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思索,這林衝娘子是個難得的賢惠之人,若是像原著中那樣被高衙內給逼死,那就太讓人惋惜了。因此才讓魯智深留在東京,保護林衝娘子一家周全。他孤身一人前往解救林衝。
一路快走,不分白晝黑夜,張青風風火火走了六百余裡,連停下來睡上一覺都來不及。他心急如焚,想要趕在惡差人下手迫害林衝前趕到,好拯救這條好漢於危難之中。
緊趕慢趕,終於在這日的晌午趕到了野豬林。
舉目一看,這野豬林果然凶險。裡面是煙霧籠罩、道路險峻,是東京去往滄州第一險要之處。
“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惡差人應該就是想在這野豬林殺掉林衝。”張青走入鬱鬱蔥蔥的野豬林,爬上一棵大樹,然後用藤條將自己捆綁在樹乾上。密林之中常有野獸出沒,他隻得將自己綁在在樹上休息,才能睡一個安穩覺。
才睡了半響,只打了個盹兒,突然聽到樹下有人吆喝,將他吵醒。
伸了伸攔腰,張青不動聲色觀察著。
“好累呀,我有些走不動了,就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一個聲音響起。
“薛霸,這裡名叫野豬林,可是一個凶險之處,要不我們過了這片樹林再歇息如何?”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薛霸說:“董超,你怕什麽?這密林正好將陽光阻擋,我們才好乘涼歇腳。出了這片林子豔陽高照,哪裡有避暑之地呀?”
“說的有道理,那麽我們就在此休息片刻。待太陽收一收狠勁,我們再出發便是。”董超點頭,放下包袱和水火棍。
薛霸搖搖頭道:“我們一路艱辛,肯定要在這裡睡上一覺,可是這個犯人若是趁我們睡著逃跑,或者乾脆將我們一刀砍死,然後隨便找個地方埋了,豈非死的冤枉?”
董超連連點頭道:“是呀,若是這個犯人趁機逃掉,我們回去可是要吃官司的,那該怎麽辦呢?”
薛霸看了看旁邊那個默不著聲的犯人,然後說道:“看來只有用這個辦法。”
他從包袱中掏出一根粗大的繩索,然後說道:“我們將他綁在大樹上,他肯定跑不了。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放心的睡上一覺,然後再出發了。”
“這個主意不錯。”董超一把將繩索拿過來,走到那個犯人的面前說道:“林教頭,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隻好先委屈一下你了。”
董超和薛霸拿著繩子獰笑著要將林衝捆綁起來。林衝驚奇地問道:“兩位差人,為何在此休息卻要將我捆綁起來,這是何道理?”
董超說道:“我們兩個走也走累了,想借著這野豬林的樹蔭歇息一陣。你看看這裡又沒有鎖,根本關不住你。若是到時候你跑掉了,我們回去都要吃官司。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將你捆綁在樹乾上,大家都睡得安穩。”
薛霸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這樣的話你可以安安穩穩睡一覺,我們也可以放心休息一下。大家都方便,何樂而不為呢?”
林衝歎了一口氣道:“我本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是響當當一條好漢。難道還會做出半路逃走牽連你們這等卑鄙小人之事嗎?”
薛霸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他說道:“你的確以前是八十萬禁軍教頭,但現在卻不是。以前你是響當當的好漢,現在卻是階下囚。以前你高高在上,自然不會做出卑鄙小人之事;如今你刺配滄州,估計是嫌那裡條件艱苦,想半路逃跑,自然就做得出這般卑鄙小人的事情了。”
董超也在旁邊勸道:“林教頭,你就不要讓我們為難了。你看在這樣耗下去天色又要晚了,你我隻得繼續上路,都休息不成,那就沒有意思了。”
林衝長歎一聲:“虎落平陽遭犬欺,真是時也命也。你們要綁就快綁,我若是動一動也不算好漢。”
董超、薛霸一聽,連忙上前將林衝五花大綁。他們本來就忌憚林衝高超的武功,生怕惹惱了他自己不但下不了手,還吃不了兜著走。現在林衝答應了,他們還不趕快行動起來。
張青在樹上看到這一幕不禁感歎,這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看來林衝一心想通過在滄州博得功名,再回到體制內,所以才對這兩個差人一忍再忍。但是他豈能料到,待會兒這兩個差人就會變臉,要了他的性命。
所以,忍讓是要有限度的。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
兩個差人將林衝綁得結結實實,就算是條公牛也動彈不得。林衝掙扎不動,連聲說道:“綁得太緊了,可否松開一些?”
