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主將竟然叫我們投降?”眾軍士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們怎麽辦?”
“敵人那麽厲害,我們根本不是對手,乾脆聽他的投降吧!”
“敵人那麽凶殘,投降了會放過我們嗎?”
……
真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營寨內炸開了花,軍心一下混亂了。
王霸天又高聲喊道:“剛才我們已經大敗一場,大部分兄弟們都沒有活著回來,我不想剩下的兄弟們再遭荼毒,我們降了吧!”
他扔掉手中的武器說道:“打開寨門,迎接張莊主進來。”
他的話語落下很久,可是這次的話卻猶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沒有著落。眾將士沉默著,猶豫著,竟然都呆在那裡你望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王霸天有些著急了,這樣下去恐怕士兵會嘩變。到時候局面一亂,真不知道會整出什麽么蛾子來。
情急之下,他又大喊道:“這裡我是主將,我命令你們放下武器投降,快執行命令!”
可是任憑他喊得聲嘶力竭,眾將士們還是猶豫著,沉默著,不肯扔掉手中的兵器。
躲避在暗處的石秀有些著急了,他猛地走出來,高聲喊道:“各位將士,我很佩服你們不怕死的精神。可是為黑暗的官府賣命值得嗎?”
“他是誰?”
“他是九龍山的頭領!”眼尖的認出他就是九龍山的劉武。
“他怎麽會在這裡?”
“難道我們的營寨已經被攻陷了?”
……
眾人一陣恐慌,現場混亂無比。
石秀朝著黑暗揮了揮手,慢慢從黑暗中走出了一個又一個人,在他身後排成幾排。
“其實營寨早就被攻破了,只是我落馬川拚命三郎石秀不想造成更多傷害,所以決定用和平方式解決!”石秀秀了秀自己的實力,然後說道:“我們還有幾百人在營寨各個位置已經埋伏好,隨時可以衝出來解決戰鬥。”
“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血犧牲,我懇請大家放下武器,投降了吧。”石秀情真意切地說:“我擔保大家肯定沒事。而且,願意留下的可以留下,不願意留下的隨時可以回去。只有一個要求,以後不要再與張家莊園為敵。”
王霸天也趁熱打鐵道:“我知道兄弟們有顧慮,我可以打消大家的顧慮。如果有人願意回去的,上面長官責問,就把所有責任丟給我,就說是我王霸天讓大家棄械投降。這樣的話,你們就不會受到責難。”
“好,就憑你這句話,我願意投降。”箭塔上一個士兵大聲講著,首先將手中的弓箭扔下來。
有了人帶頭,後面的人跟著也都放下兵器,棄械投降了。
“好,大開寨門,迎接張莊主進營!”石秀高喊著。
嘎吱!寨門緩緩打開,張青靜靜地看著局面發展。
當他看到石秀從營寨中走出來的時候,一切都依計行事,總算沒有白費心血。他會心一笑,成功了!
“好,大軍進營。”張青大手一揮,全軍徐徐入營。
走到中軍大帳前,張青見守軍個個空手而負,眼巴巴等待著他的號令。於是開口說道:“眾位兄弟們,感謝大家給了我張青這樣一個機會,一個兵不血刃就可以結束戰鬥的機會。”
他頗有感觸地說道:“戰爭是殘酷的,無論勝利和失敗一方,都是慘烈無比的。最後倒霉的始終是老百姓,是眾位這樣處在最底層的士兵們。”
“我宣布,眾兄弟們想留下的,我們從今以後便是兄弟,同享富貴同生共死。想離開的,現在就可以從後營離開,我絕不阻攔。希望各位好自為之,各走各路吧!”張青示意石秀打開後營,放眾人一條生路。
他的命令一下,這幾百守衛營寨的士兵瞬間散了一大半,只剩下受傷無法離開的幾十傷兵,還有幾十個一直傾慕張家莊園,想留下來共同發展的士兵。
張青下令好好安頓留下來的兵士,對待他們要等同於自己的兄弟。命令將整座營盤收編,把可以拿走的東西全部取走,然後一把大火燒了,免得擋住大路。
現在,他面對著降將王霸天。
石秀過來介紹說:“張莊主,剛才我對這位王霸天將軍陳明利害關系,他主動號召眾將士棄械投降。否則的話,這場戰鬥又不知道會流多少血,這是大功一件呀!”
