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棺蓋,趙磊那張死人臉就露了出來,還真是死不瞑目啊!
鄭屠是屠戶出身,百無禁忌,伸手就把趙磊的眼睛合上了,“大人,你要看什麽趕緊看。”
大晚上的,在墳地打著燈籠看,虧鄭屠想的出來,當然是帶回去慢慢看了,“扛回去。”
“少爺,這還要請回去。”李耀年用了請字,而沒有用扛字,就已經表達了他此刻的心情,是多麽的緊張。
“對,老李你把這個地方恢復原狀,鄭屠帶著屍體跟我走。”
李耀年真的想拒絕,可一想到如果不善後那就要背屍體,還是善後吧!
白肖鄭屠剛回到縣衙沒多久,李耀年也回來了,那是真害怕了估計是一路小跑啊!一頭的白毛汗,“少..爺搞定了,你還有什麽吩咐?”
“這個縣裡有沒有仵作啊!”
“沒有,別說我們縣了,就是周邊幾個縣也沒有。”
“那就沒有跟死人打交道的嗎?”
鄭屠到是知道一個,“大人,南城有個烏野子,是個老道士,平時看個面相測測字,有時候還下個棺什麽的,他跟死人打過交道。”
鄭屠說的這個人,李耀年也知道,“大人,那個烏野子就是老騙子,我當差的時候他就出來騙人了,沒什麽真才實學。”
一個人當騙子幾十年了,再不懂也比一般的人懂,“請來。”
“是,少爺。”
也就是秋冬時節,要不然一個屍體放在縣衙裡早就臭了,為了方便保存,白肖還特意選了一個通風的地方。
這一晚上折騰的心驚肉跳啊!白肖剛睡下就聽見外面那條大黑狗亂吠,這是進來生人了。
要知道這條狗也在白肖身邊待幾天了,晚上從來不叫,那比白肖睡的都早,總不能失眠了吧!
白肖出去第一件事就把狗脖子上的繩索給解開了,大黑狗直接就衝出去了。
然後白肖才大喊,“抓賊啊!”
現在白肖手下,除了白簡和鄭屠,那都是乞丐出身,好不容易過幾天好日子就招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個個拿著刀就跑出來了,白肖自從下了城門衛的刀還沒還回去呢?反正他們也沒來要,白肖就當是孝敬了。
總共進來了七八個黑衣大漢,還都蒙著面,其中有個人還拿著一張弩。
弩可是朝廷嚴令管制的,殺傷力打造價高,這幫人也不缺錢,一看就知道是殺人的,衝著地牢方向就去了。
“亮火把,攔住他們。”
深夜前來還蒙著面,白肖就更要看看他們長什麽樣子了?見不得人就是見不得人,哪怕是再厲害也膽怯,說白了這些人也不是什麽死士。
要麽是為了給趙磊報仇,要麽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太無法無天了。
鄭屠真是猛的,死死的守在地牢邊上,哪怕是挨了一刀,都沒有退後一步,血勇無雙啊!
但是一個人猛也不行,獨木難支啊!
白肖隻能把趙磊的屍體給扛出來了,那蒙面大漢看到趙磊直接慌神了,有一兩個還跑了,本來就是以寡敵眾,靠的就是一份膽氣。
現在都快嚇破膽了,還敢硬來,不過那個拿著弩弓的,明顯是個領頭人,翻牆的時候還不忘對白肖射一箭。
白肖剛要拿趙磊的屍體擋一下,反正扛肩上呢?
可是白簡卻突然冒出來了,用身體擋住了這支弩箭,幸好這支弩箭是從上到下射的,位置偏低射在了白簡的屁股上。
要是在高點,白簡這次就不一定救得回來了。
白肖也不知道是該誇他還是該罵他,看著白簡面無表情,“你不疼嗎?”
弩箭上的力量不小又離得這麽近,那插得可是很深的,就差從前面冒出來了,白簡用顫巍的手碰了一下箭杆,“啊!”一下子就躺地上了,這反射弧也太長了。
那又哭又叫的,還讓白肖救他,你說說這是受傷也不是遇害怎麽救啊!
