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原本的軌跡中,若乾年後王貴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選擇了投靠秦檜而出賣嶽飛,但是在年輕的時候,他看見嶽飛還是本能地有些懼怕,冷不丁地被嶽飛這般一瞪眼一吼,說話又結巴了起來。
周侗見王貴說話結巴,微微搖了搖頭,開口輕輕地說道:“王貴,你可是說過日後要做大將,為大將者哪能說話這般結巴,你還是先學當先學好處變不驚,說話平常才是!”
周侗的聲音雖輕,但對於王貴來說,卻是有著醍醐灌頂之效,就見王貴閉起雙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沉默了好一會,方才睜開雙眼,將事情的經過好生地說了一遍。
事情倒也非常的簡單,在幽州城門口有一老人無故摔倒在那裡,作為唐軍的守城士卒,自然不會坐視老人摔倒在那裡,而是上前攙扶,就在士卒上前攙扶的時候,正好被張顯、湯懷二人看見,這兩個正義感有些爆棚的年輕人不問青紅皂白,仗著自己有一身武藝,上前便將那兩個攙扶的士卒一頓好打,他倆不動手還好,一動手就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要知道在李俊辰的調教下,唐軍士卒彼此最為團結,將領也最為護短,再加上這日負責巡視四門的將領張勇,本就是一個最愛護短之人,哪裡能見的手下士卒被人無辜毆打,立時親自出手,將二人一並拿下。
王貴在張顯、湯懷二人與張勇動手之際,本想上前幫忙,卻不想還不等他上前,張顯、湯懷便被張勇打翻在地,王貴自度即便是自己上去,怕也是討不了好,與其白白送了自己,不如回去找嶽飛報信,讓嶽飛來就張顯、湯懷二人,是以才有了他飛騎報信的那一幕。
嶽飛了解清楚事情始末,不由狠狠地剜了王貴一眼,指著他厲聲喝道:“王貴兄弟,你就這麽丟下張顯、湯懷二位兄弟跑了回來,若是他們有個什麽好歹,你這輩子的心裡能好受?能過得去嗎?!你……”
“好了,鵬舉,你也再怪王貴了,還是先趕往幽州,將張顯、湯懷二人救出要緊!”周侗見王貴滿臉通紅地低著腦袋,心中有所不忍的同時也甚感奇怪,“這唐軍明明愛民如子,怎地會發生隨意凌辱百姓之事,莫非江湖上所傳都是假的不成?”
嶽飛是個至孝之人,哪怕是對於周侗這個師父也是一樣,聽得周侗開口,他哪怕心中再是不願,也只能作罷,朝著周侗一抱拳,開口道:“恩師,張顯、湯懷兩位兄弟失陷唐軍之手,鵬舉實在放心不下,欲先行前往幽州查探,還望恩師允許!”
“也好!”周侗想了想,便是點了點頭,但他又恐嶽飛因為擔心張顯、湯懷,從而和唐軍大打出手,是以又叮囑道,“鵬舉,今日之事透著幾分蹊蹺,是以你未必要小心謹慎,莫要與唐軍發生什麽衝突!”
“鵬舉記下了!”嶽飛見周侗這般叮囑,也是鄭重地點了點頭,轉頭又看向王貴,“王貴兄弟,你且陪著恩師慢慢趕來即可!”
“大哥,你就放心吧!”王貴拍著胸脯,滿口應了下來。
嶽飛越是見他如此,心中越是不放心,但眼下也就王貴一人在此,是以他也只能如此,“駕……”朝著座下馬狠狠地抽了一鞭,便是朝著幽州的方向奔去。
“唉,鵬舉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太認死理,這一去,少不得要和唐軍起衝突……”周侗看著嶽飛漸漸遠去的背影,默默地搖頭歎息著。
“師父,你剛才說什麽,說我大哥太認死理?”王貴掏了掏耳朵,有些驚愕莫名地看著周侗。
“就你多事!”周侗伸手在王貴的腦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敲得王貴“哎喲”大叫一聲,“趕緊走吧,再不走誰知道你大哥會不會整出什麽事來!”
“又打我!”王貴摸了摸生疼的腦袋,敢怒不敢言帝看了周侗一眼,催馬跟了上去。
嶽飛全力奔馳之下,不多時便是趕到了幽州的城門前,定睛一看,差點把他的肺給氣炸了,原來那張顯、湯懷二人正被唐軍士卒壓著,跪在了城門前,但有路過的百姓,無不是指指點點的。
“天殺的東西,竟敢這般折辱我的兄弟,還不趕緊把我的兄弟放了!”眼下的嶽飛到底還是年輕,一張俊臉漲的通紅,猛地大喝一聲,就似半空響起一個炸雷,驚得前面那些百姓精神未定地朝著兩邊散去。
“大哥!”
“鵬舉兄長,救我!”張顯、湯懷聽見嶽飛的聲音,立時激動了起來,就待要站起來時,就見明晃晃的槍頭在自己的眼前晃悠,只能是老老實實地跪了下來。
“哼,老子就知道這兩小子還有幫手,瞧這架勢是要過來救人不成?”張勇背著雙手自城門洞裡走了出來,“行啊,老子也不難為你,只要這倆小子給老子那兩個被打的兄弟好生道個歉,老子就當沒有這回事,放他們走人!”
“道歉?笑話,似你們這等欺壓良善之輩,根本就是死有余辜,我嶽鵬舉生於天地間,專為超度你等欺壓良善的惡徒,接招吧!”嶽飛輕嘯一聲, 也不管自己的坐騎是不是戰馬,用手中瀝泉槍的槍尾在馬屁股上狠狠一敲,便是朝著張勇撞來。
雖然張勇的武藝在唐軍算不上最頂尖的那一撮,但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在嶽飛出現的那一刻,他便是知道,今日之事必然要訴諸武力,是以在嶽飛縱馬而來的那一刻,他便側身一閃,自守卒的手中搶過一杆鐵槍,口中大喝一聲,身子為之一矮,掄圓鐵槍朝著馬腳掃去。
就聽得“哢嚓”一聲,嶽飛所騎之馬嗚鳴一聲,便是轟然倒了下來,“真是不知所謂!”張勇一擊掃斷馬腿,本能地以為嶽飛也會隨之落馬,身子亦是隨著嘲諷之聲,自地上站了起來。
不想就在他即將站直之際,一道寒光迎面襲來,張勇不由嚇了一跳,本能地低頭去躲,但終究還是慢了一些,頭上所帶的頭盔便是被這一道寒光擊落。
在張勇的印象中,自己對敵哪怕落敗,也從未發生過頭盔被掃落的事情好,尤其還是在一眾手下士卒和眾多百姓的面前,臉色立時黑的能低下水來,“老子宰了你!”憤憤地大吼一聲,也不管手中的鐵槍是否稱手,抖起一朵槍花,便是刺向了嶽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