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鳳這幾乎剜心的話，刺的慕王身影頓了頓。

心口也猛然一疼。

但他還是緊了緊放在身側的拳頭。

“我們之間就沒什麽，何來這些一說?”

帶著連他自己都說不上的感情，他說完，心卻在滴血。

“既什麽都沒有，這東西我不需要，還請殿下拿回去吧。綠翹送客。”

本以為自己都這麽直白問了。

他多少會有所失落，哪怕一點點的愧疚。

沒想他這樣，林月鳳隻覺心好象被什麽生生踩著，沉悶得她每呼吸下都疼痛難忍。

心在滴血，她卻笑顏如花看著眼前的他，說完直吩咐綠翹。

滴頭吃東西，眼前淚水卻是再也沒骨氣的衝滿眼眸。

“不打擾兩位用膳了。”

雖然她一直表現的很冷清，很冷靜。

慕王慕辰風還是看到她說完，眸中跟著湧上的水意。

雖然她繼續低頭吃著飯，卻只有他知道，他終究還是傷了她。

嘴巴張了張，許久才壓製著心口對她說抱歉，對她說在意的話。

他說完頭也不回扭頭而去，沒人知道，他扭身的瞬間淚水也跟著湧滿眼眶。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既決定不再打擾她的生活，不讓她再為自己傷心難過，既然早就這麽決定，再多的痛和苦他也會咬牙忍著。

“林姑娘……這東西你還是收下吧，畢竟是我家主子的一點心意。”

青雲一邊看著。

明明一對有情人，卻鬧成這樣。

他為主子心疼更為林月鳳氣惱，主子的臉色難道她就沒發現嗎?

看主子扭頭而去，他還是對她說道，轉身匆匆跟著主子身後跟去。

“等等，慕辰風你給我站住。”

林月鳳本就惱恨著自己的倔強和任死理。

雖然她想著用吃飯掩飾心中的狼狽，但飯到嘴裡，她卻味同嚼蠟。

她不清楚，為何他會對自己這麽。

但他剛才轉身前他的臉色她還是看到了。

那明明是病如膏肓的人特有的氣色，甚至撐不了幾天的淡淡死氣。

雖然她惱恨他對自己的利用和絕情。

但就這麽看著他死，她做不到。

她真的恨不下心。

青雲話說，林月鳳依然起身，看著已走到她房門口的兩人清冷道。

“不知林姑娘還有何事?”

慕辰風扭頭，看著她清冷帶著紅意的眸子，又看了眼她身邊不動聲色的緋月一眼。

暗暗深呼吸，強壓喉頭不斷泛下的腥甜，微揚唇，依然跟之前樣風淡雲輕問。

“不用，我跟他說幾句話就好。”

林月鳳起身，身影虛弱得還有些踉蹌。

看自己起身緋月跟著起身相扶，回頭對他淡道，她說著在綠翹的攙扶下向前。

門口，住腳。

林月鳳再次看著他的氣色，之前是一直氣憤又壓抑，現在她已能確定他的情況跟自己之前看到的一樣。

“半個多月前，慕王府中你對我說的話可還算數?”

身影晃了晃，林月鳳強忍著心中的委屈和難受，幾乎是咬著牙問。

“……”

慕王沉默。

“看來你還記得之前對我的話。但我記得當時你說畢竟傅君瑤是你從小玲瓏佩定親之人，他必須得為當年的承諾負責。若我回到傅家，你是否還願意跟我繼續之前的半年之約?”

他的沉默，林月鳳苦笑。

頓了下再次問。

她不想就這麽放棄，她不甘。

之前沒談過感情，之前她隻認為女人為男人求生覓活不值得，特別是一個根本不在意你的男人。

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才發現她根本沒自己想象的堅強。

現在她隻想聽他親口告訴自己。

“緋月這些天跟你一直形影不離，日夜不休，衣不解帶照顧你。為了你身上的毒，他付出的比誰都多。你這樣，你讓他心中怎麽想?”

慕王心中欣慰更多的是枯澀。

他那麽疏遠她，忽略她，她的心中還有自己，真好。

可想著自己的情況，只有幾天的壽命，他真的好想跟之前樣陪在她左右，跟她繼續之前的半年之約。

可他怕……

他怕自己哪天離開，她會承受不住。如此，他不如讓她對她斷情。

雖然他很想告訴她，我對你根本沒感覺，一切都是你自己認為的。

決絕的話，他終究還是無力說出，只是清淡一笑，向她提說著就坐在她房中跟她一起用膳桌邊，此時正看向他們這邊的男人。

他這話，林月鳳遲疑了，緋月更是豎著耳朵聽著這一切。

“你要的是一世一雙人，我給不了。”

慕王沉吟許久，這才壓製住心口不斷泛上的沉悶淡道。

林月鳳看他明明身體都到了風燭殘年， 卻還在裝堅強。

如果他說是因她身後如今的勢力，錢白甚至傅家這些人。

也許她真會原諒，原諒他對自己的背棄。

一句給不了，讓她心中所有的期待和壓抑再難控制。

“好個給不了，既給不了，當初你為何要招惹我?”

林月鳳清冷反問，伸手手中一把匕首跟著向前。

“你……”慕王做夢都沒想到，她會刺自己一下。

腹部的疼痛都沒心中的萬分之一。

林月鳳也沒想自己出手，他竟動都不動忍受自己一下。

看著他捂著腹部，雙眼震驚，那修長手指中間跟著逸出的血，她慌了。

“主子……”

青雲也沒想她說著竟會刺慕王一下，想都沒想，上前扶著捂著腹部滿臉哀傷的主子，驚問。

“這是我欠她的。”

慕王阻止住青雲的攙扶，眼看著林月鳳道。

“你就這麽甘心用你這條命還欠我的情嗎?”

林月鳳心在顫抖，手頹然放下，看著他捂著的腹部湧出的血，枯澀問。

事到如今，她寧願他恨她。

這樣她也好放棄心頭的那點念想。

“只要你能開心。”

看著她扶著身邊的門框，因用力跟著緊握的手，還有她滿含的淚水，顫抖的雙唇。

慕王淡然一笑道。

“開心?既然這麽在意我的心情，為何在我中毒的日子內你連看我一眼都吝嗇，又在我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內，也沒過來看我一眼?”

他的話，林月鳳直接被氣笑了。

這男人，真以為自己是大情聖。

淡笑反問，眼帶嘲諷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