看著石秀為他說話,王霸天點頭微笑回敬。然後恭恭敬敬對著張青拱手答禮道:“降將王霸天向張青莊主請罪。”
張青哈哈一笑,連忙上期扶起王霸天說道:“都是一家兄弟,何必如此大禮。”說完,拉著他的臂膀走進中軍大帳。
不一會兒,整理完軍務的李彩霞和打掃完戰場的楊雄也走進營寨,石秀上前引薦王霸天給他們認識,然後五人端坐大帳開會議事。
楊雄上來便激動地說道:“此次戰鬥可謂大勝,我們共殲敵一千五百余人,自己兵馬損失不到百人。”
王霸天坐在旁邊一聽,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李彩霞也笑著說道:“我們全數接管營寨,粗略清點共有糧草三千石,軍餉白銀一萬兩,箭矢十萬支,兵器甲胄攻城器械無數。”
“這麽多!”聽到這個數字,石秀著實嚇了一大跳。官府果然是大款,打個仗竟然有如此多的錢糧兵器,怪不得可以長期駐守,長期和落馬川的隊伍對峙,簡直太闊氣了。
王霸天的頭埋得更低,每一個戰報、數據、戰功,都是對他精神的摧殘和折磨。
這一切,張青都看在眼裡。他示意大家不要再說下去,而是讚揚起王霸天來:“這次我們兵不血刃拿下這座營盤,最大功勞可屬王霸天。正是他苦口婆心的勸阻,手下將士才放下兵器,棄械投降。也免了一場血光之災。”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緩步走到王霸天身邊,握著他的手說道:“這次辛苦你了。今後我們便是同生共死的弟兄,張家莊園便是你的家,你就不必太拘束了。”
張青朗聲道:“自今日起,王霸天任命為落馬川張家莊園新任莊主,排名第八。”
大帳中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喝彩聲。
沒想到剛剛投降,就被張青委以重任,而且直接委任為張家莊園的八當家。這莫大的榮譽和信任,讓王霸天心中無限感慨,早已是熱淚盈眶。
要知道戎馬生涯二十幾年來,他從一個小兵憑借著戰功提升到薊州兵馬指揮使。看著仕途如此順利,他不禁在憧憬,在暢想充滿夢幻的未來。
可是,殘酷的現實讓他跌到了人生谷底。這十幾年來,他兢兢業業是屢立戰功,不但不見提拔,反而被空降的史文恭奪去了位置,自己反而成了副手。這一肚子委屈找誰說理去?
如今,真像是撥開雲霧見日月,他感覺到人生煥然一新,未來又充滿了希望。
王霸天緩緩站起來,對著張青、對著大帳中所有人挨著深深鞠了一躬。
他飽含著熱淚說道:“以前我一直以為盜匪就是黑的,官府就是白的。白的吃掉黑的,這是百姓除害,是正義的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經歷了這麽些年,見到那麽老百姓被白的硬生生逼成黑的,要不然就只有走上絕路。因此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宦海沉浮早已心灰意冷,過著得過且過的日子。”
“這次在史文恭的統籌之下,我們攻破了東勝山、天齊山、九龍山,可謂戰功顯赫。但是戰功越大,我卻感覺到心中越失落。那些被我們抓住的綠林赤眉們,好多都是貧苦百姓,好多都是響當當的英雄好漢。所以我感覺,自己做的不是什麽正義的事情,心中沒有一絲成就感。”王霸天歎了一聲。
他動情地說:“今日我終於感到雲開霧散、陽光普照,終於找到真正的事業,我可以為之奮鬥終生的事業。”
張青一把握住他的手說道:“那就讓我們一起奮鬥,為了這個可以奮鬥終生的事業。”
“張莊主,今後風裡來雨裡去,就算是刀山火海我王霸天也跟你闖!”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對了,張莊主。”王霸天突然問道:“不知道下一步我們張家莊園將如何發展?你有什麽計劃?”
張青知道他有話要講,便徑直說道:“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瞞你。下一步我想將薊州史文恭那支隊伍打垮,讓官府知道我們的厲害,今後就再也不敢輕易動我們。”
“那你準備如何動手呢?”王霸天繼續問道。
張青歎了口氣道:“這倒是個問題。那史文恭武藝高強,在座的恐怕都不是他對手。而且此人滿腹韜略,行軍布陣頗有章法,的確是個勁敵。”
王霸天臉上展現出了迄今為止第一次笑容,他頗有自信地說道:“張莊主,如果你信任我的話,我有把握戰勝史文恭。”
“哦!你有什麽計策?”張青還沒有來得及答話,旁邊的李彩霞坐不住了。
王霸天回道:“史文恭的武功的確厲害,我是自愧不如。不過打仗又不是逞匹夫之勇,一個人武功再厲害又有什麽用?”
