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言去外面迎戰彌修亞的同時,洞裡也開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首領戰。
雙方選手分別是來自牧馬平原的人類和扎伊克斯的傑出造物——白骨巨像曼尼。
幽深的隧道裡,人類法師用光亮術驅走了黑暗,也照亮了道路盡頭曼尼猙獰的面孔,恐懼的氣息開始蔓延。
這頭獠牙猛獁莫名想起了沐言的教誨。
“記住,當敵人處於一條直線上時,什麽都不要管,往前衝就好了。”
似乎現在就是了呢,眼前的人類在隧道裡逡巡不進,還有比這更直的線嗎?
曼尼不再猶豫,蹄子在地上蹭了幾下就踩著沉重但歡快的步伐向前衝了過去,甩著它並不存在的鼻子,發出一陣陣作者找不出擬聲詞形容的嚎叫聲。
就大象嘛,你懂。 它這一衝起來,地動山搖,最關鍵的是龐大的身軀帶來的壓迫感,不亞於正常人在鐵軌上直面火車頭的恐懼。
好在人類方也不是一團散沙,漢斯老師迅速組織起了學生。箭矢,火球,衝擊波,魔法彈,各種攻擊源源不斷地朝曼尼扔了過去,一時間隧道裡火花四濺,電光四起,好不熱鬧。
但這些攻勢對裝甲戰車一樣的曼尼來說算不了什麽,火焰在靠近它周遭的寒氣時就已經熄滅,其他無論是電弧還是風刃,都被厚重的軀殼擋住,無法傷及體內的魂火,頂多是塑形法術的衝擊略微阻滯它的前進速度。
在中,死靈法師的強大之處就在於能夠操縱與自身實力完全不匹配的造物,那是真正的金錢攻勢,畢竟你可以把能想到的所有材料都放到造物上。
但如此強大的道具也受到了種種限制:損壞的亡靈造物只能通過三種手段修複,擁有者自身,npc或自然修複。因為這類道具身上散發著森森死氣,讓所有工匠npc厭惡,所以沒有人願意幫忙修繕,玩家又遊戲時間有限,不可能實現戰鬥職業和副職業的雙贏,因此過於貴重的召喚物一旦有損傷,必須花費大量時間來緩慢自我修複。
遊戲裡秋名山超跑俱樂部的會長就是位死靈法師。黃昏9年,他們在征戰圖靈東南沿海的“五連發卡彎”——也就是暗礁群時,就是倚靠他的骸骨虎紋鯊。
這頭身軀龐大的家夥由四條同類的屍骨拚接而成,身上符文流轉,鑲嵌著各種驅動寶石,可以說每寸骨頭都散發著軟妹幣的清香。
這群富二代就是靠它第一個征服了五連發卡彎,憑借這裡的航海圖在圖靈拿到了公爵的身份,擁有各種赦免權。這也是玩家在遊戲中獲得的最高身份,畢竟這份工作屬於“開疆擴土”,對一個帝國的意義不言而喻。
後來這個任務的功臣不小心一頭撞在暗礁上,損毀度達到60,收起來後顯示的修繕時間是一整年,也就是說直到那個版本結束它都沒完全修複。
當然,那是在遊戲中,但在洛坎,就沒有這個顧慮了。扎伊克斯本人既是寒語者又是死靈法師,同時還精通煉金術和一部分魔藥學,這位天才法師在並不算漫長的六十年間積累的知識是常人難以企及的。
這也就導致曼尼成為了人類智慧的結晶產物,稱得上貨真價實的戰爭機器,面對接近五十人的人類精銳部隊絲毫不落在下風。
雖然用“精銳”來形容這支隊伍有些過分……
一片煙霧繚繞中,來自圖靈的騎士裡昂第一個注意到有些不對勁,來自地面的震顫頻率雖然降低了,但沒減緩多少,這說明剛才的攻擊並沒什麽太大的效果。
“照這個速度下去,我們都會被碾成肉醬。”他開口道,“一隊重甲騎士出列,用盾牌搭成斜坡!”
十名騎士從空間戒指裡拿出箱子,雙臂插入旁邊的凹槽,覆蓋著魔紋的秘銀重鎧一層層攤開,沿著騎士的手臂蔓延到全身,幾個呼吸間,十名穿著單薄衣衫的騎士就已經全副武裝,箱子底部充當方形單手盾,連接在騎士們的右手上。
“列隊!下蹲!”
裡昂的命令傳出,騎士們站成三排,最後一排四人,下蹲並舉起右手。最前面三人低喝一聲,雙腳踏入地面,轉瞬就把自己深深嵌了進去,護盾傾斜,緊挨著地面。
十塊箱子底構成的方型盾嚴絲合縫地拚接在一起,組成一個三十度角的斜坡,表面光澤森然。
漢斯老師理解了裡昂的意圖,他抽出魔杖,指著騎士們頭頂,“所有元素師學員,跟我一起把頭頂這片區域擴大!”
“是!”“沒問題!”“卷,卷軸可以嗎?”
學生們壓下慌亂,七手八腳地回應。
隨著頭頂的岩石被腐蝕剝落,騎士們頭頂的區域瞬間被拔高了好幾米。
路西安撕開手裡的卷軸,一陣若隱若現的光芒附著在方盾通道上。
“法陣,希望有所幫助。”他像個優雅的紳士,對裡昂騎士微微躬身道。
“感謝你,路西安閣下。”
“很好,路西安,乾得漂亮!”漢斯老師讚歎道。
同一時刻,艾瑪那邊也有了新情況。一隻灰不溜秋的老鼠“嗖”的一下子竄了回來,在她耳邊吱吱哇哇說了些什麽,隨後抱著艾瑪給的瓜子咬個不停。
“灰灰說前面有片開闊地,我們或許可以趁機過去。”她說道,這句話一下子點燃了眾人心中的生存火焰。
聽到後,漢斯明白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他拿出長弓,弓弦彈的嗡嗡作響,一圈淡青色煙霧柔柔的蕩開,被波及到的人感覺身子輕了一大截,不禁都看向漢斯。
“所有風系元素師,給你的同伴加持輕身術,讓斥候和射手走在最前面,擁有的法師滯後,我們可以在這個大家夥被抬起來後衝過去!”
漢斯大聲道,他很享受這種被人注視的感覺,簡直快要升天了。他突然想起德列斯的速度,如果他還在,必然是跑在第一個。
心裡有那麽一絲愧疚,可是很快就消失了,因為他看到艾瑪向他投來讚許的目光,立馬挺直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