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未定的劉宗敏,一路狂奔回到了漢中後,他還是沒有忘記了自己的責任,在回來的第二天就派出張天祥去探聽明軍的動向,如今,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在他看來,張天祥這次回來,應該是有了消息。
“參見大帥。”張天祥走進來後對坐在漆黑色椅子上的劉宗敏大聲說道。
劉宗敏看不出張天祥有任何的表情,琢磨一下過後,劉宗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這茶杯裡面,並不曾有半點的茶水,他不過是端起來,跟自己的下屬傳遞一個消息,自己不曾有半點的驚慌。
“明軍什麽動靜?”劉宗敏放下茶杯,舒服的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靠在了椅子上後,這才緩緩問道。
情況不是很好,張天祥心中沉思了一下,咬了一下牙齒後,拱手說道:“大帥,明軍在廣元集結,恐怕不日會對我漢中展開攻擊。”
預料之中的事情,聽到這話的劉宗敏並不曾表現出來吃驚,而是示意張天祥出去後,他這才歎息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明軍如何會放棄這個機會,漢中兵力緊缺,士氣低落。而明軍目前,士氣高昂,這是進攻的最佳機會,他不用想,都知道,明軍會對自己進攻。
哼哼閉上眼睛,沉思片刻的劉宗敏猛的睜開了眼睛,從牙縫裡面蹦出了一句話:“老子就算是明軍要來進攻,也要先宰了你宋獻策。”
西安城,陽光透過了雲層,已經將造成的露珠給蒸發掉,稍微有一絲涼意的西安,一絲暖和的微風吹動,卷起了地面的一些葉子,吹響了天空,然後飄蕩到了牛金星的府邸內。
啪的一聲,葉子掉落在了地面,正在打掃院落的下人見到了掉落的葉子,隨即就趕緊上去,將葉子給收拾掉。
牛金星哎乾淨,下人十分清楚,如果讓他回來發現了有葉子,那下人說不好就是一頓被辱罵,甚至還有可能掉了腦袋。
府邸門前,一個穿了藏青色絲綢,年紀大概在五十來歲的人,滿臉焦急的,不停的在大門口張望著皇宮方向。他的雙手,毫無任何規律的在哪裡敲打。
“大人怎麽還不回來。”這人敲打幾下,就會看向皇宮方向,在發現沒有那街道依舊是行走匆匆的百姓後,他頓時就嘟嚷了一聲。
此人是牛金星的管家,也是牛金星的堂叔。牛金星得勢後,他就跟隨著自己的晚輩,在這裡討口飯吃。
總算,遠處傳來一陣陣的馬蹄聲,聽到聲音的管家當即跑下了台階,望眼欲穿的看著過來的馬蹄聲。
片刻後,十幾匹身披重甲的騎兵,正護衛著一頂青色轎子走了過來。
轎子停下,管家當即跑了過去後掀開簾子,頓時,身穿朝服的牛金星,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堂叔,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怎麽在這裡等我。”下轎的牛金星疑惑的問道。
管家聽到這話,心中暖和異常,不過他依舊還是臉色露出了緊張神色後說道:“出大事了,漢中出大事了。”
咯噔一聲,聽到這話的牛金星當即加快了腳步,隨即來到了自己的書房,等進入書房後,還不曾喝一口茶水,他就見到自己的堂叔居然拿起一份折子走了過來。
糟糕,看了一下上面的文書,,牛金星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十三萬人,回漢中不過六萬左右。這要是讓皇帝知道了此事,那還不是震怒異常。
“大人,現在怎麽辦,劉宗敏撤回漢中,手中兵力不足六萬來人,這”
能夠怎麽辦,這事情,原本就不會發生的,當初自己和顧君恩如此的苦苦勸告,千萬不能對明軍開戰,可是自己李自成卻堅決不停,死活都要聽宋獻策的意思,現在,大軍慘敗廣元城,這個時候,自己還能夠怎麽辦,只能是上報李自成,讓他做出決定,而在,這折子的意思已經很簡單,你李自成不給我劉宗敏一個交代。那就不好說話。
“我馬上進宮,你們先吃飯。”丟下這話,牛金星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即出了院落。
皇宮,禦書房,李自成今天剛召開完畢朝會,正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休息。
“皇上,丞相牛金星求見。”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的太監走了進來,看了一下正在堆積如山的折子面前閉上眼睛休息的李自成,隨即低聲的說道。
牛金星,這不剛退朝一會,他又來幹什麽,聽到這話的李自成有種不想接見的心思,但是稍微想了一下,他還是示意傳喚牛金星進來。
“微臣牛金星,參見皇上。”進來的牛金星稍微看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李自成,頓時跪下說道。
李自成微微睜開眼睛,隨即淡淡的問道面前的牛金星:“怎麽了丞相,不是剛下朝嘛。”
這話, 透露著十分的不滿意,牛金星當然聽的出來,可是就算李自成不滿意,他還是蠕動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後遞上文書:“漢中劉宗敏奏折。”
這麽快就打下劍門了,聽到所劉宗敏的折子,李自成突然冒出精光,隨即從牛金星哪裡取過折子打開了文書。
李自成從來就沒有想到會失敗過,畢竟這可是上天的意思,因此,傳達聖旨攻打劍門後,他從來不去想失敗,而是想的是捷報。如今牛金星傳來了折子,他一下就斷定,一定是劉宗敏給自己帶來了好消息。
“這這是怎麽回事?”李自成看了短短的幾個字,頓時驚訝的抖動著手中的折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牛金星,在見到牛金星不說話後,他再次看了一下上面的筆記和寫折子的方式,沒有錯,一定是劉宗敏的,除了他,沒有誰直接敢這樣叫自己你啊你的。
“皇上,劉宗敏統領十三萬人,出漢中,在廣元外和明軍相遇。大軍大敗,田見秀、張世傑、劉希堯、谷可成大小將官五十三人戰死。大軍折損半數,不到六萬人,返回漢中。”牛金星見到李自成在哪裡一臉蒼白,頓時一臉悲憤的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