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歸家後,如何與其父、兄弟訴說,讓他們留在這裡做為人質,自是不得讓人知道,但是在第二日出兵之時,若是了解宋江的人,自是能從他的眼眸最深處看出那一份冷漠和漠視,顯然他對田虎、田豹等人動了真正的殺機,等他再回到威勝的時候,想必就是威勝血流成河的那一刻。
事實上,不管是田虎、田豹還是宋江,都是打心底看不起宋軍,認為只要自己的增援大軍一到,宋軍必定煙消雲散,說不定根本就是大軍才走到一半,宋軍就已然退兵了,正是考慮到這個原因,田豹等人這麽爽快,只是輕描淡寫地開了三個條件,便是讓宋江帶兵出發了,在他們看來,這次出兵,充其量也就是兩次長途行軍罷了。
只是這一次,卻是大大地出乎了田虎、宋江的意料,就在宋江領兵行不到一日,便是收到消息,說是宋軍打破了澤州,只是這個消息依舊未引起宋江等人的注意,畢竟只是一座城池罷了,興許因為守將大意什麽的,被宋軍抽冷撿了便宜。
可是當宋江的大軍行過蘇林嶺的時候,收到大同關、蓋州、高平、陵川全部告破,除山士奇、方瓊、於玉麟三人下落不明外,其余將領及兵卒無一幸免的消息時,他不由大吃一驚,連忙召集眾將,商議剛當如何行事。
宋江的心思,做為宋江心腹班底的吳用、穆弘等人自是全部知道,也知道此次出兵的根本目的是為了什麽,雖然晁蓋、花榮在內心深處可能更偏要李俊辰一些,可是要他們在宋江和田虎之間選擇起來,他們無疑還是會選擇宋江,是以他們的出現並未出乎吳用等人的意料,可是卞祥等人的出現,卻是大大地出乎他們的意料,不由將目光投向宋江,想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宋江面上帶著他一貫的虛假笑容,指著卞祥等人說道:“卞祥兄弟他們武藝高強,此次出征還需多多仰仗,今後大家都是一個鍋裡攪馬杓的兄弟,大家切莫要有親疏之分才是!”
雖然宋江的話說的夠清楚明白的了,但是穆弘等人看向卞祥等人的目光中,依舊還是有著濃濃的敵意,畢竟他們也是知道,卞祥的武藝遠在他們之上,有他在,只怕自己在宋江心中的地位會大不如前。
宋江自是將他們目光中敵意看得一清二楚,一時也是拿他們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只能是朝吳用使了一個眼色,吳用會意,自袖中取出小巧的羽扇,裝模作樣地扇了幾下,開口問道:“哥哥,今日將我等全部叫來,卻是為了何事?”
宋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開口道:“在座的都是自己啊兄弟,宋某也不瞞大夥了,適才收到前方傳來的消息,繼澤州之後,大同關、蓋州、高平、陵川等地在一天內全部陷落……”
“什麽!”花榮、孫立等朝廷出身的經製將領,自是知道攻城掠地的難度,莫說是一日四地,就是一日一地,也是非常困難的。
可是宋江的話並未就此說完,就聽他繼續說了下去,“…非但如此,我軍的在各地的守將和兵馬,除了山士奇、方瓊、於玉麟三人下落不明外,其他包括樞密使鈕文忠在內的所有將領以及士卒全部陣亡,無一人逃脫!”
這下連卞祥也不相信了,在他看來丟失城池只是小事,只要再搶回來就是了,但是將領和士卒的傷亡就不是那麽容易補充了,就見他“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扯著嗓子對著宋江吼道:“這不可能,且不說鈕樞密帳下高手如雲,就是他自己也是武藝高強,怎麽可能全軍覆沒,無一幸免!”
穆弘、燕順一直就看卞祥不順眼,
如今見他朝著宋江這般大叫,悄悄交換一記眼神,就見燕順“蹭”地跳了起來,指著卞祥吼道:“姓卞的,你TND這是在幹什麽,誰允許你這般沒大沒小地與公明哥哥說話的,還不趕緊給老子向公明哥哥道歉!”“趕緊道歉,若是不然的話,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穆弘瞪了一眼卞祥,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不想卞祥根本就沒想過要搭理他們,只是直直地看著宋江,希望宋江能告訴他,剛才說的都是假的,可是他失望了,宋江苦笑了一聲,取出一封情報,親手遞給了卞祥。
卞祥一把搶過,飛快地看了看,隨即便是大聲咆哮了起來,“不,這不是真的,這是不可能的!”
“混帳!難不成哥哥還會騙你不成!”先前的無視,已經讓穆弘怒火中燒,如今卞祥的動作,讓穆弘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個箭步竄了出去,燕順的反應稍慢了些,但也是跳了出來,和穆弘一起伸手朝著卞祥抓去。
“放肆!你們兩個還有沒有把我宋江放在眼裡!”宋江將二人的動作看在眼裡,對於他們心中的想法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當下不做絲毫猶豫,立時朝著二人吼了起來。
宋江的吼聲,讓二人的身體一僵,動作也就此慢了下來,可還是緩緩地伸向卞祥,看那架勢,分明就是不抓住卞祥就絕不乾休。
“你們兩個…給老子滾出去!”眼瞅穆弘、燕順對自己的命令有不理睬的趨勢,宋江哪裡還能忍住,亦是“蹭”地站了起來,朝著帳外一指,對著二人惡狠狠地咆哮了起來。
二人見宋江真的發火了, 哪裡還敢有什麽動作,只能是悻悻地看了卞祥一眼,忙不迭迭地跑了出去,待得二人離開,宋江的臉上方才勉強地笑了笑,對著吳用道:“軍師,依你看,如今我軍該當作何打算?”
吳用想了想,輕輕搖了搖扇子,開口道:“如今只知道前方城池陷落,全軍覆沒,再無旁的情報傳來,依我看,我軍當兵分兩部,選出精兵強將,以最快的速度趕至最頻臨蓋州的魏州,阻住宋軍的前進的步伐,以固守消磨宋軍的銳氣的同時,打探清楚宋軍兵馬的情況,另一部則是由宋江哥哥率領,按部就班地前行,只要前方能將宋軍的銳氣磨去,那麽待大軍到時,就是宋軍的末日!”
“軍師所言甚是!”宋江聽了,立時點了點頭,對著眾人道,“就如軍師所言那般,有哪位兄弟願意走這一遭?”
“末將願往!”宋江話音才落下,卞祥便是搶著開口應道。
“卞兄弟……”宋江見是卞祥,不由得躊躇起來,他知道卞祥和鈕文忠、山士奇都有交情,去了前方少了自己的壓製,就怕他會腦子發熱,從而和宋軍大打出手。
卞祥見宋江不說話,不由得急了,“莫不是哥哥信不過卞祥嗎?”
“兄弟說的是哪裡話!”宋江哪裡肯承認,目光飛快地帳中飛快地掃視了一遍,“卞兄弟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得和花榮兄弟同往,一路上需多聽花榮兄弟的意見,不知你可能做到?”
“能,卞祥絕不會讓哥哥失望!”卞祥自是滿口答應。
花榮見宋江點到了他的名字,只能是站起身來,朝著宋江抱拳道:“花榮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