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坐在喧囂的傭兵酒館,在一張角落的桌子上獨自喝酒。
沒找到北牧晨風,蘇雲感覺有些失望,他感覺北牧晨風可能是聽說了黃國的事情,回國了。
蘇雲覺得這個的可能性最大,前世很多普通人在抗戰的時候都紛紛歸國,北牧晨風身為王子,在國家有難的時候冒死回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他要是死在了黃國,蘇雲就沒辦法報恩了。
蘇雲非常的閑,因為根本沒有用得到他的地方,那群魔法師都是研究狂魔,根本不鳥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的仆從。
從知道北牧晨風不在城裡開始,已經過去三天了,這幾天,蘇雲除了陪白沫沫和照看朱娜之外,剩下的時間都在城裡待著。
不知道為什麽,蘇雲對這家傭兵酒館情有獨鍾,也許是因為北牧晨風曾在這裡工作過的緣故,他抱著一絲北牧晨風會回來的期望。
咣——
“不好意思,打擾了。”
蘇雲抬頭,看見了北牧晨風和夜幽蘭。
呃——
蘇雲低下頭,使勁眨了眨眼睛,然後再看,確實是北牧晨風和夜幽蘭。
“好久不見。”北牧晨風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拉開椅背,坐了下去。
夜幽蘭筆直地站在北牧晨風身後,一言不發。
蘇雲不吱聲,他打量了一下北牧晨風和夜幽蘭,雖然穿的是常裝,但他看得出,兩人的氣質都有明顯的變化。
北牧晨風身上那股貴族的雍容十分強烈,還有一股威嚴感。
夜幽蘭則變得更加冰冷了,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散發出生人莫近的氣息。
蘇雲搖了搖頭,眼神怪異地看向北牧晨風。
北牧晨風歪了歪腦袋,嘴角微微抽搐:“怎麽了,不認識我了?”
蘇雲沉吟了一會兒:“你和幽蘭妹子還是一點發展都沒有?”
北牧晨風的手明顯抖了一下。
夜幽蘭沒有明顯的變化,但是她的身體還是很誠實地在她的臉上暈起一層微紅。
蘇雲看著兩人略顯窘迫的樣子,笑出了聲,這兩個家夥真有趣。
“你們最近過得怎麽樣?”蘇雲笑著問道。
北牧晨風苦澀地笑了笑,沒有回答,舉起酒瓶,仰起頭往嘴裡灌。
看來是不怎麽樣了,蘇雲自己給出了答案。
咚——
北牧晨風把酒瓶砸到桌子上。
“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咱們還是喝酒吧。”北牧晨風說道。
“你不讓幽蘭妹子坐下嗎?”蘇雲調侃道。
北牧晨風伸出手拉住夜幽蘭,往前拽了一下,夜幽蘭乖巧地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蘇雲嘿嘿一笑:“也不是全無進展嘛。”
北牧晨風勾起嘴角,把酒瓶向蘇雲一推:“喝!”
蘇雲也不推辭,舉起酒瓶,對瓶吹,把剩下的酒都灌進肚子裡。
北牧晨風呼喊道:“老喬伊!再來一瓶金銀露!”
過了一會兒,不見有人來。
北牧晨風正打算再喊一聲,蘇雲在他眼前擺了擺手,變魔術一般變出一瓶茅台。
北牧晨風疑惑地看著蘇雲手中的酒,透明的?這是酒麽,倒是從來沒見過。
“情誼深,一口悶。”蘇雲壞笑著掰開瓶蓋,推給北牧晨風。
北牧晨風不知道怎麽回事,豪爽地舉起酒瓶。
咕咚——
“啊呸呸呸,咳咳,咳咳,這什麽東西?”北牧晨風被嗆了一大口,
強烈的辛辣狠狠地刺激了他的味蕾。 “哈哈哈,這酒不是這麽喝的!”蘇雲翻手,取出兩個嬰兒拳頭大小的酒杯。
北牧晨風看著酒杯和酒瓶之間大小的比較,頓時哭笑不得,什麽‘感情深,一口悶’,這小子是存心要讓我出醜啊。
蘇雲給兩個杯子斟滿,眼睛朝夜幽蘭瞄了一眼,然後又取出一個杯子,倒滿。
分別把三個杯子放到三人面前。
“第一次喝的話,小口喝,不要一次喝太多,你們會受不了的。”蘇雲說罷,端起酒杯,一口喝乾,倒轉酒杯示意一滴不剩。
北牧晨風和夜幽蘭端起酒杯,夜幽蘭猶豫了一下,然後扭頭看向北牧晨風。
北牧晨風對她笑了笑,學著蘇雲的樣子一口飲盡,然後倒轉酒杯給蘇雲看。
夜幽蘭見到北牧晨風也這樣喝,索性也一口全倒進嘴裡。
“咳咳咳...”
北牧晨風和蘇雲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一抹若隱若現的壞,兩人同時笑出聲。
北牧晨風伸手輕輕地拍夜幽蘭的後背,同時溫柔地說道:“幽蘭,第一次喝不要喝太多嘛。”
三巡酒過,蘇雲和北牧晨風噴著酒氣,開始滿嘴跑火車。
夜幽蘭妹子的臉上也布滿濃重的緋紅色,看起來妖豔極了。
“我說,你是不是回國了,你肯定是回國了對吧?”蘇雲趴在桌子上對北牧晨風問道。
北牧晨風醉眼朦朧地看了看他:“嗯,回國了!一地爛攤子,艸,一地爛攤子!”
