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林衝早已將一萬四千兵馬分成四隊,自己帶大隊人馬八千正面對敵,其余三路趁著林衝和項元鎮激戰正酣之時悄悄潛伏到敵軍左右側翼和腹背,只等林衝一聲令下便從三麵包圍敵軍,造成敵軍混亂,乘機破敵。
此時項元鎮見大勢已去,單槍匹馬便往回跑。
扈三娘遠遠的看見敵軍主將要逃,催動棗紅馬便緊緊追趕過去。兩人一前一後連續奔跑了十余裡,越過兩座山頭,那項元鎮猛然回頭便是一支冷箭射去,扈三娘看得真切,側身躲過這箭,大喝道:“你這瘟神,不敢正大光明和姑奶奶對決,竟然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法,還稱什麽男子漢大丈夫,連女流之輩都不如,我呸!”
那項元鎮被如此羞辱,怒不可遏,他調轉馬匹衝向扈三娘,要與她決一死戰。
一丈青見對方惱怒,心中暗暗歡喜。
她衝上前去架起日月雙刀便是一陣亂砍,項元鎮疲於應付,一時間竟然無法還手。
他暗中思量,若是照著對方的路數走,自己遲早要死於非命,這個小妮子武功還真是高強,不可輕敵。
於是,他掉轉馬頭,向前奔馳了一段,躍出了這個圈子。
扈三娘哪裡肯放過對方,緊緊追趕。這時,項元鎮舉起方天畫戟便大開大合殺將過來。
三娘剛才在自己的節奏中打得是風生水起,現在進入對方的攻擊范圍,卻有些不適應。
正所謂一分長一分強,一寸短一寸險,雙方的兵器就決定了這場對決充滿了戲劇性和偶然性。任憑是武功高強者,若是進入對方的節奏,便無論如何也無法施展自己的長項,最後敗北。
兩人都深知這個道理,因此在自己的節奏中大力的發揮長處,遏製對方,雙方如此反覆幾輪,雖然打得精彩絕倫,卻是不分勝負。
那扈三娘見久不能勝,便心中打起注意。她故意賣出一個破綻,虛砍一刀回馬便走。項元鎮緊緊追趕,三娘見對方追得急了,便從腰間拿出紅繩套,看準時機回手一扔,那紅繩套在空中如同一張大網般張開,待到落時,把項元鎮緊緊纏住,越掙扎越是緊,他動彈不得,摔下馬來。
扈三娘活捉了項元鎮,將他一把提到馬上,緩緩回營而來。
平原上戰鬥已經結束,大部分朝廷士兵被殲滅,剩下不到兩千兵馬投降,石秀正率領著軍隊打掃戰場。
三娘直接縱馬來到大帳之外,將那項元鎮押進大帳之中。林衝見敵軍主將被活捉,心中快活。
他給三娘機上一功便來到項元鎮面前,解開對方的繩索說道:“將軍也是個性情中人,只是跟著這黑暗的朝廷埋沒了人才,我梁山寨主張青義薄雲天,招募天下英雄。將軍若是不嫌棄,請降了我們吧,寨主一定重用。”言辭懇切,沒有半點調侃對方的意思。
只是那項元鎮也算是鐵骨錚錚,他昂首挺胸的說道:“哼!雖說成王敗寇,可在怎麽說我也是食朝廷俸祿,當為朝廷分憂,不像你林衝,只是遇到一點小小的不公平,便殺人越貨,上梁山當強盜,辱沒祖宗名聲。若我是你,早挖下坑把自己埋了,還敢在這裡喋喋不休,想讓我也去當強盜。告訴你,沒門!”
這番話正觸動到林衝的心坎上,他也不想去解釋自己的緣由,只是再次問了一句:“將軍,請降吧!”
項元鎮咬著牙搖了搖頭。
林衝也微微搖了搖頭,低聲沉吟道:“可惜一員戰將,就如此戰死沙場,可惜了。”說完,搖著頭走出大帳。
軍士請示如何對付這個人,林衝歎了口氣說:“我本將心照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奈何呀奈何,將他用繩索勒死,留個全屍,就地掩埋,再立上一碑,也算是對他忠義之心的一點回報吧!”
