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盧月見張青招式凌厲,動作敏捷,心中不禁也在暗暗驚訝,想當初這個書生般文弱的“小白臉”經過幾年的逃亡,竟然練就了這麽一身敏捷的身手,看來對他來說,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想到這裡,這盧月暗暗一歎,自己來到古代幾十年,練就這一身劍術,隻為健身自保,不想張青短短數年便已超過了自己,看來這劍術武藝也是從戰場上得來的吧!
盧月當然不知道張青這些年來跟著三娘練了多少,而且在其後又經歷過多少大小戰役,在那一場場血戰累積的實戰經驗之後,張青的進步速度自然要超過他這個把練武當成健身的人。(本章節由網網友上傳)不過他畢竟練了幾十年,基礎可說是十分扎實的,而張青雖然實戰經驗不少,但畢竟根基差,全靠一些實戰中累積的搏擊技巧補足,所以這一番打鬥起來,卻並沒有佔據多少上風!
雙方實力不相上下,自然很難即刻分出高下,但要命的是盧月畢竟年事已高,比不上張青這個正直壯年的年輕人,所以漸漸的開始有些吃不消了!
不過這打鬥起來容易,想停下來可就不那麽容易了,盧月苦苦支撐著,但還是逐漸落了下風,張青見到盧月似乎不行了,當下更是加強攻擊,他知道雙方既然拚死相鬥,這個關鍵時候千萬不能心慈手軟。
此時張青一劍猛力的劈向盧月,盧月奮力抵擋著,但是明顯已經已經體力不支,開始猛烈的喘氣,頭上的豆大的汗珠也開始往下掉,雙腿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似乎就快站不住。張青眼見如此,便往雙手再一加力,將盧月向下壓製。
感覺到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盧月當下便用盡全力,想將張青擋開,然後再往後退,誰知終是體力透支,雖然勉強扛開了張青,但是腳下一個踉蹌,肩膀便實實的被張青的劍砍中。
盧月悶哼一聲,接著奮力退開,然後用右手捂住受傷的肩部,但是因為傷口太深,一隻手那裡捂得住,血液開始從指縫中滲出,很快便浸濕了衣衫。
見到盧月受傷倒地,張青知道他無法在攻擊自己,當下便收回長劍,問:“你怎麽樣了?”
盧月此時大口大口的喘氣著,忍著肩部的劇痛,他看了看了張青,忽然笑了起來。張青見他莫名發笑,十分詫異,便問:“你笑什麽!”
“想不到,你不僅沒死,還變得這麽厲害,該不會還有什麽奇遇吧!哈哈哈哈!”
盧月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大笑,那場面十分詭異。
而張青聽了這話,先愣了一下,隨即也覺得這事情說起來倒的確是有些老套狗血!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此時此刻,兩個剛才還拚殺相鬥的人,忽然都在笑,盡管這個笑話並不好笑,甚至有些無聊,但是不知為何,兩人似乎難以抑製,居然越笑越大聲。
好一會兒之後,張青才又看了看盧月那仍在流血的肩膀,然後問道:“你真的沒事麽?”
盧月卻不答他,只是又說道:“世事無常,誰知道以前只能在故事上看到的事情,會發生到我們身上,那些只能在書上看到的人會出現在我面前!”
張青聽他忽然改口,說話也沒頭沒腦的,便上前了一步,有看了看他,疑道:“你那傷口還是先處理一下吧!我可不想看著你死在我面前!”
盧月艱難的轉過頭,看著張青,接著便又笑了起來,只是這一次,還伴隨著猛烈的咳嗽聲。
張青見他臉色似乎有些不妥,本想提醒他先處理傷口,但卻又盧月道:“怪不得,怪不得我找不到你,看來這幾年,
你過得很精彩啊!”說道這裡,他頓了頓,又道:“不如說給我聽聽!”張青見盧月此時的情況好像很危險,當下便道:“我勸你還是先止住血,不然你可能會死!”
盧月卻道:“我們是仇人,我死對你來說,不是件好事麽?”
張青便道:“那是你要殺我,我從來沒有希望你死!”頓了頓,又道:“而且還是死在我面前!”
“你倒是個好人啊!”
盧月微微一笑,又道:“不過,好人一般命都不會長,你自己要小心了!”
張青聽他還在胡言亂語,當下便走上前,說道:“我不是什麽好人,也不知道好人命長不長,不過我看你要是再不止血,一定命不長!”說完,張青便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塊布,開始給盧月的進行包扎。
“在這世上,一個對仇人寬容的人,注定是會失敗的,你能活到現在,我想應該算個是奇跡了!”
