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林光遠開口,非得把樂戟氣出好歹的。
就他那直腸子,有什麽說什麽的,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別說傷重的人了。
白肖自然就當仁不讓了,“你不是被俘了,而是被救了,樂元帥乃當世豪傑,我等豈敢怠慢。”
樂戟看著自己的斷腿,“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厚待?”
“當時的情況樂元帥應該很清楚,就不用我們再說了吧!”
樂戟是一時接受不了自己的斷腿,可不代表他糊塗了,剛才只不過是來不及多想罷了,“好大的手筆挖倒城牆,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僥幸而已。”
“你們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了,沒有了城牆,你們拿什麽抵擋我大燕和回渾的鐵蹄。”
林光遠:“不是還有你嗎?”
真是一個看顧不到就亂說話呀!即使是事實也不能這麽說啊!
好在樂戟不是什麽尋死覓活的人,要不然不就雞飛蛋打了嗎?
“你們不會這麽天真吧!成王敗寇亙古不變,你覺得吾王會受製於人嗎?”
林光遠還要說話,白肖立馬就把他給推出去了,如果說論力氣,三五個白肖都不如一個林光遠。
但是林光遠有自知之明,也不想添亂,所以其實他是自己主動走出來的。
沒有了林光遠,白肖也覺得輕松了很多。
“我同樣了解慕容賜,他的確不是什麽愛惜臣子的人,但樂帥想回去嗎?”
如果樂戟一心想死,那白肖沒有任何辦法?
如果他還想活,那麽就有的談了。
無論是什麽樣的人歸屬哪一方,在特定的時刻下都有可能成為朋友。
樂戟:“白肖,這應該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樂帥好記性,竟然還記得我。”
“你當初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卻讓三皇子葛先生忌憚,我就知道你不簡單,我曾經就想過要殺了你,可是三皇子不同意,現在三皇子死了葛先生去了南方,而我也成了殘廢之人悔不該當初啊!
這種時候生氣虛假都不奇怪,反而平靜是最難做到的,樂戟真是難搞啊!
白肖也不跟樂戟在這繞彎子了,“並州的百姓是無辜的,希望樂帥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
“這就是你的條件?做夢吧!”
用不用這麽快的拒絕啊!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那麽在下只能得罪了。”
此言一出,羅俊等人一下子就撲上去了。
直接把樂戟壓在身下,白肖可不管樂戟的傷口流不流血,那麽多血都流了,也不差這一點了。
白肖直接把樂戟的嘴堵上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咬舌自盡了,白肖都找不到地方哭。
“來人,拿繩子把他綁起來。”
林光遠也跟著進來,“兄弟,你說來說去還得來硬的,還不如一開始就讓我來呢?”
“馬後炮,看好他,別把他嘴裡那東西拿出來。”
“這麽重的傷,怎麽也得喝藥吧!”
樂戟氣他也就算了,林光遠還氣他,這事還用問嗎?
“拿個管插嘴裡,然後往裡灌,吃飯也這樣,順便在下面也接個管,不讓他動彈。”
樂戟終於有點其他反應了,士可殺不可辱。
白肖就是那種把事情做絕的人,尊敬你那是給你臉,不尊敬你玩得你不像人。
燕軍可沒有就此退去,吃了這麽大的虧,當然要找回場子了。
經過了幾天的休整,慕容賜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樂戟的事是對他造成了一定影響,但同樣的也有好處,軍中沒有了樂戟,那就是他一個人說的算了。
其實這幾天他不是什麽都沒做的,他把一些吵著要報仇的將領都給換掉了。
明著是整頓大軍,實際上卻是把樂戟在軍中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這幾天,他可是收回不少兵權呢?
燕軍的氣勢更勝從前了,這次應該是想一雪前恥吧!
不過有樂戟在手,白肖可什麽都不怕,即使是林光遠,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正面對決。
動刀動槍要死人的,能不死人當然最好了。
燕軍烏泱烏泱的衝過來,可看見樂戟的那一刻都停下了,這就是威信,慕容賜做了再多,短時間之內都是無法比擬的。
慕容賜也不能一意孤行,否則軍心就散了。
不止如此,燕軍竟然還會自發的攔住回渾人。
那場面就像是車禍現場一樣,白肖來到樂戟身邊,“你所付出的一切,看來都很值得。”
樂戟也就是不能動不能說話,要不然非咬死罵死白肖不可,從來就沒見過這麽缺德的人。
慕容賜露面了,他認栽了,“白肖放人吧!什麽條件盡管提。”
“你知道我要什麽?”
“我可以帶兵離開並州。”
白肖用手心輕輕的拍打了幾下樂戟的臉蛋,神情相當的得意,當然只有樂戟一個人看得到。
“口說無憑,你先離開,人我給你送過去。”
見好就收的道理,白肖還是明白的。
只要慕容賜離開並州,他自然就會把樂戟還回去,至於天下人的聲討他也願意一力承擔。
“白肖,你在說什麽?”林光遠事先不知道當然很驚訝了。
白肖之所以沒有跟他說,主要是因為他的身份,鎮北將軍鎮守北方,這一個北方可不只有並州。
雲州和幽州,這些州郡都是。
“難道老哥,有什麽其他看法?”
這下子很多將領都在看著林光遠,戰事發生在並州,所以軍中的大部分將領都是並州人,白肖提出的條件,他們是一萬個讚成的。
如果林光遠反對,他們也是不會同意的。
白肖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敢當面說出來。
林光遠:“白肖,你這是在逼我嗎?”
看到白肖跟林光遠相爭,最高興的莫過於慕容賜了,“你們還是想清楚再跟我說吧!”
白肖:“我們這邊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但燕軍必須退出並州,否則樂戟就得死,燕王你是了解我的,就應該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那今天就先罷戰吧!”
慕容賜這邊也有他的問題,比如說回渾部落,樂戟被俘成了這場戰事中最大的變故。
回到朔方城,林光遠的槍突然指向了白肖,“你今天必須跟我說清楚。”
典柔也把破城戟舉起來了,“你敢動他一下試試。”
現在白肖的想法就是一下子扎進典柔的懷裡不出來,太有樣了。
一些將領也慢慢的向白肖身後移動,白肖也不想跟林光遠鬧得太僵,當然要解釋了, “燕軍南下是不可避免之事,就算我們抓住了樂戟也沒用。”
“還不如拿他換取一州的平安,你說對嗎?”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為什麽不是雲州幽州等其他州郡呢?”林光遠當然也知道拉攏人了。
幸好白肖早有準備,這幾天他跟齊央可是商議了很久。
今日白肖的舉動看似很魯莽,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北方的確有很多州郡,但並州在最中間,可以說易攻難守,慕容賜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出兵攻打的,換其他州郡,對戍邊來說更容易一些。”
“沒有了樂戟的燕軍,就相當於老虎沒了牙齒,我們的壓力會小很多,你不會不知道吧!”
別看林光遠平時挺遲鈍的,一跟兵事沾邊,腦筋就非常的靈光。
白肖笑了一下,“你覺得到時候我真的會守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