蘇雲伸手按住北牧晨風的肩:“跟兄弟我說說,什麽爛攤子,怎麽了呃?”
“呵呵,你不知道,我大哥——那個畜生,他、他把爹給毒死了。”北牧晨風斷斷續續地說道,“艸,讓他、讓他跑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能不能抓住他,這個王八蛋...”
“媽的,有這回事?!這狗東西...”蘇雲氣憤地直起上身。
“唉——”北牧晨風伏到桌子上,把頭埋到自己的胳膊裡。
“蘇雲,你的那些、那些武器,還有沒有,我用魔核換,我現在有、有好多好多魔核。”北牧晨風嘴裡嘟囔道。
“啊啊啊,你不知道,加魯斯一幫混蛋,老子生產武器的裝備,都被他們搶走了。”蘇雲說道。
北牧晨風抬起頭,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失望:“咳,咳——”
北牧晨風勉力支起自己,頭不時地向下墜,他奮力伸手抓向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的酒瓶。
北牧晨風的指尖觸到了酒瓶,他用力一勾,酒瓶沒有動。
他勉強睜大眼睛,發現蘇雲的手也在這個酒瓶上,他眨著眼睛看向蘇雲。
“嘿嘿,你不行了,不能再喝了,再喝死人了。”蘇雲咧著大嘴說道,他比北牧晨風醉得淺不少,畢竟不是第一次喝。
“死不了,放心,我怎麽說、怎麽說也是個戰士...”北牧晨風掙扎著,想要把酒瓶拽過來,蘇雲就是不松手。
夜幽蘭嫵媚地伸了個懶腰,嘴裡發出一聲誘人的呻吟。
她也喝醉了。
蘇雲和北牧晨風在爭奪酒瓶的同時,離他們不遠的一桌正看著他們。
四個壯漢臉上帶著醉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夜幽蘭。
“嘿嘿,老大,那個娘們,真漂亮...”
“好,好,好啊,這麽好看的娘們,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
“哈哈,既然老大有興致,就讓弟弟去把她請過來,請過來——”
一個光頭的肌肉大漢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蘇雲一桌走來。
蘇雲和北牧晨風兩人拽著酒瓶,誰都不松手。
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咚’的一聲,按在了他們的桌子上。
蘇雲和北牧晨風醉眼朦朧地抬頭向上望去,一個黑乎乎的人形出現在他們的眼睛裡。
“老大,看上你們的女人了,讓她陪我們哥幾個喝兩杯,嗯——沒意見吧?”
沒等蘇雲和北牧晨風說話,這隻毛茸茸的手就向夜幽蘭凸起的胸前伸去,手的主人發出嘿嘿的淫笑。
夜幽蘭眼中閃過一道藍紫色的光芒。
轟!!!
眾人眼前一花,大漢的身體就像是被巨人拍中的石頭,斜向上直線飛出,撞在傭兵酒館的房頂,蓬地炸成一團血霧。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手中的酒杯都掉了下去,碎成片。
一片寂靜
沒人敢說話——
北牧晨風收回手,哈哈大笑:“不能喝了,真的死人了......”
北牧晨風的聲音在整個酒館回響。
蘇雲歪了歪腦袋,然後看向夜幽蘭:“妹子,他確實對你有意思,你往後不用懷疑了....”
夜幽蘭看著向下墜落的血肉,呆住了。
原來,有人調戲我,他會這麽生氣......
蘇雲向北牧晨風他身後指了指:“那一桌過來的,不問問誰是老大?”
北牧晨風慢慢轉過頭。
這時,一道紫芒在他視線的邊緣劃過,刺啦一聲巨響,一桌三人全部變成了焦炭。
北牧晨風握住夜幽蘭還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又笑了起來,大聲喊道:“喝酒,大家繼續喝酒,什麽都沒發生!!”
傭兵酒館裡的人面帶恐懼地看向他們,紛紛嚇得屁滾尿流地向外逃竄。
傭兵在刀口舔血,不代表他們不怕死。
方才還人聲鼎沸的傭兵酒館,眨眼間就變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就連傭兵酒館的服務人員也跑光了,孤零零地剩下蘇雲這一桌。
“呃,怎麽——都走光了?”北牧晨風惱怒地拍桌子。
“還不是你——出手那麽狠,要打死也不用這麽殘暴啊....”
“呃,好吧,是我的錯,我要走了——咱們,下次見面,再喝啊...”北牧晨風把胳膊搭到夜幽蘭的肩膀上。
夜幽蘭把他攙了起來。
“嗯,走吧,走吧。”蘇雲擺擺手,“下次再喝。”
夜幽蘭和北牧晨風兩人搖搖晃晃地走出酒館,蘇雲望著他們的背影,眼中漸漸變得清明。
踏——
北牧晨風邁出酒館,脫離了蘇雲的視線,他的眼睛瞬間變得明亮,他把胳膊從夜幽蘭身上拿開,挺直了身,厭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
真髒——
北牧晨風轉頭看向夜幽蘭,詫異地發現夜幽蘭依然是一臉醉意,怔了一下。
北牧晨風搖了搖頭,伸出手,摟住夜幽蘭,防止她跌倒。
兩人漸漸遠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影子,顏色比以往略深。
酒館裡——
蘇雲舉著一隻盛滿了殷紅液體的高腳杯,饒有興致的搖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