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拜見山長。”
“嗯,展飛辛苦了。我有一年多沒見過你了吧?最近怎麽樣?娶了媳婦沒有?”
“嘿嘿嘿。”以前複興學堂體能吊車尾的李翔,這一年也快二十歲了,大小夥子由於經受了極為嚴格的訓練,加之關彝的手下絕不會缺錢,這營養是完全跟得上的。所以這時候的李翔,全身肌肉粗隆,身材壯碩,和以前的吊車尾比起來,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山長,這個事情不急呢。你知道的,我們那批女同學是多麽的搶手,而且年齡都比學生大。所以,我還是等著山長哪天帶著我們打下了雍州,我到關中世家大族裡面的女眷中去挑一個吧。嗯,我都跟皇甫孟導(曹魏降將皇甫闓)說好了,拿下雍州後,他負責幫我操辦此事。”
“哈哈哈哈~~~有志氣。好,這一天不會太遠的。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好好保護自己,別死得太早哦!”
“嗨~~這點請山長放心,前年的新都大戰、陽安關大戰,學生從頭打到尾,乾掉了起碼三十個魏逆,油皮都沒擦破半塊。和山長一旦上陣必然負傷的光輝歷史比起來,那還是好得多了。”
“你這個臭小子,是皮癢了吧!老阿,快幫我抽這家夥的嘴!”
“呵呵呵,大司馬,小老兒是真的老了。打不過這個臭小子囉。”
“那哪能啊?您是我們的教官,您要打小子,小子只有立正挨打了唄。”
“哼,李二蛋,不要怪教官不給你留情面。你在那兩場戰鬥裡,新都大戰就別說,你們槍陣始終佔據優勢,你根本沒有親自操刀的機會。陽安關那一戰,要不是你的室友們覺得你年紀小,時時刻刻保護著你,你能全須全尾的活下來?說不得,你襠下最重要的那一塊肉就不見了!”
“呸!老阿,我丟了哪裡都不會把那塊肉給丟掉的!”
師徒三人相互寒暄取笑了一陣後,關彝把臉一肅:“好了,說正事吧。”
“諾!大司馬、霍長史、教官、諸位上官。卑職於炎興二年十月奉大司馬之命,率領一校羽林來此劍閣。在劍閣兩側的山峰中鋪設飛索。截止今日炎興三年八月十日。十個月的時間,共計在兩山之間架設飛索六道。累計完成試驗三萬余次。”
“在這三萬余次試驗中我們得出數據如下:首先,山體上的水泥釘,必須至少打入山體三尺(70厘米),然後左右延展至少也是三尺。如此,這根基才算牢固。而纜繩的承重,在每次貨物不超過十石的情況下,反覆使用五千次不會出現任何開裂、斷裂的問題。如果每次貨物超過十石,那麽貨物越重,使用的次數就越少。基本上每增加一石,使用次數至少要往下調五百次。如果直接掛上五十石以上的貨物,那麽當貨物滑動到空中時,纜繩將立即斷裂!”
“善,辛苦了。這打洞、掛繩,一般需要耗費多少時間?”
“這個嘛,各位上官。由於劍閣兩側的山頭其直線距離並不算長,只是在爬山的時候特別麻煩,需要緩慢攀岩而上。所以我們在這裡架設一道飛索,整個工期是一個月左右。”
“單條飛索,若是一切施工順利,大概需要花費多少?”