盧月說著,突然提劍砍來,張青措手不及,被他一劍正中胸膛,只聽一聲悶哼,張青硬生生的用劍擋開發愣的盧月,捂著胸口退開。
“烏金寶甲!……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救了你兩次!”
盧月搖頭苦笑,當初自己將這珍貴寶甲贈張青,沒想到讓他得以逃出長安,並因此造就了一個死敵,毀掉了自己辛苦得來的大好江山,如今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他,本以為一招突襲能得手,誰知卻又一次栽在了寶甲之上。
“哼!沒有它,我又怎麽能在萬軍叢中,毫無無損呢!”
張青哼了一聲,防備著盧月隨時可能到來的襲擊。
“看來今日,我們總得有個了斷!”
盧月說著,再度攻來,張青不停防禦,卻發現盧月越發神勇,絲毫不像受重創之人,當下便隻得自己中了他的計,於是便隻得邊打邊喊道:“難道我們非要爭個你死我活不可?……還有趙天鳳……她愛的也是你!從來都是你!你我又何必再如此相鬥?”
盧月聽到張青提到趙天鳳,突然愣了一下,接著更加凶猛的揮劍砍殺,大喊道:“你不說還好,提起那臭娘們老子就來氣,你跟她睡過吧?滋味好麽?嗯!”
張青見他如此狀態,只能暗叫糟糕,同時慌張的將手伸向袖口,一咬牙,扳動了機括,朝盧月射出一支毒箭。
盧月見到張青動作奇怪的時候已經有所防備,等到毒箭射出,他便急忙閃躲,竟然隻被毒箭刺穿了衣衫,躲開了致命的一箭。
一夜荒唐之後的張青面對如此惡戰本就有些力不從心,加上此時的盧月也不知哪裡來的蠻力,瘋了似的揮劍猛砍,張青漸漸招架不住,於是緊急之下,便發動了藏在袖中的“赤雷”。
那是當年莊光臨別之際送給他的,讓他用作防身之用,但張青聽說裡面只有三支毒箭,而且見血封吼,所以覺得這物件太過凶殘歹毒,便也很少隨身攜帶,甚至至今也只有在起事之初,去宛城打探李家消息時,為了救李軼而用過一次,結果那時短箭射出,果真就令那官兵倒地身亡,所以從此更是對其十分小心謹慎,生怕一不小心誤碰了機括,誤傷了別人不說,要是自己擦槍走火,那可就糗大了!
直到今日,篤定找不到“真凶”就不要逃命的張青,想到那道士身上可能還有其它什麽毒物,所以便將“赤雷”又取了來,帶在身上當做防身之用。哪知卻意外的碰到了盧月,結果情急之下,想到了袖中暗器,便再一次發動了機括,哪知道卻被他逃過毒箭。 如今袖中赤雷也只剩得一支毒箭,所以接下來,若不能一擊命中,那麽他將很可能被這個處於瘋癲狀態的盧月所殺。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狀態神勇,已經佔盡上風的盧月突然收劍,說了一句:“不打了!”然後竟走到一邊坐了下來,喘著氣盯著張青。
張青見他突然收手,擔心他是又準備再搞一次突然襲擊,便也謹慎的持劍以守,死盯著盧月,一動也不敢動。
看到張青的模樣,盧月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張青不解,疑問:“你又在笑什麽?”
盧月則笑道:“瞧你那模樣,實在是好笑!”
張青不知他心裡在打什麽算盤,便又問:“我模樣又什麽好笑?”
盧月搖搖頭,笑道:“方才那般容易便信了我,這會兒怎麽又緊張起來了!”
張青哼了一聲,道:“那是因為你不值得信任!”
盧月聽到這話,便收住了笑聲,說道:“這就對了,本就不該信任任何人!”說著,盯著張青又道:“包括你自己!”
張青皺眉,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盧月一歎,接著苦笑道:“我要死了!……你放心,我殺不了你!不過……這真是可惜啊!”
張青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便稍稍看了看他,見他面無血色,嘴唇發白,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再看那肩膀染紅的血跡,這才說道:“我勸你還是先止住血,不然你可能真的會死!”
盧月面色發白,卻微笑道:“不要擔心你的敵人,記住我說的話,好人命不長,要不是這件寶甲,四年前你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