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交手霍斯狄才知道,面前這四個色彩斑斕的家夥有多麽難纏。
土黃色那個會將周圍的甲板變成泥沼,但卻不會陷落下去。然而當他試圖一個大跳飛躍泥沼時,空中突然出現一面土牆,讓他撞了個結結實實。雖然牆的硬度一般,在撞擊下也應聲碎裂,但隨之而來的是冰碴和泥濘混在一起的囚籠,蠕動著將他包了起來。
似乎那個藍色的家夥也加入了戰局。
這還不算完,頭頂掛著紫色符文的火焰元素才是最難纏的,它的攻擊方式是從嘴裡吐出類似巫師火球的玩意兒,但殺傷力卻堪比七級傭兵全力一擊,再加上快到連成一條線的噴射速度,在被泥沼完全包起來之前他的後背就已經一片焦黑,甚至都能聞到肉香。
好在霍斯狄也不是吃素的,身體雖然沒維克托那麽誇張,但也足以硬抗這幾道攻擊。然而當他撕破囚籠衝出來時,卻驚訝地發現外面是黏糊糊的內壁,還在不斷分泌強腐蝕性的酸液,散發出一股腥臭的味道,讓人頭腦發脹。
他這才意識到原來那個植物似的家夥也在下黑手。
突破這層植物壁壘又花了他好大一番功夫,雖沒什麽實質性傷害,但著實被折騰的灰頭土臉。這些家夥形態各異,但各有各的特點,黃的厚實,綠的劇毒,藍的冰寒,紅的暴躁,一輪交手下來,他心理的陰影面積少說也有一廚一衛。
而且剛才被他摧毀,散落一地的土、冰、木三種元素又迅速恢復了原樣,四種元素之間光芒流轉,生生不息,仿佛蘊含某種規律,就像四個盡職盡責的保安,圍在格莉絲身邊,他剛才一番動作甚至沒有靠近對方十米。
霍斯狄猶豫了一瞬就決定暫時放棄這兒,轉而去幫助維克托。
他覺得萬物均有均衡一說,既然作為對手的古怪生物生命力頑強,殺傷力也強,那速度一定是它們不擅長的——比如看它以蠕動為主的移動方式。
於是他做出一副要向前衝鋒的樣子,引的四隻元素集體緊張,然後突然腳步一滯,奔向另一邊和獨眼維克托糾纏的蘇利亞。
四個元素頓時陷入了迷茫,霍斯狄猜得沒錯,它們的確不擅長速度,而且接到的指令是保護格莉絲等人,同時高級附靈術讓它們擁有識別“調虎離山”的智能,面對這樣狡猾的敵人,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格雷澤也被他這一手驚到了,他深知一點,作為場上唯一一個自由人,霍斯狄很容易干擾任何一處戰局的平衡。於是他果斷放棄與哈布隆的糾纏,就如拔河比賽中一方突然撒手,在慣性的作用下哈布隆頓感一股磅礴的元素撲面而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但這位巫師眼中卻光芒一閃,將一道聲音傳進了霍斯狄耳朵裡。
……
趁著這個功夫,格雷澤身形連閃出現在霍斯狄面前,隨之而來的還有四面二十多米長的冰牆,交叉橫擋在對方周圍,寒氣頓時大盛,讓周圍的空氣都凝結出白茫茫一片冰霜。
霍斯狄的動作嚴重被低溫干擾,但他突然抬起腳狠狠跺在甲板上,堅實的幽魂木應聲破碎,露出一個大洞,直通下面的船艙。
格雷澤隻用了一秒就猜到對方要做什麽,但這已來不及,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暗紫色颶風刮過空無一物的甲板,轉眼間霍斯狄已經跳進洞裡,直奔沐言的房間而去。
“不——”
伴隨著格雷澤的怒喊,澎湃的冰元素蔓延開來,冰碴伴隨著颶風緊隨霍斯狄而去,如附骨之疽般追在後面。
後者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背後的寒風,眼看就要被追上,
他扯過一塊甲板墊在腳下,甲板瞬間被冰風暴絞碎,但他也借著這一瞬的反衝力拉開了距離。同一時刻,哈布隆從格雷澤背後襲來。
他原本想從背後攻擊對方,卻驚訝地發現一個事實,原來烙印並沒有消失,只是在這之前被一股力量遮蓋了。但現在,隨著戰鬥進行到白熱化的地步,對方為了追擊霍斯狄,將這股力量用到了別處,反而讓烙印若有若無的聯系暴露了出來。
“乖乖臣服於我吧!艾什!”
