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蹊蹺的大醉過後,伍斌不由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一些好奇,同時還對這老酒的神奇效力覺得匪夷所思。
他不知道,這老酒如果給普通人喝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但是有一點很清楚,這酒一定要定量,常人絕對不能超過半兩!否則真的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啊。
伍斌決定帶兩壇老酒帶出去,讓九叔品嘗一下,然後再具體定價。
既然這酒如此神奇,沒事的時候他自己也可以醉一醉,因此他決定下一次再種些糯米出來。
出了仙劍村之後,雪球衝他“喵”了一聲,那叫聲,那小表情,百感交集啊。
伍斌忍不住笑,衝他伸出了胳膊,雪球會意,“呼”的一下跳上了他的胳膊,用那毛茸茸的腦袋拱他的脖子,那順滑而柔和的獸毛讓伍斌感覺很舒服。
在他的心裡,雪球已經跟親人無異了,每次跟它親昵,任它親密地在自己身上挨蹭,那種滿足和溫馨,並不比親情來得少。
雪球是極通人性的,這次有了長足的進步,它非常感激自己的主人,依賴度更是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伍斌從小就過得比較孤獨,沒有玩伴,身邊就是兩個老頭加兩名美女,誰也不是好的傾述對象。
就算伍青這個完全沒有架子甚至有點古靈精怪的“姐姐”,那也不是什麽良師益友,教東西很隨意的,你會就算了,不會就不再講,完全愛學不學的態度。
所以從小伍斌就善於將自己的情感隱藏起來,有什麽心事也不會跟人說,更不知怎麽對人表達好感。
後來情竇初開的時候,他雖然喜歡路雨晨,卻不知如何表達,感情受挫之後,更不想付出感情了。
但這雪球就不同了,它對伍斌的熱愛、依賴、撒嬌、耍賴都是赤裸裸的,從來不會有所保留。而伍斌對它的寵愛和撫摸,也是完全不需要掩飾的,這種沒有任何負擔的相互感情依戀,顯得非常自然而親切。
以前伍斌唯一的擔憂是雪球的來歷不明,這麽一個靈氣直逼人類修士的狸貓是從哪裡來的呢?他一直都沒找到答案呢。
但玉泉宮裡的一醉,讓他明白了,不僅雪球是來歷不明的,他自己也是來歷不明的。為什麽那些夢會離奇被封印呢?還有之前他做過的夢,夢中自己騎著一匹白馬,在做了一瞬間的“白馬王子”之後,就無聲地哀號著,跟著那匹白馬,被風吹散,如雲淡隱……
就算不提這些,現實中,他也是個來歷不明的人。說他是孤兒,但他是從哪個孤兒院被收養的?這些都沒有記錄,都隻憑伍氏姐妹一言以蔽之。
想到這裡,伍斌撫摸著雪球的腦袋,略帶憂鬱地說:“雪球啊,我們一樣,都是遺世獨立的孤兒哦。”
雪球竟也聽懂了,腦袋溫順地埋進他的脖頸之間,一副跟伍斌同病相憐的模樣,萌得叫人心顫。
此時,雷依依也柔足來到伍斌的身後,本來想叫他,可是看著一人一貓如此依偎在一起,那畫面實在太美太和諧,一時竟不忍心打擾他們了。
“雷依依,你有事嗎?”最後還是伍斌放下雪球,出聲問道。
“我有個朋友想過來上班,陪我一起做迎賓,可以嗎?”
伍斌點頭:“可以啊,本來就還缺個人嘛。不過工資什麽的,你跟她說了嗎?暫時,不會調工資的哦。”
“嗯,都說了,沒問題的。”
“那就讓她來吧。”
這對話如果讓尹麗川聽到,
非要氣死不可,因為她想盡方法都得不到的做員工的機會,到了雷依依這裡,就是一句話的事。 說完之後,見雷依依還沒走,伍斌有點奇怪:“還有事嗎?”
雷依依這外向型的女孩子今天竟然忸怩起來:“老板,不好意思啊,那個,於藍可能要走了呢。”
“走?不是還沒一個月嗎?”
“她不要工資了,因為家裡出了點事,就是不能留在這裡。”
“哦,我不是那個意思,雖然沒滿一個月,那也差不了幾天吧,我去跟九叔說一下,算她一個月的工資好了。”
“你不生氣?”
雷依依有點意外,一般來說,員工這種無序流動,是老板最討厭的事情。
“她既然決定走,肯定有不可抗力的原因嘛。而且這段時間,我一直聽九叔誇她來著。雖然她不怎麽愛說話也不怎麽愛笑,但是人很聰明,做事也利落,從來不拖後腿的。”
“那你是不是不舍得她走?”雷依依問。
“那有什麽辦法?我們是開茶莊的,不是開黑店的,還能強行將人留下來麽?”
“其實,不是她想走,是她爸媽不準她留在這裡。”
伍斌想了想:“那也可以理解,我們這裡工資低,而且地方偏僻,看起來確實是很沒前途的。 ”
“這只是一個方面,其實於藍到這裡來,主要是逃婚來的。”雷依依說。
“逃婚?這年頭還有這種劇情?”伍斌覺得好笑,“不可能吧,不至於還有包辦婚姻吧。”
“還真的有呢。也不至於要包辦,但是你知道於藍的性格,她是非常內向的人,在家裡很聽話,所以什麽事都是父母作主的,包括上什麽大學,做什麽工作,現在還管到了嫁給誰。而這一次啊,還是於藍最有勇氣的一次,沒有接受父母的替她做的決定,就離家出走到我們這來上班了。”
聽她這麽說,伍斌恍然大悟:“難怪總覺得她有心事哦。那她父母怎麽又找到這裡來了?”
“這個還真是要怪我呢,我偷拍了她工作時候的相片,然後發了朋友圈。本來是替她得瑟一下,然後順帶替我們茶莊打個廣告的,沒想到會讓她父母……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是偷跑出來的。”
“那這也怪不了你,不知者不為過嘛。”伍斌說,“現在已經這樣也沒辦法,只能看於藍自己的決心了。於藍今天在上班的吧?”
“嗯,上班呢,是她自己決定的,說是一定要有一個告別的儀式。”
“告別的儀式?”
“就是最後上班一天,當作是告別咯,看得出來,她還是很不舍我們這裡的。”
“……”
伍斌突然起身說:“我今天正好有壇酒要送去給九叔,那我先去了啊。”
雷依依看著他的背影,暗自祈禱:“老板,希望你施展舌戰群儒的超級技能,說服於藍爸媽,將她留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