“呃,這個啊。大司馬,卑職把所有耗費的糧食每石都按一百錢計算的話,連糧食在內,初期不熟練的時候大概一條飛索需要花費五十到六十萬錢,施工人員都熟練後,應該能控制在四十萬左右。不過這畢竟是高危工作,屬下的這隊羽林原先都是武陵大山裡的好獵人,攀登懸崖啥的都很熟練了。所以施工途中雖有危險,
但沒有摔死一人。若是全國鋪開,這個,工傷撫恤什麽的,估計是難免的。”“嗯……”關彝拉扯了一下胡須:“辛苦了,你們做得很好。”
“多謝大司馬肯定。”
從南中開始,一直到漢中、武都、陰平。凡是有大山阻隔的地方,一律架設飛索。這就是關彝念茲在茲的古代版高速物流通道了。
沒得辦法啊。南中的物資要運送到成都,需要穿過橫斷山區和三江並流區。這一路的消耗可是了不得。而成都平原的糧食要送到前線,那更是一個恐怖的大工程。不把這些問題解決掉,蜀漢的北伐永遠都無法直面晉國的烏龜戰法。
“方伯,把剛才展飛說的記下來,然後讓你的屬員抄寫數百份。命令各地郡守、縣令,自接到此份報告起。立即組織人手,在其轄區內進行實地調研。在我大漢南方的糧食轉運北方三郡的沿途,哪些山頭需要架設飛索的,山體多高,石質如何,架設之後比起以前的盤山棧道能夠節省多少時間等等,全都細致的報告上來。大司馬府要在今年的十月結束前完成所有數據的匯總。然後準備各種材料,征召各地的民夫,最遲在炎興四年的一月,全面開工!如此,才不會過多的耽誤明年的春耕。”
“諾!下官這就去辦。”
霍在帶人離開後,關彝對著剛才一直在門口候著的一個屬員說道:“什麽事?”
“大司馬,這是留府長史發來的。”
“嗯,我看看。哦,曹魏終於徹底完蛋了啊。嗯?對晉國的態度?嘿嘿,看來荊州派和東州派的觀念、角色全都在開始轉變了啊。”在心裡腹誹了一陣樊建的無恥後,關彝才開了口:“呃,你怎麽稱呼?”
“勞大司馬過問,下官趙廞,字叔和。現下是留府長史的屬員。”
啥?你叫趙廞?
“呃,叔和是哪裡的人啊?”
“屬下是巴西郡人。”
那看來沒錯了,應該就是歷史本位面上,身為西晉益州刺史,妄想割據一方的那位趙辛恕D憧梢彩歉鍪肥榱裘的人物啊。可惜,是一個野心勃勃又自不量力的傻叉罷了。
再一次感歎了蜀漢“荊州第一”的政策埋沒了太多益州本土人才之後,關彝收拾了一下心情:“從七月二十五日魏晉禪代到今日, 一共也就過了十五天吧。叔和你記錄一下。”
“諾,請大司馬下令。”
“第一,我方此時應立刻派出使者,與東吳重申既往盟約。這使者嘛,就派射中書去吧。讓那些吳狗也見識一下我大漢年輕一輩人才的風采。”
“諾,大司馬,下官請問,除了重申既往盟約之外,還有什麽需要射中書去做的?”
“嗯。”這個趙廞也不是個廢材嘛。也是,能夠在歷史本位面做到一州刺史的人,除了家世之外,才華暫且不說,其情商啥的至少也不算弱。也罷,去看看東吳的新君到底是個啥貨色也好。
“這樣吧,讓射中書做正使,超宗(杜軫)做副使。你的上官馬改之看到這樣的安排後自然會知道本官的意思。”
“遵命,請大司馬接著說下面的指令。”
“嗯,回去稟告陛下。晉國新立,按理,應該主動派出使者到我國進行宣示。所以,我國不必急著派出使者去晉國祝賀。如果晉國在兩月內沒有派出使者來我大漢,則我國不必予以理會。如果派出使者,而且使者表達的是結盟意願的話。那麽我們就結盟好了!到時候我們再派出使者去洛陽對晉國新君表示祝賀。”
“呃,大司馬,下官可能沒有聽清楚。您剛才的意思是,同時和吳、晉結盟?”
對呀,就是這樣啊。多交朋友嘛。反正盟約簽訂後其唯一價值就是用來撕毀的嘛!
然而,正當趙廞躬身領命,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穿著輕甲的士兵匆匆跑了進來:“大司馬,漢中的前將軍發來急報。三天前,晉國使者抵達興勢,要求到成都朝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