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陣的主陣,又叫厚土陣,歷來都是五行中心所在,雖說聞煥章和屈均則將辛從宗和鄧宗弼這等悍將都派去駐守其余四陣,但這並代表厚土陣的實力被削弱了,相反的,因為是主陣的關系,其實力之強,更是遠遠超過其余四陣的總和,從那密布的矢樓以及投石車就可以窺見一二。
辛從宗武藝的確高強,暗器也是讓人防不勝防,但最終他還是敗了,非常徹底地敗在了杜壆的矛下,被五花大綁起來的辛從宗猶自不服,不住地掙扎著,口中狂吼道:“放開我,杜壆,你別以為打贏我就沒事了,主陣可不是我這裡可以比得了的,最後勝的一定是我們!”
辛從宗的吼聲,對杜壆沒有起到一絲的作用,他依然在做著自己的安排,辛從宗最恨別人不理他,哪怕是熟人也不行,見狀更是大怒,不僅更加用力地掙扎,口中的吼聲較之剛才更加響了幾分。
杜壆可以當沒聽到,但是旁人可不會,酆泰額頭冒著黑線,咬牙切齒地走到辛從宗面前,狠狠地盯著他,辛從宗見有人來了,停止了吼聲,咧嘴一笑,“怎麽著,這樣子還想要咬我不成?”
“嘿嘿……”酆泰面上抽搐了兩下,飛快地朝著摁住辛從宗的兵卒使個眼色,自己則是伸手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塊破布,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塞進了辛從宗的口中,看著自己的傑作,酆泰欠揍的臉上抖了兩抖,“你在叫給爺聽聽啊!”
辛從宗幾時受過這般屈辱,雙眼若是能噴火,只怕酆泰早已被他燒死不知多少次了,他奮力地掙扎著,怎奈身旁看押他的士卒也是卯足了勁的按住他,讓他空有滿腔力氣,也只能徒呼奈何。
酆泰還想調笑他兩句,但背後傳來了杜壆的聲音,讓他只能作罷。悻悻地揮手讓人把辛從宗押了下去,轉身回到杜壆的身邊,面上卻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杜老大,聽這辛從宗的口氣,怕是這主陣可不好打啊!”
杜壆點點頭,並沒有說話,但卻有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當然不好打,若是好打,我們又何必準備那麽多的器械!”
杜壆二人聞聲轉過頭去,就見俊辰帶著林衝、楊志等人催馬走了過來,杜壆一面與俊辰見禮,一面看著林衝、楊志等人,目光中滿是責怪,覺得他們不應該放任俊辰親自走上戰場,林衝、楊志二人相視苦笑,他二人縱是苦勸,怎奈俊辰執意不聽,讓他們也無計可施。
俊辰自是看到杜壆的動作,也知道他的意思,“此戰非比尋常,說是關系我梁山生死存亡也不為過,我李俊辰添為梁山之主,逢得此事若是躲在後邊,讓眾將士何以心服,杜兄若是要怪,隻怪俊辰便是,與林衝兄長他們無關!”
杜壆聽得俊辰這般說了,也只能將此事揭過,很快就見他面色一肅,“俊辰兄弟,適才我好生看了看這主陣,到處都是矢樓,居高臨下地傾瀉箭雨,縱有盾牌怕也難長時間抵禦,稍往裡些,還有那投石車磨盤大的石頭砸下來,就算咱們大弟兄頂著盾牌,怕也無濟於事,在往裡還不知道有些什麽,若想攻克此陣,怕是少不得要死上好些弟兄!”說完,他的面色也跟著難看了起來。
林衝、楊志等人聽他這麽一說,也是一個個凝目定神地朝前看去,不看還好,這一通看下來,他們的臉色也跟著黑了下來。
俊辰左右一看,頓時開口道:“兄弟們這是怎麽了,不就是一個五方陣的主陣而已,至於如此這般嗎?”
林衝此刻的臉色黑的,怕是能滴下水來,聽見俊辰這般看不起敵陣,心中不禁氣急,伸手一指,沒好氣地說道:“兄弟,你且看看,這陣中皆是矢樓,還有投石車,也就是我等現在在射程之外,若是少時進得他射程之內,你叫弟兄們拿什麽抵擋,難不成用人命去填不成?”
俊辰先是一愣,隨即想起自己好似還未向林衝等人交代過,輕輕地拍著額頭笑道:“此事怪我,忘記和各位兄長關照了,他們有器械,我梁山也有器械,相信有了這些,破此陣定是易如反掌!”說完,扭過頭去,朝後方揚聲叫道,“把東西都給我拉過來!”
“好嘞!”遠遠的一聲回答傳來,跟著便聽見一片拖動重物的聲音響起。
林衝、杜壆等人忍不住扭頭去看,待他們看清楚拖過來的是何物時,一個個都驚的目瞪口呆,“這是……”
就在他們尚在消化眼前看到的這些物件時,俊辰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眾位兄弟,若是有了這些器械,想要打破此陣,還有什麽難處嗎?”
杜壆第一個扭頭看了過來,目光中的震驚仍未退去,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俊辰,似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只可惜他看到的還是那一片雲淡風輕,“或許正是因為這份自信,才是讓自己追隨他的原因”,杜壆心中暗暗想著,似是下了決心一般,持矛抱拳道:“主公,將士們已然集結完畢,還請下令!”
酆泰、衛鶴驚呆了,他們這個大哥可一向是眼高於頂,從不把人放在眼中,如今盡然認人為主,這豈不是說他認可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既然杜壆認可了,他二人自是無話可說,跟著抱拳道:“還請主公下令!”
“還請主公下令!”
一個人的聲音或許傳不遠,但是上千人的聲音,一定會傳的非常遠,遠到尚在陣中的聞煥章師徒都聽得一清二楚。
被聞煥章好容易安撫下來的屈均則聽見這個聲音,不由嘿嘿冷笑兩聲,“主公?任憑你們叫什麽都沒有用,若是當主陣也是和其余四陣一般,我保你們來多少死多少,李俊辰,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勝過誰,哈哈……”
聞煥章見他如此,心中甚是憂慮,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離金陣最近的守衛,正是老將李從吉,自聽見從金陣中傳出山呼海嘯般的叫聲後,他立刻下令所有部屬回歸本位,石上車,箭上弦,準備給梁山軍來一個迎頭痛擊。
只是他們殺氣騰騰地等了半天,卻不見梁山一兵一卒衝進主陣,反而在他們的射程之外生起火來,頓時讓嚴陣以待的李從吉和所有官兵全部看傻了眼。
“老將軍,他們這是要做什麽?”李從吉的副將著實摸不著頭腦,索性轉頭向李從吉請教。
殊不知李從吉也是納悶的很,摸著頜下的短須,搖頭沉悶地說道:“老夫征戰一生,也從未聽書過大戰之時,會有停下生火一說,他們這到底是在做什麽?”
“要不末將帶人去衝殺一陣,如何?”
“不可,梁山人馬攜連破四陣的銳氣而來,我等若是主動求戰,怕正是合了他們的胃口,眼下當是以陣法固守,當是上策!”李從吉連忙勸阻道。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金陣中的火堆也慢慢地多了起來,漸漸地濃煙滿布了整個金陣,而且正在向著官兵的方向蔓延。
李從吉見此狀,也不在猶豫,大喝一聲,“不要管那許多了,全力放箭,投石車全力攻擊!”
有了李從吉的命令,一時間箭矢和石塊如同雨點一般,朝著金陣的方向傾瀉,只是卻如同泥丸入海一般,沒有掀起半點浪花,反倒是煙霧之中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人還能發出這種聲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