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中發生了什麽,在有心人的刻意遮掩之下,自是不會讓外人知曉,或許樂和根據些許蛛絲馬跡能從中探知些什麽,可是僅僅如此,卻還遠遠不夠,只能是繼續想辦法打探,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訊息。
他這邊自是盡心盡力地打探,然而在千裡之外的燕雲大地上,卻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幽州等四州的城頭上竟然掛起了“唐”字旗。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卻是要從一個人的到來說起。
李俊辰率領的梁山先遣軍非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連同幽州在內的四州,更是在陳家谷設伏,全殲了前來救援的賀重寶大軍,使得這支全部由漢人組成的軍隊在幽州等地的風頭一時無兩,更是在燕雲各地的漢人中掀起了極大的風浪,從燕雲各地趕來從軍、慰勞、聯系的漢人更是不計其數,使得兵馬數量更是在一時間激增。
消息傳到登州,宗澤不禁老淚縱橫,在感歎燕雲之地終是開始回到漢人手中的同時,更是為了老友後繼有人而感到高興。
按照原本的計劃,當李俊辰等人攻佔幽州等地之後,就立刻由林衝、魯智深等人率領梁山主力登船,從海路前往燕雲,在掃蕩四州境內契丹殘余勢力的同時,逐步逐步地開始攻佔燕雲之地其他州府,而宗澤則是繼續坐鎮登州,一來是為梁山人馬的後援,二來則是為梁山看護好自己的趙宋境內的這塊根據地。
可是當俊辰與許貫忠等人去到臨時的港口接船時,卻是不由得一愣,原來他看見宗澤滿臉笑容,第一個大踏步地從船上走了下來,看著滿臉錯愕地俊辰,宗澤佯作將臉一板,開口道:“怎麽,莫不是不希望見著老夫嗎?”
“沒…沒有…”俊辰從錯愕中清醒過來,連忙矢口否認,開玩笑,就是真的不希望宗澤此時來,李俊辰也不會說出來,萬一這老頭真要是和你翻臉了,到時候怕是不止一點點頭疼的事了,“不過,話說回來,伯父怎地想起現在就來燕雲?”
宗澤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良久方才睜開雙眼,緩緩地說道:“多少年了,老夫本以為在有生之年是不可能會有以主人的身份踏上燕雲之地的機會,不想賢侄的橫空出世,卻是讓老夫一朝圓夢,好啊,真是太好了!”說著,卻是抬腳朝著許貫忠走去,只是在這一刻,俊辰敏銳地發現,在宗澤的眼角處,分明閃爍著一絲熒光。
許貫忠自看到宗澤的這一刻,心中便是升起了一絲明悟,上前朝著宗澤施了一禮,便是開口道:“宗老此次前來,怕不會只是來燕雲之地走一走,看一看這麽簡單吧!”
“哦?”宗澤有些意外,臉上露出一絲狐狸般的狡黠笑容,“那依許賢侄看,老夫此行卻是為了何事?”
許貫忠沒有說話,只是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朝著宗澤的身後看去,宗澤順著他的目光,就見俊辰正焦頭爛額地宿金娘幾女圍在中間,不由得哈哈一笑,對許貫忠豎起拇指,“許賢侄到底是許賢侄,洞若觀火,不愧是我大唐首屈一指的軍師!”
許貫忠笑了笑,忽地卻是歎了一聲,“宗老有此想法倒是好的,只是以俊辰的心性,怕是不會這麽容易就范的!”
宗澤卻是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賢侄未免有些多慮了,昔日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之時,固然那趙匡胤早就有著覬覦之心,但終是打亂了他的計劃,使得他不得不提早稱帝,不然的話,恕老夫說句不好聽些的,如果一切都按著他的計劃行事的話,賢侄縱是有著張良呂望之才,怕也難有盡功的一日!”
“確然如此!”許貫忠點了點頭,
但卻又看著宗澤道,“宗老卻又為何覺得,俊辰應當此刻掛起旗號,而不是再等上一段時日,或是等到全部收復燕雲之地之後呢?”“信心!”宗澤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信心?”許貫忠有些不明所以,眼中滿是疑惑的目光。
宗澤用了地點了點頭,彎下腰來在地上捧起一把泥土,看著泥土自自己的指縫間一點點的滑落,“你可知道這塊土地離開我們漢人的懷抱已經有多少年了嗎?整整一百七十八年了,原本是我漢家抵禦異族的戰略要地,卻是成了異族征伐中原的前線,期間有多少百姓在異族的鐵蹄下家破人亡,又有多少百姓在異族的統治下苟延殘喘!”宗澤扭頭看向許貫忠,“事實上,你們不是第一個敢於向燕雲亮劍的人,之前那些敢於向燕雲亮劍之人之所以會失敗,就是因為他們相信,只要他們佔據了一州之地,趙宋就一定會發來援兵,從而收復燕雲,可是他們卻失望了,趙宋根本就沒有發兵的跡象,一次如此, 兩次如此,三次還是如此,生活在燕雲的漢人本就是在苟延殘喘,本就不多的信心如何經得起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是以老夫覺得只有豎起旗號,屬於大唐的旗號,讓這些已然麻木,已然沒有信心的漢人重新看見我們收復失地,打擊異族,守土開疆的決心,只有如此才能重新激活他們的信心,讓更多的漢人聚集到我們的旗下,不然賢侄莫不是以為靠著梁山亦或是古青州的一隅之地,就能對抗整個天下吧!”
“靠著一隅之地對抗整個天下?這怎麽可能,前唐太宗皇帝李世民曾經說過,“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沒有百姓的支持,縱然我梁山可以網羅盡天下所有豪傑,也只能是得一時之勢,只有得到普天下黎民的支持,才能真正的得到天下,只是…”許貫忠說著,不由得抬眼看了看俊辰,“只是我們這位梁山的魁首,南唐遺脈,怕是不會這麽容易答應豎旗上位吧!”
“哈哈……”宗澤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船隻的方向,“賢侄且看如今站在船上的卻是何人!”
許貫忠不由抬頭朝著船上看去,卻是看見時文彬、聞煥章、朱武以及幾個他並不熟悉文士站在船頭,正面帶微笑地朝他頜首示意。
許貫忠是什麽人物,雖然他不知道那幾個文士是何人,但他卻知道,這些人的到來,是意味著什麽,是以轉頭對著宗澤躬身一拜,笑著說道:“薑到底還是老的辣,不愧是宗老,只要我等籌謀得當,想必定然可以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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