薛霸從身後拿起水火棍,看著林衝哈哈大笑道:“事到如今,你還想掙扎嗎?”
林衝聽得莫名其妙,他連聲問道:“這一路上我對兩位差人是畢恭畢敬,你們叫我怎樣我就怎樣,從來沒有招惹你們。怎麽聽你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是我哪裡得罪了你們,要教訓我不成?”
“你傻呀,看這架勢難道還不明白?”董超哈哈大笑,原來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愚昧之人,都被別人五花大綁馬上要一棒打死,還沒有醒悟過來,蒙在鼓裡。
他對林衝說道:“林教頭,我們這是要取你的性命,你竟然還沒有看出來?”
林衝驚恐,他拚命掙扎。可是繩子綁得如此緊繃,他如何掙扎得開。
他連連哀求道:“我林衝與你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你們要加害於我?”
董超搖搖頭歎道:“就像你說的,我們是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當然不會加害於你。但是前日那陸虞侯傳高太尉鈞旨,要我們在這野豬林結果了你。你也知道,領導的命令就是聖旨,我們當小的也不敢不從呀!”
薛霸接著說道:“那陸虞侯還在等著我們回去報告,所以今日我們沒辦法放過你,就只能在這裡做個了結。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們兄弟,我們吃公家飯的也是被逼無奈,真不是自己想乾。”
董超又說道:“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我們兄弟出於人道主義一定會給你燒些紙錢,聊表心意,到時候請你笑納,千萬不要客氣哦!”
“不錯,不錯,回去之後我們一定給你立個衣冠塚,讓你的家人年年來祭祀,也算為你們家做了件好事。”薛霸和董超是一唱一和,就像戲台上的演員一般。他們兩個若是活在現在,不拿個奧斯卡也至少是法國戛納,真是可惜了他們的高超演技。
張青在樹上聽到薛霸和董超這兩個惡人兩面三刀的話語,又是惱怒又是好笑。仿佛要殺林衝的根本不是他們,與他們一點乾系都沒有。
他們把所有責任全部丟給了高太尉和陸虞侯,仿佛除了他們這兩個罪魁禍首,林衝的冤魂就不應該找他們兩個執行者一般。
樹下的林衝此刻早已淚如泉湧,他哀求道:“兩位大人,我與你們別無仇怨,只希望你們能夠饒了小人,這輩子我都沒齒難忘。”
他說道:“我林衝這輩子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練得些武藝,交了些性格豪爽的朋友。雖然有時候有些貪杯,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情。我是寧願天下人負我,也不去負那天下人。可是如今這場無妄之災從天而降,讓我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不敢奢求什麽報仇雪恨,或者上天憐憫讓我官複原職。只希望能夠在滄州憑借自己的努力立下功勞,有朝一日能夠回歸京城一家人團聚。難道這樣一點小小的希望你們也要讓我破滅嗎?”
他唏噓道:“我林衝一輩子沒有求過任何人。今日就當求求你們,放過這條生路。我發誓今後一定消失人間,隻帶著妻兒隱居鄉間,從此過著隱姓埋名的日子,了卻殘生。還望兩位大爺可憐可憐我這莽撞漢子,給我一條生路。”
“別說了, www.uukanshu.net 浪費我們的時間。剛才好說歹說都給你解釋清楚了,真的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是上頭要我們做的,難道我們還敢違抗命令不成?你怎麽一點都不耿直,囉裡囉嗦的。”薛霸有些不耐煩了,他說道:“你快些把眼睛閉上,我們兄弟一起使力,給你來個痛快的,免得你多受些痛苦。”
董超也不多說,挽起袖口,朝手中吐了口唾沫,然後掄起水火棍便要打下。
林衝大哭呼嚎:“我林衝今番卻死在這裡!”
董超和薛霸掄起水火棍朝著林衝頭頂狠狠劈下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們的棍子舉過頭頂之時,一杆長槍橫空出世,將兩人的水火棍一格。兩人雙臂發麻,棍子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張青從樹上輕輕飄落地上,動作瀟灑、表情自然。他呵呵一笑,指著兩個惡差人說道:“兩位,我在樹上看你們表演多時了,你們當真表演技巧很高,我都想給你們評個最佳男主角了。”
“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裡?”薛霸聲音有些發抖,畢竟對方的來歷成謎,實力成謎,就連他們還有多少人也是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