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的話,讓朱由菘一下陷入到了沉思。
的確,西南這段時間來,所有的糧草軍隊,朱由菘都沒有調動,哪怕是在河南戰場和山東戰場出現巨大反差的時候,朱由菘都沒有調動這方面的人馬,目的就是為了讓西南的孫傳庭好好的休養生息,為徹底處理張獻忠這個流寇做好準備。
如今,自己和張獻忠並沒有完全撕破臉皮,所以到現在為止,雙方也都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摩擦,只不過在一些小地方上有一定的動作。
“西南那邊朕目前還沒有決定好,兩線作戰,這不是朕願意看到的,因此,目前,西南方向還是讓他穩定就可以。”
說道這,朱由菘看了一下面前的馬士英後說道:“你什麽時候和洪承疇商量一下,將朕想談判的事情告訴他。”
馬士秀聽到朱由菘這話,頓時點了點頭,隨即起身告辭。
南京的中午,洪承疇跟往日一樣,在侍郎的陪同下前往議政處工作。
這段時間來,前線傳來的消息,對於清軍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損失,鑲白旗在開封差點被全殲已經是一個重大的消息,而前兩天,濟南方向齊爾哈郎也被迫退回到了青州地區,不論是河南還是山東,清軍連續的進攻,都沒有佔據任何的便宜,這讓洪承疇內心中對於大清國的未來,充滿了迷茫,他不明白,大清國曾經那種百戰百勝的勁頭到哪裡去了,居然被曾經如同綿羊一樣的明軍打的差不多損失了將近四萬多的人馬。
這其中,光是滿洲八旗精銳,就損失了將近兩萬人馬。
滿洲八旗只有不過十幾萬人,這損失一點是一點,洪承疇內心,都萬分的焦急,他希望這場戰鬥能夠暫時的停止下來,給大清國一個撫摸傷口的機會,不然這對於大清國來說,是一個的危害。
“馬大人,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看起來有些不舒服啊?”還沒有進入到議政處,低頭沉思的洪承疇就見到馬士英從禦書房方向走了過來,頓時疑惑的上前問道。
哎,見到是洪承疇,馬士英歎息了一口氣後將洪承疇拉扯到了一邊後說道:“我大明軍隊接連勝利,這本來就是應該趁勝追擊佔領北京的大好機會,今日我去和皇上商議,請求大軍渡過黃河,隨後剿滅清軍殘余兵力。”
真不是東西,這不是釜底抽薪是什麽?聽到馬士英說這話,洪承疇頓時在心中將馬士英祖宗十八代都給咒罵了一番。
大清國現在要修養,可是這馬士英居然提出要進攻,這不是給王爺找麻煩是什麽。
“皇上的意思呢?”咒罵了一萬次,洪承疇深吸一口氣看著面前的馬士英,他很想知道,朱由菘的意思。畢竟朱由菘才是皇帝,馬士英的意見,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哎,皇上不同意,他說戰爭已經持續了這麽久,希望和清軍展開談判,解決這場戰爭,大家恢復平靜。”說完這話,馬士英當即跺跺腳後說道:“不行,我要回去聯合國防部以及前線官兵,請求進軍北伐。”
你個狗東西,這要是你聯合全軍上書,皇帝就算不同意都沒有辦法,我一定要想辦法阻止,想到這,洪承疇假意的點了點頭,讚同馬士英的說法後,隨即他看了一下禦書房後,轉身就往禦書房而去,他要去給朱由菘加點火,鐵心的讓他給清軍談判,給王爺取得機會。
“呸。”禦書房,朱由菘看著已經出了院落的洪承疇,頓時哼哼的往地上呸了一聲後對面前的陳誠後說道“什麽叫披上了人皮的狼,這就是。”
洪承疇剛才來到禦書房,給朱由菘說的意思就是,目前大軍已經疲憊,而且各地今年的收入什麽的都不怎麽好,而湖北周圍,剛平定戰亂不久,需要休養生息,因此他提議,和清軍商量談判,從而為了百姓,為了大明,停止戰爭。
“皇上,這不正是你需要看到的結果嘛?”一邊的陳誠聽到朱由菘這麽說,頓時笑了一下後說道。
事情到是這個道理,但是一想到洪承疇這狗東西吃裡爬外的,朱由菘就不舒服,當然,這吃裡爬外的還有一個,那就是現在在北京,同樣是大學士的戶部尚書錢謙益這狗東西。
“錢謙益這段時間在那邊如何?”朱由菘想到了錢謙益,頓時抬起頭後問道。
“皇上,錢謙益自從投降多爾袞後,很是受到多爾袞的款待,而且,他和范文臣的關系走的很近,而在他還在一定的程度上,為多爾袞出謀劃策。”
媽的,早晚做了你,聽到這話的朱由菘頓時捏緊了手中的拳頭,看著北京城方向。
北京城,錢謙益府邸。
已經剃發的錢謙益似乎並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憂愁,他現在,自己這一次,算是投靠了明主,起碼多爾袞以及朝中的一些王爺,並沒有因為自己是漢人,而排除自己,現在,自己雖然是一個戶部尚書,但是依舊還是大學士,和范文臣一樣,是天子帝師,也就是順治皇帝的老師。
因此,如此大得榮耀,讓錢謙益已經忘記了曾經自己的身份,大明大學士,東林黨領袖,而是開始全心全意的為多爾袞賣命。甚至說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
就在前兩天,錢謙益還給多爾袞提出,開放貿易的一份建議,這份建議,是希望多爾袞能夠派出人馬,前往南邊,和洋人做交易,去購買武器,畢竟錢謙益聽說,明軍現在使用的武器,就是從洋人哪裡購買的。
多爾袞雖然說目前沒有同意,但是卻十分的重視,已經開始召集人手商量,因此,錢謙益感覺到內心有一種火在燃燒。
“老爺,王府來人了,讓你立即去一趟。”新安排給錢謙益的管家來到了正坐在書房中練習書法的錢謙益後開口說道。
錢謙益聽到這話,頓時點了點頭後,放下手中的筆,隨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轉身跟隨管家,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