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什麽?”
東山荒禿醉醺醺的扭著腦袋,一晃一晃的問著,似乎就要堅持不住。而張遠此時也趕緊補充道:“哦!我說……我說謝謝你抬舉……就是……不敢當!呵呵呵呵……咳!嗯!”張遠有些語無倫次,順勢就灌了口酒,然後滿臉誠懇的隊長東山荒禿傻笑。
此時東山荒禿似乎也有些堅持不住,便仰頭閉眼,拍了一些張遠,然後就勢往後一倒,呼呼大睡起來。
張遠見他醉倒,又輕輕推了推,喚了他兩聲,確認他已醉得不省人事,這才收起臉上笑容,隨即左右看了看,見眾將並未注意他,這才緩緩起身,悄悄溜了出去。
翌日,將近正午時分,眾將才從宿醉中醒來,隨後便各歸各位,準備繼續南下的征程。然而當一切準備完畢,大軍準備出發的時候,卻發現不見張遠的蹤影。
銅馬大軍本是流民集結,雖然名號上是支軍隊,但實際上卻是各管個的,沒什麽複雜的軍紀制度,加上大家跟張遠並沒什麽交情,所以此時發現張遠不在,卻也都不太在意,加上大軍南下是大家說好的決定,此時張遠遲到,大家也只是稍有不滿,但也不以為意,甚至有幾名將軍,當下竟主動先帶著人出發了。
不過東山荒禿此時對於張遠卻很是看重,只是他昨夜喝得太厲害,此時還有些頭疼,當下也和眾人一樣,以為張遠還在家中未醒,便叫了人去催促,讓他趕緊過來。
哪知不久之後,東山荒禿卻聽派去找張遠的人說,張遠並不在家中。這時東山荒禿才想起,自昨日飲宴之後,他便再沒見到張遠的出現,此時便突然感到情況有些不對,於是連忙叫人察看張遠手下那支人馬是否還在城中。
又過了不久,來人回報,張遠手下那萬余人馬,果然連同張遠一起“消失”不見了!
直到此時,東山荒禿才猛然意識到,張遠可能已經帶著人馬,連夜逃跑了!而一直跟著東山荒禿身邊的東山丫頭得知張遠跑了,這時也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媽的,我就說嘛!那小子一看就是個狡猾的家夥,這下可便宜他了!”
上淮況得知張遠帶著從孔仁哪兒得來萬余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人跑了。此時也恨的牙癢癢,於是當即又轉頭對東山荒禿道:“咱們要不要去把他給捉回來?”
東山荒禿此時卻是一歎,說道:“罷了!他要走,咱們也留不住!就讓他走吧!”
上淮況有些訝然,隨即想了想,便也點頭咒罵道:“也好!讓那小子自己去吧!這河北地界可是混雜,看他混不混的下去!”說完,又問道:“那咱們是否還按原定計劃南下?”
東山荒禿想了想,便道:“南下之策對我們有益,自然繼續!”說完,便坐正了身子,望了望已經陸續啟程的隊伍,說道:“我們也走吧!”說完,駕馬往前而去。
其余人見了,也趕緊跟了上去。而東山丫頭此時則舉目眺望北方,良久之後,才一夾馬背,轉頭跟隨大隊,往南而去。
……
信都城外,經過連夜行軍的張遠,此時終於到達。他眺望城頭,只見插著漢軍旗幟,這才小心翼翼的來到城下,抬頭喊道:“城中可是漢軍?”
片刻後,城頭上探出一人,望城下眺望察看,見到當先騎著馬的張遠,頓時臉上一喜,大喊道:“主公!果然是主公啊!”
張遠聽到聲音非常熟悉,在仔細一看,終於看出那人正是馮異,當下有些激動,喊道:“公孫?是公孫麽?”
馮異更是激動萬分,大喊道:“打開城門,是主公來了!快開城門!”
片刻之後,城門緩緩開啟,城中十數人一擁而出,張遠仔細一看,其中正是王霸、傅俊、祭遵、藏宮等等舊將,當下便翻身下馬,徒步往前奔去。
這番相見,甚是感慨,眾人經歷生死,如今終得重聚,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最終便化為了一個個熱烈的擁抱。
張遠本是來自現代,骨子裡沒那麽多講究,此時激動萬分,只能以此表達,便與眾人一一擁過,這才稍稍平靜了些,接著便又找了找,發現鄧禹沒來,當下便問:“仲華呢?”
馮異此時便道:“仲華他腿傷並未痊愈,正在城中等待主公!”
張遠這才明白鄧禹本來身體較為虛弱, www.uukanshu.net 這腿傷估計比他要嚴重許多,居然這麽久都還沒有痊愈,當即便點頭道:“也難為他了,希望不要留下病根才好!”說完,又看了看眾將,笑道:“走,我們先進城!”說完,張遠便領著眾人,帶著那萬余人馬,進了信都城。
眾將一路來到城中郡守府,直奔鄧禹住處,待見到病榻上正抱著一卷書研讀的鄧禹,張遠這才示意眾人噤聲,然後笑吟吟的說道:“書上可有破敵妙計?”
聽到熟悉的聲音,看到熟悉的面容,鄧禹手中竹簡滑落在地,接著便支起身,聲音顫抖道:“大……大哥!”
張遠聽到鄧禹叫他,心中也十分激動,此時便壓抑著流淚的衝動,上前阻止欲下榻鄧禹,道:“不是說傷沒好麽,你想以後都睡在榻上麽?”
鄧禹被他扶住,這才流淚道:“若是大哥能成大業,我一輩子臥榻,又有何妨!”
張遠“嗯”了一聲,撇嘴道:“我可不要吃閑飯的!”
眾將聞言,此時也都笑了起來,而張遠這時也扶著鄧禹坐好,這才座到一邊,開始和眾將互相詢問起了這段日子各自的情況。
這時張遠才得知,原來當初在信都失散之後,眾將躲開追兵,又聽邯鄲布告說張遠已經死亡,當下卻都不相信,可是他們遍尋不著張遠的下落,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危急關頭,他們得知耿純與前和戎太守邳彤正與邯鄲對抗,眾人便一致決定先前往巨鹿投靠他們,哪知卻在路上遇到了敗退而來的邳彤等人,輾轉到了弓高,總算尋得一處安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