哈布隆露出暴虐的猙笑,龐大的精神力湧向格雷澤後背,後者頓時感覺隔絕烙印的防護層被這股力量摧枯拉朽般摧毀,那股不受控制的感覺從四肢蔓延開來,逐漸湧向大腦。
雖然他極力反抗,但源自靈魂深處的臣服依舊拚命改寫著他的意志。
老法師感知到霍斯狄一步步靠近躺在床上的沐言,目眥欲裂,見無法追上對方,他徹底放棄了對身後烙印的遮掩,不顧一切地加大魔力輸出,讓冰風暴卷向下面的霍斯狄。
狂暴的魔力掀起一道元素風暴,徹底攪亂了哈布隆的掌控,後者此刻正專心於重新控制烙印,卻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凝聚起來的元素在這一刻全部叛變。
一時間天上厚重的雲層都動蕩了起來,一聲霹靂響過,狂風驟然吹起巨浪,天空冰雪密布,幾乎大半條船都被冰棱包裹了起來,上面還燃燒著月白色的火焰。
船上四隻元素身形猛的漲高一倍,手拉手圍成一個圈,身上四色光芒亮到極致,形成一個保護罩,將暴風和冰層隔絕在外,然後逐漸暗淡,隨風逝去。
維克托和蘇利亞也各自跳開,前者用身體硬抗,後者則打開古卷坎圖沙,一個半透明的罩子出現,任何侵入罩子的風暴雨雪都被吸收然後分解成最基本的死寂元素。
至於霍斯狄的五十名手下,一概凍的硬邦邦,宛如雕塑。
岸邊看熱鬧的人面對滔天巨浪和驟然變色的天氣,忙的一陣雞飛狗跳,張皇逃竄。追擊霍斯狄的冰風暴更是突然加速,宛如蟒蛇一般攀上他的腳,逐漸蔓延到頭部。
霍斯狄察覺到冰冷從腳腕蔓延,咬牙奮力向前,向沐言伸出的手堪堪接觸到後者的額頭,就不能再進寸許。
冰層從他的腳後跟窸窸窣窣向前,最終將他凍成一座冰雕。
看到這樣的結果,格雷澤仿佛卸下了所有負擔,重新恢復原本蒼老的樣子,如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你可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呢。”
哈布隆向前一步,抓著格雷澤的頭髮把他拎起來,表情懷念道。
“如果沒有那些可憐的牽絆,你或許會成為和我一樣偉大的巫師。 ”
他像主宰一切的神明一樣伸出手,驅散了狂風驟雨,讓一切都回歸原樣。冰層消融,重新露出甲板的模樣,凍成雕塑的人也一一恢復了過來。
“但很可惜,幾百年過去,你還是那麽愚蠢。”
老人已經失去了說話的力氣,他甚至沒有看到這一幕,只是對哈布隆的話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仿佛在反駁什麽。
另一邊,蘇利亞也到了檣櫓之末。她用生命力作為獻祭召喚出的亞瑟身形暗淡,自己也沒了繼續戰鬥的力氣,反而是血流滿身的維克托依舊生龍活虎地反抗著,受傷讓他愈發狂暴,仿佛有流不盡的血。
“砰”
維克托一拳打向蘇利亞的肩膀,後者來不及閃避,被重重擊落,砸在甲板上,一連擊穿了好幾層地板。
“嘩啦”
維克托身上的冰晶被他掙脫,這位年輕的城主打了個哆嗦,心有余悸地瞥了格雷澤一眼。剛才那一瞬間,他有種靈魂都被凍結的感覺。
終於結束了呢,這夥人還真是麻煩。
他看向躺在床上的沐言,後者本應該是最大的麻煩,卻不知為什麽一直沉睡在這兒,幾乎從未參與這場戰鬥。
“把他帶上來,霍斯狄。”
哈布隆吩咐道。
年輕的城主撇撇嘴,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老大了?
但他依舊照做了,畢竟現在還不是和對方撕破臉皮的時候,起碼要等維克托恢復正常才行。
他可不想和一個瘋子合作。
然而,就在他將手伸向沐言的時候,異變徒生。微信搜索公眾號: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電影溫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