“不錯。”張青點頭,他沒有多言,只等王霸天把話說下去。
王霸天又說道:“要論行軍布陣、領兵打仗的本領,史文恭的確也有兩把刷子。自從他到了這裡,大力整頓軍紀,還推行新的陣法,把薊州的軍力提升得很快。”
“不過他那點本領我全部心知肚明。”王霸天信心滿滿地說道:“他善於布置防禦陣型,卻對進攻的把控能力不足,所以攻打各座山頭都是誘敵深入,然後在野戰防禦之中殲敵。”
“最典型的案例就是九龍山。”王霸天對李彩霞說道:“最先你們采取列陣野戰的方式,被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後來你們改變戰法憑險據守,我們可是一籌莫展。最後史文恭隻得親身犯險,使用苦肉計潛入九龍山,在裡應外合之下才艱難攻破這座山頭。”
“九龍山真是險呀,要是你們看破我們的苦肉計,再堅守三天,我們必敗無疑。”他說:“所以,只要張莊主信得過我,我只需帶領一千兵馬,一定能擊敗史文恭,取下他的項上人頭給各位做見面禮。”
楊雄和石秀看著張青,李彩霞也覺得此事靠譜,但偏偏張青半響沒有回應。
“莫非張莊主對王某的能力還有懷疑,不願意讓我領兵?”王霸天皺了皺眉頭,恍然大悟道:“難道莊主怕我帶著兵馬一去不回,對我不放心嗎?”
張青搖搖頭說道:“王莊主,你年齡比我大,應該叫你一聲大哥。你想建功的急切心情我完全了解,而且你的能力我也絕對相信。只是這史文恭的確是個扎手的硬貨,我想用損失最小的方法擊敗他。”
“損失最小的方法?”王霸天思索了半響,他問道:“什麽是損失最小的方法?”
張青回道:“不戰而屈人之兵,實為上上之策。”
“有這種戰法嗎?我認為不過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天底下哪裡有這麽蠢的敵人,跟他磨嘴皮子就能將其擊……”‘敗’這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他猛然閉上了嘴,臉紅到了脖子根。
他自己不就是那個愚蠢的人嗎?
張青見王霸天沉默不語了,才又接著說道:“這件事情我想應該有希望,但是成敗的關鍵還在於王莊主你。只要你做好了,這件天大的功勞便成了。”
“我,我真的能行嗎?”他又重燃了希望。
張青上前拍著他肩膀說道:“這件功勞非你莫屬,除你之外無人能勝任。”
“你是說我也不行嗎?那史文恭可是欠著我血海深仇,我必親自手刃此賊!”李彩霞柳眉豎立,怒氣衝天。
張青連忙安慰道:“史文恭欠你的血汗深仇肯定要報,我答應由你手刃此賊。不過這件功勞還真只能由王霸天去領。”
“那你說說,這是件什麽天大的事情,非王霸天親自出手不可?”李彩霞有些不相信。因為在她看來,王霸天有些本領,但也絕不可能比她強。
張青微微一笑,緩緩說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天剛蒙蒙亮,一人一騎孤孤單單來到九龍山下。四下烏鴉啼哭,十裡屍骸,真是讓人如同進入了煉獄,心中不由得生出幾絲寒意。
“幹什麽的,竟敢鬼鬼祟祟偷偷潛到我營寨周圍!”一隊手持長槍來回巡邏的侍衛一眼便看到了此人,迅速包圍了過來。
“是我,王霸天。”這人騎在馬上,一點也不發怵,反而是一臉傲氣,“怎麽,連你們的副統領都不認識了,瞎了你們的狗眼!”
“原來是王副指揮使,對不住了,天色還有些朦朧,我們沒有看清楚。”侍衛連連道歉。
王霸天見鎮住了這些兵油子,便用馬鞭指著領頭的問道:“史文恭指揮使在九龍山上嗎?”
“在、在。他已經在九龍山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麽,一直沒有下山。”領頭的連連點頭哈腰,他哪裡得罪得起自己的頂頭上司。
“好吧,你們忙去吧,我自己上山找指揮使。”王霸天揮了揮手,這隊巡邏侍衛連忙匆匆而走,半刻也不敢停留。
將戰馬栓在棵大樹上,王霸天大踏步走上九龍山。
第一重營寨已經被大火燒毀,只有一隊官兵駐守山腳。他們見王霸天副指揮使前來,哪裡敢阻攔,徑直放他過去。
可是當走到第二重山寨的時候,寨門卻牢牢緊閉,官兵在上面來回巡邏,根本不搭理他。
“我說你們是瞎了眼嗎?連我王霸天都不認識了,還不打開寨門,讓我進去?”王霸天亮開嗓子吼了幾聲。
可是上面的守衛卻大聲回道:“王副指揮使,不是小的故意為難。的確是史文恭指揮使下了死命令,未經他許可,任何人不得入內。強行進入者,亂箭射穿。”
他抬了抬手中的弓箭說道:“小的不敢用弓箭對著你,但也請體諒一下小的難處。那史文恭指揮使的脾氣你也知道,一旦違抗了他的軍令,我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呀!”
