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州人的反擊非常迅猛,不到幾日的工夫,白肖就徹底失去了瞿煉的消息。
說到底論海上實力,瀛州人無出其右。
他們可以輕易封鎖海面,瞿煉因此變成了孤軍奮戰。
更是有大批的海船向著樂浪郡而來了,這是要兩線進攻了。
就算是南方的杜昂,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這次白肖真的把瀛州人得罪慘了,“許墨,遼東國交給你了。”
“末將,必不辱使命。”
海軍還好說,這裡畢竟是北疆,不像是南方,到處都靠水,白肖只要守住遼東國,瀛州的海軍就翻不了多大的浪花。
至於步卒這邊,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別無他法。
沙場之上,有捷徑可走。
但光靠捷徑是走不到最後的,這是非常現實的道理。
白肖主要面對的就是德川綱,這個小矮子比普通的瀛州人都要矮,最多到白肖的腰間上,可心思卻非常歹毒。
白肖好不容易在正面戰場上佔到一點便宜,他馬上就要回去了。
進入北疆以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荒。
也就是火燒麥苗,人家放荒都是等到割了麥子之後。
他到好,眼下這個季節麥苗已經很高了,可還沒到收成的時候。
他直接就一把火全燒了,簡直是防不勝防。
這田地啊!都在城外也沒有在城內的。
白肖就是想守也沒法守,北疆的糧食問題,一直都沒有切實的解決。
現在更是被別人抓住了痛腳,映入白肖眼簾的就是一片焦黑的土地。
“這幫瀛州人,真是要不死不休啊!”
“大哥,這還不是你惹出來的,你都打到人家裡,也難怪人家會這麽做。”
百姓紛紛上書,眼下還好說,可到了冬天沒有收成,他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這就是民怨的根源,他們不是怪白肖,卻希望白肖解決。
解決了,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解決不了,那麽就不用問了,地方必然動蕩。
現在真有點內憂外患的意思了,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白肖不得不承認德川綱這個小矮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難怪會成為瀛州人的主帥,胸有溝壑啊!
白肖現在必須先安撫百姓,內憂再小也比外患重要。
只能先挪動軍糧,而且還是秘密的挪動。
要是讓軍中的兵卒知道,勢必會軍心大亂,那麽此戰就沒得打了。
“報,瀛州分兵。”
“什麽?”白肖連忙將文書搶了過來,這個時候突然分兵很是蹊蹺啊!原來不是吃喝都在一起的嗎?
這次德川綱,怎麽把大軍一分為二了。
這分兵必是有所圖,要不然沒必要冒這麽大的風險。
白肖開始觀察幽州的地圖,這兩支大軍所去的方向,可以說是南轅北轍,往右還好說,那是往遼東國方向去的。
他們的目的,白肖能猜到一點。
但這往左的一支部曲想幹什麽,往左那就是遼西郡的方向。
在往遠點,那就是並州了。
德川綱應該沒有那麽蠢吧!往白肖的大本營跑,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白肖順著這條線,看了一晚上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反而把自己的眼睛看得發脹,“頭疼啊!”
一雙手從後面放在了白肖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按壓。
白肖還以為是典柔呢?就把這雙手抓住,一摸跟個雞爪子似得,回頭一看,“齊央,你搞什麽鬼啊!”
“你不說頭疼的嗎?”
“離我遠點。”
“那大哥你慢慢想吧!我等會才告訴你。”
這麽一聽就知道,齊央肯定是看出了什麽?
“回來,坐那,說話。”
齊央斜眼鄙了一下,“大哥,你還不明白嗎?看來你是把事情想複雜了,其實真相往往很簡單。”
“德川綱的目的,就是抓住大哥,那麽往西自然就是為了截斷並州的援軍了,你別管他用什麽樣的方法,只要知道這些就夠了。”
“那麽我們首先就要做出一個選擇,是分兵還是不分。”
身為一個合格的謀士,就要做到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
在這一點上,齊央無疑是做到了。
白肖是個很貪心的人,但在做事上卻一步一個腳印,他向來都喜歡步步蠶食。
與其奢望著一網打盡,還不如狠狠的打擊一路。
“當然不分了,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那麽我們是往左還是往右。”
這個問題就不用問了,當然是往左了,白肖絕對不能失去來自並州的援兵,至於遼東國的問題,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再說了有許墨在,他也不會完全不抵抗。
其主次,白肖還是能分清楚的。
“你今天的話很多啊!”
“看來大哥已經決定好了,那麽我就不再問了,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後悔。”
白肖走到如今的位置,讓他後悔的事太多了,多到他已經麻木了。
一切就聽之任之吧!至少在當下白肖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北疆大軍開拔,全都向著遼西郡去了,當瀛州人的大軍將將過半程的時候,就被白肖帶人給攔住了。
不免又是一場血戰,每天基本上都血流成河。
這支瀛州大軍,非常的頑強。
可越是如此,白肖心裡就越沒有底,因為至始至終都沒有看見德川綱露面,這可不是他這個小矮子太小了,看不見。
你要想找一個人,只要他在總會看見的。
那麽也就是說,他不在。
“齊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德川綱不在瀛州左路軍中?”
“大哥,我要是早知道,又怎麽會欺瞞呢?當初我只是覺得德川綱更有可能在瀛州的右路軍中。”
白肖:“這就是你說的後悔,當時為什麽不說清楚。”
“因為我無法承擔猜錯的後果,一旦並州的援兵無法進入幽州,我們就成了孤軍奮戰,那樣的結果是誰都不想看到的。”
白肖連忙把關於遼東國的所有戰報都翻看了一遍,他才發現了一絲端疑。
“報喜不報憂。”
“在許墨將軍的身邊,應該是出現了瀛州人的內應。”
齊央真是語出驚人,可這又是最好的解釋,要不然這些簡報文書什麽的就不會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