久久沒有爬起。
而她自己,則是如同一道閃電一般,爬到了李爽的肩頭,目光淡漠地望著掌櫃。
“這狐狸……成精了吧?”掌櫃被她看的毛骨悚然,無可奈何。
“聽說這裡有收假帳的?好大狗膽,敢在我的地盤滋事。”令掌櫃更加頭痛的是,就在此時,劉兵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