見這群侍衛不開寨門,王霸天深知史文恭的軍紀嚴明,一時半會兒他也沒有辦法。於是他高喊道:“那就代為通傳,說王霸天有事稟報,請他開門。”
“好好,小的立刻前去通傳,請副指揮使稍後。”守衛屁顛屁顛跑去通傳,留下王霸天一人獨自在寨門下徘徊。
過了整整一個時辰,太陽已經開始焦烤大地,熱得直冒汗的王霸天焦躁不安,一腳一腳踹在寨門上,卻無可奈何。
“怎麽那麽不耐煩呢?”寨門緩緩打開,史文恭陰冷的臉映入王霸天眼簾。
“指揮使,你終於出現了,你可要為我做主呀!”王霸天見到史文恭竟然激動得嚎啕大哭,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史文恭臉上仍然陰冷無比,他冷笑一聲道:“說吧,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放棄了營寨不鎮守,反而跑到九龍山來了。”
王霸天長長歎了一口聲道:“我們的營盤被落馬川端了,請指揮使立刻發兵,為死難的弟兄報仇!”
“我布置得好好的防禦陣地,豈會那麽容易被攻破?”史文恭仍然是皮笑肉不笑,仿佛丟失了營盤,損失了那麽多兄弟,他一點也不關心似的。
王霸天見史文恭這副模樣,心中不免打了陣哆嗦。他低頭愧疚地說道:“都怪我輕敵,中了敵人誘敵深入的計策,然後一把火將我們殺得潰不成軍。最後又派人偷偷潛入營寨,端了我們的營盤。”
他拱手拜服道:“屬下辦事不利,請上峰責罰。”
史文恭沒有急著開口,而是盯著他上上下下看了半響,然後才說道:“你是怎麽回來的?我聽逃回來的士兵說你被生擒活捉了,他們怎麽這麽快就放你回來了?”
看著史文恭滿腹狐疑的樣子,王霸天立刻說道:“他們的確用了偷雞摸狗的齷齪伎倆潛入營寨將我生擒,還一舉奪下營盤。不過後來他們說願意離開的就可以離開,我便隨著士兵們從後營走了。這一點你可以問問回來的士兵,我說的是否屬實。”
“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自會調查。但是,”史文恭臉上終於有了表情,雖是怒氣,但至少接了地氣,王霸天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史文恭接著說:“但是,戰敗之罪你可是要承擔的。死那麽多兄弟,這口鍋你可是背定了。”
王霸天倒抽了一口涼氣道:“我知道自己罪責難逃,只希望指揮使能夠派兵替死難的兄弟報仇雪恨,讓我充當開路先鋒。戰事之後,任憑處置。”
“看來你還是有些血性的,那我就相信你一次,讓你戴罪立功。 www.uukanshu.net ”史文恭陰沉的臉上終於擠出一絲笑容。這笑容如春風帶走了嚴寒,掃走了陰霾,天地頓時清朗了許多。
隨著史文恭進入第二層營寨,史文恭指著一間角落的房子說道:“這幾天你就住這裡,吃喝拉撒有人照應著。我還要在這裡呆幾天,沒事兒別到處亂逛,出了問題可不負責任。”
他說:“你好好思考一下破敵之計,待時機成熟我自會率兵去征討落馬川,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王霸天連連彎腰點頭。
看著他那誠惶誠恐的模樣,史文恭滿意地點點頭。
進入房間,裡面光線昏暗,只有一床一桌一凳。他正想出去透透氣,卻發現門外已經站立兩個侍衛,分明是監視他的。隻好苦笑一聲作罷,躺倒床上休息去了。
一連兩天,每日三餐有人定時送來。夜香也在每日清晨有人清運。只是這些人從來不跟他說一句話,他想主動跟這些人聊聊天,得到的答覆只有一個:沒事兒別到處亂竄,壞了史文恭指揮使的大事,一切後果自行承擔。
他當場就納悶了,這九龍山上難道還有什麽秘密可言?搞得這麽神秘,進出營寨需要史文恭親自點頭,進出房間也有人看管著,他到底在搞什麽鬼?
第三天夜裡,王霸天繼續早早熄燈滅火,早早躺到了床上。
門外的侍衛已經熟悉他的作息起居,對他的監視看管也就沒那麽嚴。思想開始放松,坐在門外開始打瞌睡了。
夜過三更,殘月斜掛。王霸天換上夜行衣,悄悄潛出房間,“終於該我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