站在山頂之上,微風拂面,遠處群山連綿起伏,山腰之間雲霧繚繞,綠樹成蔭,好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張青看著無邊的春色,意氣風發的對朱武說:“軍師,你看敵軍十一路節度使,還未到梁山便折了五路,剩下六路恐怕也是聞風喪膽,此戰必勝,看看朝廷還有什麽招數能使出來。”
朱武輕搖蒲扇,指著遠處隨風搖曳著婀娜多姿身軀的綠樹說道:“這山谷的風時而婉轉,時而疾風勁吹,若是硬碰硬的話恐怕樹木早就攔腰折斷了。看看這些樹木吧,在狂風中輕舞飛揚,根本不懼怕風暴,這也是一種生存的美。”
張青不明白今日朱武為何將起了玄機,便苦笑著搖了搖頭說:“軍師,還請明示,我真聽不懂呀。”
蒲扇隨著樹木搖曳的動作微微擺動,朱武微笑著說:“其實做人和發展事業也是如此,要是強行做大,必然會被槍打出頭鳥,只有審時度勢,順勢而為,方為百戰不殆之理。”
“先生的意思是我梁山的發展只需順其自然便可,若是妄自尊大,想以現在的實力去揭竿而起攻打朝廷,便是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朱武拱手作揖道:“寨主果然天資聰慧,一點即通。現在我梁山只不過偏安一隅,憑借著梁山天險據守。朝廷派出兵馬討伐我們尚可與之抗衡,若是放棄天險攻打出去,這宋朝上百個堅固的城池恐怕根本打不過來,若是敵軍再包抄我大後方,必定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們不要被小小的勝利衝昏頭腦,需從長計議呀。”
張青用力的點點頭說:“先生的話目光深遠,確實句句真知灼見。目前我們應該將全部精力放在如何破解朝廷剩余六路大軍身上,只要破了他們,梁山便可安靜的發展兩年事業,至於揭竿而起之事,還需從長計議。”
朱武讚許的說道:“如今我軍大勝朝廷五路節度使,梁山上下信心爆棚,好多人都喊出要打到東京,活捉宋徽宗,我真擔心寨主也被小小的勝利蒙蔽了雙眼,現在聽到寨主說的話,我知道寨主頭腦是清醒的,我就放心了。”
他將蒲扇別在腰間,然後說道:“而今林衝已經率領兵馬回到祝家莊,我也派出韓滔和彭玘各率三千兵馬前去助陣,加上莊上的兩萬人馬,祝家莊現在是人才濟濟、兵強馬壯,敵軍若是一路一路的來,必定死無葬身之地,如果五路一起來,我們再派兵馬去支援,現在梁山全力應付敵軍最後一路的水軍。”
祝家莊城樓上,林衝遙望著遠處的濃煙滾滾,他對一旁的扈三娘說:“上次我們大敗敵軍五路節度使,這次他們學乖了,幾路包抄過來,看來不將我們鏟平誓不罷休呀!”
扈三娘嫣然一笑,指著漸漸聚攏的煙塵說道:“這些草包不足畏懼,這次他們來多少我們便殺多少,看宋朝有多少人死不完?”
站在後面的扈成皺著眉頭說:“妹妹呀,可不要輕敵,朝廷兵馬可是聚全國之精銳,上次輕敵被我們全殲,這次恐怕就不那麽容易了,我們是不是向寨主請求援兵?”
林衝微微點頭,正要說話,卻被扈三娘搶過話茬,她對扈成說:“哥哥你也太謹慎了,夫君有萬夫不當之勇,哪裡怕什麽朝廷節度使,我們祝家三莊當年也是叱吒風雲,百裡之地哪裡有人敢直呼其名,現在又有韓滔和彭玘兩位將軍在後方支援,以免敵軍四面圍攻,我們只需三莊互為犄角相互支援,根本不用勞煩寨主辛苦派援兵前來。哥哥,你就去好好守衛扈家莊吧,這裡有我們就行了。”
扈成本來還想說什麽,www.uukanshu.net 但是見扈三娘眼睛一瞪,便不再說話,歎了口氣便要走。林衝連忙拉住他說:“兄弟,三娘說的話也有些道理,我們不妨先和敵軍打上一仗,若是勝了戰功大家平分,如果不敵,我們再去山寨請求援兵也不遲。扈家莊城樓矮小,兵馬不夠,我派歐鵬分兵一千協助你鎮守城池,你可以安心了。”
扈成拱手道:“多謝將軍,我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三娘對林衝說:“我這個哥哥生平就膽小謹慎,你不要與他動氣,到時候我們一舉殲滅朝廷來犯之敵他便知道我們的用意了。”
林衝卻瑤瑤頭說道:“我倒是認為扈成的建議很不錯,那朝廷前來進犯之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我們戰勝於他只是投機取巧而已,若是論戰陣之上正面交鋒,未必是他們對手,我看應該去請寨主派出援兵。”
三娘把嘴巴翹起老高,她說道:“我梁山一共才五萬可用兵馬,這次寨主分了兩萬六千兵馬給我們,已經超過一半,若是再去求援兵,怕是要被其他哥哥們嘲笑了,而且寨主現在一心要對抗朝廷水路大軍,若是現在分心援助祝家莊,可能落得個兩面受夾,到時候梁山就危險了。”
林衝聽扈三娘句句是理,雖然有詭辯之嫌,但他聽到如果請援兵梁山可能有危險,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點頭說道:“娘子說得對,現在應該讓寨主沒有任何雜念的去對抗朝廷水軍,這邊的五路軍馬我林衝一力承擔。”
扈三娘掩口咯咯大笑,臉上的酒窩讓人陶醉,她說:“這才是我的好夫君嘛,有我們夫妻聯手,沒有困難能難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