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揚卻連忙搖頭,說道:“萬萬不可,劉易雖然必須死,但卻不能死在我們手裡,否則這筆帳一樣會算到孤王頭上!”
劉讓一聽,明白過來,連忙道:“王兄英明,臣弟險些壞了大事!”
劉揚這才點點頭,又道:“記住,你回去之時,一定要交代清楚,若發現劉易蹤影,切不可主動去追,只需緊守城門,他們人少,見城門緊閉,一定不敢硬闖,等他們退去別處,有的是人收拾他們,不過這就和孤王無關了!”
劉揚面露微笑,表情頗為自得。而一旁的劉讓也是敬佩不已,當即說道:“王兄智謀過人,臣弟歎服,願王兄早日完成一統大業!”
劉揚看了看他,點了點頭,說道:“你與孤王乃是一母同胞,孤王若得天下,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劉讓大喜,又是一番恭維,接著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聽說通兒那丫頭,被王兄關起來了?”
劉揚聽他突然提到這個,便將臉一板:“哼!那個瘋丫頭,之前非吵著要孤王支持那個劉易,說什麽他是真命天子,如今居然還想去見他,你說說……你說這像什麽話,她脾氣這麽倔,不把她關起來,沒準真就跑了!要是真讓她見了劉易,不就壞了我大事麽!”
劉讓聽明其中緣由,這時便道:“想是那彊華又去蠱惑了通兒吧!臣弟早就覺得那彊華身份神秘,又來路不明,如今看來,此人多半是個蠱惑人心的妖人,王兄不如將他也抓起來斬了,免得他再去蠱惑通兒!”
劉揚卻搖了搖頭,說道:“你有所不知,彊華乃是那莊光師弟,莊光其人,實乃當世大賢,孤王求之不得,已是十分遺憾,倘若殺了他師弟,只怕他今後會與孤王為敵。更何況,通兒那丫頭似乎與他十分投緣,若殺了他,還不知道那瘋丫頭會鬧出什麽事來!”
劉讓聽罷,也是一歎,接著又說道:“那…王兄打算何時放將通兒出來?”
劉揚撇撇嘴,無奈道:“等她何時不鬧了,孤王自會放她出來!”
……
就在河北局勢一片混亂,張青倉惶逃離之際,遠在洛陽城皇宮中的劉玄,終於得知了邯鄲叛亂之事。
不過當得知有人自稱成帝遺孤劉子輿,在邯鄲反叛稱帝之後,劉玄並沒有表現出震怒,只是冷冷一笑,對著滿殿大臣道:“什麽劉子輿,不知是何人假冒!竟然有人會信他!”
見劉玄發話,已被劉玄提拔為“前大司馬”的劉賜,便進言道:“陛下,如今武信侯尚在河北,聽聞邯鄲劉子輿已懸賞十萬戶侯,要取他項上人頭,氣焰囂張至極,陛下是否需立即派兵,前往攻打邯鄲,以威嚇河北!”
劉賜的意思是如今天下都知道張青是我們漢軍的派去河北的使節,劉子輿這麽明目張膽的下令懸賞拘捕,實在有損漢軍之威,劉玄之名。要是張青就這麽被劉子輿給殺了,那更是會讓人覺得漢軍好欺負,令得他們顏面掃地。所以建議劉玄不如立即出兵,趁劉子輿羽翼未豐,一舉將他撲滅,也好免除後患。
然而此時改任“左大司馬”的朱鮪卻出言反駁道:“陛下,臣以為,如今尚不可出兵攻打河北!”
劉玄本就對出兵的事心存疑慮,奈何劉賜是他自己拉拔起來的心腹重臣,所以也不好立即表態反對,此時聽朱鮪反對,心中一喜,便問道:“怎麽伯然認為不能出兵麽?”
朱鮪便又道:“回陛下,今我軍在洛陽,地處險要,河北劉子輿雖可惡,然東面尚有赤眉軍虎視眈眈,故臣以為,且不可主動出擊,以免給赤眉賊寇可乘之機!”
聽朱鮪反對出兵,一邊的劉賜便又問道:“那朱大司馬打算如何解決河北之危?難道坐視不理,任由他們如此囂張麽?”
朱鮪也不轉頭,仍舊面朝劉玄,朗聲說道:“河北劉子輿不過是假號蒙騙世人,手中兵力有限,其勢必不長久,反而自樊崇叛出洛陽之後,重又回到河東統領領赤眉,對我軍威脅極大,所以這洛陽要地絕不可輕離,至於邯鄲嘛……只需令謝躬為幽州牧,領兵繞過邯鄲,攻其後方城池,待拿下之後,就地反攻邯鄲,到時便可成夾擊之勢,邯鄲之亂便可不攻自滅!”
朱鮪一番言畢,劉玄心中也十分滿意,便點頭道:“伯然所言有理,洛陽需屯重兵,防范赤眉,便以伯然之意行事吧!”
群臣見劉玄發話,便都眾聲稱“諾”。隨後劉玄又詢問起劉賜關於遷都長安之事準備如何,劉賜便又回稟劉玄,說長安各宮殿都以修繕妥當,隻待劉玄定下遷都之日,便可轉駕長樂宮。 劉玄聽說之後,也是十分高興,畢竟在他眼中,這個洛陽皇宮還是不如長安那般“名正言順”,那般具有代表意義,當然,也沒有那麽豪華宏偉,而且他在這裡也有些待膩味了,一想起馬上就要住進代表皇權的長樂宮,劉玄便是一陣莫名興奮,頗有些迫不及待。
就在劉玄談論遷都長安之時,朱鮪忽然又對劉玄道:“陛下,臣請求駐守洛陽,望陛下恩準!”
劉玄有些詫異朱鮪會有這個請求,當即說道:“伯然想留在洛陽?”
朱鮪便道:“回陛下,如今河北未定,河東亦有赤眉賊寇肆意作亂,洛陽地處險要之地,不容有失,臣實在不放心別人駐守!這才向陛下請求,望陛下恩準!”
其實經過封王等一系列手段,加上劉玄有意拉拔劉漢宗室,如今朝中綠林一派已然不複存在,那些被封王的綠林大將們,有的去了自己的封地,有的則領兵在外鎮守,朝中權臣如劉賜、趙萌等人也幾乎都成了劉玄的心腹,逐漸收攏大權之後,劉玄又通過改革官職的辦法,暗中分割綠林將領手中權力,比如他將原本一覽兵權的“大司馬”一職一分為三,使得原本的手握重權的朱鮪,變成了隻握有三分之一兵權的“左大司馬”,而作為劉玄著重拉把的劉賜,則被任為“前大司馬”,至於“右大司馬”之職,卻是由趙青貞之父趙萌擔任,以他國丈的身份,群臣倒也不好說什麽,只是這樣一來,被分權的朱鮪在漢軍內部的影響力變得大不如前,而劉玄也總算放下心中大石,不再會擔心被人奪了大權,終於開始放心享受當皇帝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