白簡也是夠倒霉的,先是斷了腿但好歹能走,現在起都起不來了,好在是死不了。
李耀年到處看了看,“少爺,鄭屠身上都是小傷沒事,但是白簡身上的傷就嚴重了,說不定要落下殘疾了。”
“你明天進縣城之後,先找個好郎中,再去找烏野子。”白肖也是有感情的,白簡吵是吵了點,但這份忠心可不是常人能有的,不愧是三代家奴出身。
剛才在白肖身邊的人不少,但撲過來的就隻有白簡一個。
白簡的傷口血是止住了,但是弩箭卻拔不出來卡在骨頭裡了,隻能用刀挖。
鄭屠到是想試試,可林楓不放心,這可是技術活,還是等明天郎中來再說吧!反正天冷傷口也不會化膿腐爛的。
李耀年也知道白肖比較著急,那屋裡的蠟燭都沒熄過。
天不亮李耀年就走了,也是第一個進城的,沒過正午就帶人回來了,真是一刻都不敢耽誤。
烏野子就是個落魄的老道士,身上的道服都油乎乎的,臉上就差寫了四個字坑蒙拐騙,大黑狗看到他都直叫喚,連狗都嫌棄。
看見白肖那個諂媚,“草民拜見大人,看大人雙顴有力扶搖直上,日後必飛黃騰達步步高升。”
“行了,你先在一邊候著。”
比起烏野子白肖更看重請來的郎中,誰讓郎中是來救人的呢?隻是讓白肖沒想到的是李耀年竟然請來了雷霆父女,這是嫌不夠亂嗎?
雷霆看見白肖第一句話就是,“狗官,離我女兒遠一點。”
蔡心鄭屠等人,昨晚可是見過血了,心中的戾氣還沒消呢?有的已經拔刀了,“你們現在是縣卒,可不是什麽乞丐,都給我收回去。”
白肖覺得是時候,教教這些人規矩了,總是擅作主張可不行。
此時雷霆父女已經進去給白簡治傷了,白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白簡傷的可是屁股,雷婷再怎麽說也是女子,男女有別她看不了這個啊!
可白肖還是晚了一點,雷婷已經看見,“呀。”然後就一把撲進了白肖的懷裡,真是飛來的豔福啊!
滿香入懷,白肖自然是心曠神怡,雙手不由自主的就環了上去,抱起來真舒服。
這一抱上還真不想松手了,可是白肖忘了雷婷是跟他父親一起來的,豈容他佔這個便宜,“放手。”
雷霆真是一手就抓住了白肖的頭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都已經這麽疼了,當然要多抱一會了,而且抱得很緊。
那種不能用言語形容的柔軟,讓白肖的疼痛稍稍減弱了一些。
雷婷滿面羞紅,“父親,你在幹什麽?”
“你還幫這個狗官。”
“父親你太亂來了,這裡可是縣衙。”
烏野子常年混跡於市井之中,招搖撞騙才能活到今天,靠的就是三寸不爛之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縣衙當然巴結縣令了,“此女面犯桃花顯然已經動了春心,這位兄台還是放手吧!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讓這個狗官先放手,我再放手。”
雖然白肖心中也萬般不舍,但還是把手松開了,“剛才一時情急唐突了,請小姐見諒。”
雷霆真是一刻都不想再見到白肖,直接把白肖推出去了。
林楓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雷霆的手勁真大,“烏野子,你到是挺會做人的。”
“草民句句屬實,沒有半點欺瞞,剛才那名女子,有旺夫之相,與縣令大人有前世之緣乃天作之合,如果草民可以觸其好事,必定是偌大的福報。”
好話誰都喜歡聽,白肖也不例外,更何況烏野子真的是說到白肖心坎裡去了。
可是還有正事,就不能耽誤了,白肖直接把烏野子帶到了趙磊那裡, 烏野子看到趙磊的屍體直接退後了幾步。
白肖皺了一下眉頭,“你也怕死人嗎?”
“我不是派死人,而是怕趙磊,他活著的時候經常打我,見我一次打我一次。”
“保存他的屍體,順便查出他的死因。”
白肖身邊沒有其他人,隻能相信烏野子這個人。
烏野子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這是他的習慣,不管做什麽先答應再說,可是烏野子之後就後悔,他才意識到眼前的是當地縣令。
可不是以前那些平民百姓,保存屍體對烏野子來說不難,但查死因他就不敢保證了。
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烏野子拿出了龍腦、安息香、花椒等香料,搗碎塗在趙磊的身上,白肖看著怎麽那麽像燒烤呢?
“你要做菜嗎?”
“大人有所不知,這麽做可以防止屍體腐爛。”
“這種東西你帶在身上。”
“這不是快到冬天了嗎?西北苦寒每年都有凍死病死的人,也是草民活最好的時候,吃飯的家夥當然要隨身攜帶了。”
看來烏野子騙人的時候,也下點功夫嗎?香料便宜是便宜,但也是要花錢的。
“死因呢?”
“一刀致命乾淨利落,除了致命傷身上沒有其他傷痕,應該是在趙磊沒有防備的情況之下動的手。”烏野子這個二把刀知道的也就這麽多了,二十多年了他也是第一次沒有胡說。
一刀致命,穿過肋骨直插心髒,這可不是一個文弱書生可以做到的,已經可以確定馬新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