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盧俊義的絕招,嶽飛耗盡了身上所有的氣力,在林衝的幫助下,方才艱難地擋住了這一招,此刻早已是精疲力竭,全靠拄著瀝泉槍,才沒有使自己栽倒下來。
看著朝自己飛來的兩隻槍頭,嶽飛的面上慘然一笑,絕望的閉上了雙眼,“想不到嶽鵬舉尚未功成名就,就這般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這裡,真是造化弄人!”
只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等好久卻始終沒有等來那鑽心的劇痛,反而等來了連續兩聲“叮”的脆響,嶽飛茫然地睜開雙眼,就看見兩隻殘破的槍頭旁邊,正靜靜地躺著一支羽箭。
嶽飛哪裡還不明白自己是被人救了,只是這個時候他並不知道是誰救了他,只是本能地低著頭紅著臉,拖著瀝泉槍走到周侗的跟前,雙膝一軟,跪了下來,輕輕地說道:“恩師,鵬舉知道錯了,多謝恩師救命之恩,還請恩師責罰!”說著,重重地一個響頭磕了下去,再也不願抬起頭來。
看著自己的愛徒跪在自己的身前,周侗的心中哪怕再是恨,再是生氣,此刻也是恨不起來氣不起來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伸手攙著嶽飛的胳膊,頗為語重心長地說道:“起來吧,鵬舉,你這脾氣真的該好好改改了,今日是和幾位師兄過招,出手間還會留有幾分余地,若是他日沙場對敵,便是不會再有這等事了,你要切記啊!”
嶽飛紅著臉,一句話也是說不出來,只是用力地點了點頭,周侗見他點頭,心下略安,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指著史文恭說道:“去吧,好生謝謝你的二師兄,沒有他的話,只怕此刻你已然去了枉死城報道!”
嶽飛心中吃了一驚,他原本以為是周侗救下了自己,可不想救他的卻是適才險些傷在他槍下的史文恭,眼神中頓時露出掙扎之色,好半晌方才輕輕地點了點頭,緩緩地走到史文恭的身前,躬身行禮道:“多謝二師兄救命之恩,小弟先前無禮冒犯,還請二師兄海量包涵!”說著,卻是伸手一撩下擺,朝著史文恭跪了下去。
雖然說史文恭對自己險些傷在嶽飛槍下一事仍有些難以釋懷,但是當他看見嶽飛遇險的那一瞬,心中那份對小師弟的關愛立時湧了上來,幾乎是不假任何的思索,搶過雷炯的弓箭就是一箭,將嶽飛從鬼門關前拉了回來,如今見得嶽飛欲要下跪,連忙伸手扶住了他,撫著他的手背說道:“小師弟,你我藝出同門,何需如此!”
“哈哈……文恭師弟說得好,我們本就是同門師兄弟,本就當相互扶持,豈能行同室操戈之事,”林衝笑著走了過來,伸手在嶽飛的肩上拍了拍,“小師弟,你日後當記得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若非自己親眼所見,絕不可輕易下得定論,今日若不是遇上我們三人都在幽州,而是換成我大哥魯達亦或是其他脾氣暴躁的將軍,此刻只怕已然是不死不休了吧!”
嶽飛默默地點了點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畢恭畢敬地對著林衝一拜,“多謝二師兄提點,鵬舉受教了!”
“那就好,那就好……”盧俊義哈哈一笑,隨手將手中殘碎的槍杆拋下,對著周侗、嶽飛等人說道:“恩師、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隨我等入城敘話吧!”
周侗點了點頭,抬腳便是朝著城中走去,一旁的王貴、張顯不由得看傻了眼,“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就進城了?莫不是說這架算是白打了?”
“走吧!”湯懷重重地歎息一聲,狠狠地剜了張顯一眼,“以後多用點腦子行不行,別整日裡就知道喊打喊殺的,今日若不是咱們幾個運氣好,
只怕全部都要把命留下!”到了這會,張顯哪裡還敢說話,下意識地一縮脖子,躲在了王貴的身後,只露出兩隻眼睛,在打探著周圍的情況。
張顯的這些小動作,哪裡能瞞得住周圍的這些高手,眾人見了無不是哈哈大笑起來,周侗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待得笑過了,周侗的臉上露出一絲慍色,對著林衝、盧俊義說道:“雖然說李俊辰如今貴為唐王,但他終究還是知機子的弟子,即便是知機子,見了老夫也是頗為客氣,怎地到了他這裡,卻是連面都不露了嗎?”
林衝等人聞言,下意識地朝著西南方看了一眼,眼中滿是憂慮之色,周侗到底是老江湖了,微微一瞥,便知其中有事,立時停下了腳步,對著林衝喝道:“衝兒,你平素從不撒謊,邊由你來告訴老夫,可是那李俊辰出了什麽事嗎?”
林衝不由得犯難了,依著唐軍的軍紀,任何人都不得向外人泄露唐軍將領的動向和行蹤,違者軍法從事,可是周侗卻是林衝的授業恩師,古語有雲:“師命不可違!”兩廂犯難之下,只能是將目光投向了盧俊義等人,希望他們能替自己解圍。
可是林衝能想到的,盧俊義等人自然也能想到,見到林衝的目光看來時,一個個地都是將目光轉向他處,讓林衝頓時哭笑不得。
“不就是去了西軍那裡,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嶽飛見了幾人的這般模樣,口中不由得嘟囔了起來。
“鵬舉,你剛才說什麽?”周侗雖老,但耳朵卻異常靈敏,不由得轉過頭去看著嶽飛,“大聲點說出來,不要像個小腳娘們一般,跟個蚊子叫一般。”
“不就是去了西軍那裡,這有什麽不可以說得……”嶽飛聞言,大聲地說了起來,只是不等他說完,林衝便是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盧俊義、史文恭、孫安幾人也是有意無意地佔住了要緊的位置,以防嶽飛、王貴等人脫逃。
“小師弟,你是怎麽的,是誰告訴你的?”林衝慢慢放開手,雙眼死死地盯著嶽飛的雙眼,開口沉聲問道。
“沒有人告訴我!”嶽飛緩緩地搖了搖頭,看著林衝等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複又伸手指了指林衝幾人,“要說有的話,那也只能是你們幾個了!”
“我們幾個?”林衝等人駭然,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我等何時告訴過你?”
“你們卻然沒有告訴過我!”嶽飛悠悠地歎了口氣,也是做出一個回望西南的動作來,“但是適才恩師問你時,你們卻是目望西南,臉上帶有憂色,我相信整個大唐,除了唐王李俊辰外,當不會有人讓你們如此憂心吧!而且西南方向除了西軍便是黨項,以李俊辰對異族的仇恨,自是不會去那黨項,那只能有一個去處,那就是西軍!”
林衝等人被嶽飛的一番話震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見林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周侗說道:“恩師,小師弟之才百倍於我,我林衝說不得定要將他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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