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整理好了問題,正打算開口,卻發現對方的雙眼如同失去了焦距。頂點
“喂?”
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後者似乎回過神了。
恍惚間,麗娜感覺眼前之人有那麽一瞬讓人無法直視,和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判若兩人,可怕的氣勢讓她都忍不住退了半步。
這是……什麽情況?
在她猶豫間,沐言站起了身。學者表情平靜如水,但在麗娜看來,仿佛有種難掩的悲傷。
“有什麽問題,請講吧,麗娜小姐。”沐言解開了對元素的禁錮,這些在他看來都沒有意義了。在消化了得到的資料後,他對這兒的安全程度沒有任何懷疑了。
麗娜也不嗦,直接問道:“這裡到底是哪兒,你是什麽人?秘法大廳去了哪裡?”
“放輕松,我會逐一解答你的問題。”沐言笑笑,他對面前的空氣喊了聲“bo”,四周的透明空氣牆便開始蠕動,接著展開一條道路,供兩人行走。
這種感覺就像行走在法藍城正上方的萬米高空,腳下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我們腳下踩著的這片結界,叫做全領域靜默結界,它實際上是個蛋殼,我們之所以感覺腳下是平面只是因為它過於巨大。如果持續向前一段距離,就會感到明顯的傾斜角度。
“至於你所說的秘法大廳,則是它的控制中樞。當然,這個名詞對你而言可能難以理解,你可以理解成一個外放型結界水晶,上面刻著魔紋,以水晶為中心,結界向四面八方擴散。
“魔紋?為什麽我沒有感覺任何魔力流動的痕跡?”麗娜不解道。
“很棒的問題,其實我也沒有感覺到。”沐言歎了口氣道:“這就是那些偉師的過人之處了,他們用傑出的智慧塑造了這個結界,來保護法藍城,保護珈藍最後的純淨。也難怪腐化會出現在珈藍內部,畢竟由內而外的滲透是最防不勝防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沐言先生。”
“抱歉,感觸多了點,講話有些語無倫次,讓我們回到這個結界本身。”沐言歉意地笑笑,接著道:“這裡我有一個問題,你明白為什麽珈藍是法師的聖地嗎?”
麗娜想了想,道:“我想應該是氛圍和法師數量吧,在其他地方無法見到這麽多法師。”
“那為什麽會有‘全領域靜默結界’呢?”沐言問。
“大概……是為了約束低階法師吧。”麗娜道:“他們心性尚未成熟,對魔法的鑽研也不夠深入,卻擁有能輕易致普通人於死地的力量……這種力量需要被壓製,直到他們能夠完全駕馭。”
沐言打了個響指,表示讚許,緊接著又問:“那麽問題來了……對這種‘壓製’的原理,麗娜小姐了解多少?比如為什麽低於四環的法術會被大幅度抑製,即使高於四環也會威力驟降一半,甚至發動起來異常遲緩……”
麗娜不禁語塞,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沐言又說:“我們頭頂是同一片魔網,無論在法藍還是在晨星都是如此。我們向魔網發送的請求也是類似的,無論身處何處……這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可為什麽同樣的祈求送到同一片魔網,得到的卻是被弱化的法術,這其中缺失的能量去了哪裡?”
麗娜無愧於自己彩虹魔女的名頭,一點就通,她低頭看了眼腳下的透明蛋殼,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這部分能量被結界吸收了?”
“沒錯,正是這樣,與其說吸收,不如說濾過。”沐言面露欣慰道:“不僅如此,結界不僅會吸收這部分能量,它還無時無刻不在抽取法師體內的魔力。
當然,這個程度很輕,並不會造成個體的魔力衰減,只是略微減緩他們的魔力恢復速度。“一個法師體內魔力不滿時,他就會下意識地選擇冥想,於是在這種潛移默化下,法藍城的施法者們在不知不覺間就會變得更勤奮當然,這個勤奮是他們身處外界時相對而言,僅是自身的進步。
“換句話說,所謂‘法師的聖地’,其實只是結界幫他們調動了自己不願振作的那部分積極性罷了。”
麗娜聽完這些表述,感到不可思議,她此時身處結界外,無從感受對方所說的“吸力”,似乎平時也沒察覺過它的存在。
“可為什麽要這樣?”
“為什麽?這其實不難回答……驢子不動了,就必須抽它一鞭子,不是麽?”沐言語氣一變,帶著些許嘲弄道:“在七百多年前結界剛被建好時,是沒有這種‘負增長’影響的。結界每天需要吸收一定能量來維持自身,這個數字從未變過。換句話說,那時候珈藍有多少施法者,每天有多少人在練習法術,多少逸散的魔力被濾過、吸收,這個值也從未變過……
“隨著時間推移,珈藍的法師越來越多,但施法者每天的練習卻越來越少,結界吸收的能量不足以維系自身,於是這股吸力就漸漸擴散到了全體法師身上……”沐言笑道:“人數多了,練習施法的人卻少了,貴族們氣派的莊園越來越多,法師卻塔越來越少, 麗娜小姐你覺得問題出在哪裡?”
面對沐言的質問,麗娜選擇了沉默。
她當然能聽懂對方話裡拐彎抹角的嘲諷,但她無從反駁也無法回答。
該怎麽反駁呢?事實正如他所言,珈藍的法師們正在走向墮落。
或許不該說墮落,那是怠惰、懶散、庸俗和浮躁交織在一起的泥沼,散發著惡臭,讓人心生絕望。
算上先前隱姓埋名那段時間,她在珈藍呆了也快滿百年了。百年前,貴族的後代中至少有七成是高階法師,有機會被邀請去參加每年皇室晚宴的家族無不是法師塔的擁有者。
但僅僅百年過去,諸如巴裡、塞繆爾這種一肚子心思都在女人身上的四環法師也稱得上各種翹楚……
法師在越來越多的貴族眼中成了一種身份,而非職業,它與貴族掛鉤,象征著榮耀和高貴,進而演變成對其他職業的歧視,看輕。
這些人鄙夷那些通過自身努力獲得認可、追求財富的人,覺得那是卑賤者的無謂的掙扎,那是在試圖挑戰他們高貴的地位。
也難怪元素高塔在珈藍的聲望越來越高,他們宣揚“施法能力是元素之主賜予人類的權力”,這和貴族們貪婪虛榮的本性相得益彰。如果靈魂可以成為貨幣,恐怕那些貴族會毫不猶豫地揮舞著它去購買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們熱衷於享受,已經忘了這一切是怎麽得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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