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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日知正好此時回了下頭,看到了牢頭的表情,他心想:“賀蘭敏之是什麽大人物嗎,我倒是沒有聽說過!”
傅貴寶和成自在都沒有說話,他們也看到牢頭的表情了,只因為牢頭的表情實在是太豐富了!
李日知沒有追問賀蘭敏之是誰,而是又問王氏道:“那在你家中,平常和你關系不太好的家人,有嗎?”
凡是大家族,家中人口多了,總會有些不和睦的,既然那個賀蘭安聞很是得勢,而眼前的王氏明顯年老色衰,那麽要說賀蘭安聞家中沒有小妾,李日知是怎麽都不會相信的。
王氏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家郎君大半生蹉跎,隻是近年來才發達的,家裡的人口都是這幾年新添的,時日不長,還沒有誰敢和老身過不去的!”
一旁的傅貴寶聽了這話,立即點頭,他也是大家族出身,家裡狗屁倒灶的混帳事多到數不清,宅鬥嚴重,但如果是剛進門的家人,卻是不敢立即就開始宅鬥的,怎麽著也要熟悉了情況之後才敢。
成自在則面無表情,他和傅貴寶的家境正好相反,所以對於宅鬥一無所知,隻能靠猜!
李日知表情很鄭重的問道:“那麽,賀蘭主事的子嗣當中,有沒有非夫人親生的呢?”
王氏看了李日知一眼,道:“這位小官人,你到底要問什麽?”
李日知道:“賀蘭夫人不可如此稱呼,官人便是官人,不要在前面加個小字!”
“好吧,小郎君,你到底要問什麽?”
李日知皺著眉頭道:“本官是想問,賀蘭主事被害之後,夫人你又身陷監牢,那麽家裡面都有誰受益,這個受益人要和夫人你沒什麽關系,本官就是要問這個!”
不能說是所有情況,但大多數情況下,誰受益那誰的嫌疑就會大些,李日知想問的就是如果賀蘭夫人完蛋了,那麽家裡哪個妾室所生之子會受益,嫡母一般不會對庶子有多好,反過來也不會指望庶子有多孝順吧!
王氏想了想,這才道:“小郎君要問的就是老身家裡,有沒有兒子是小娘養的吧,何必問的這麽文縐縐的,害得老身想半天才想明白。家裡沒有小娘養的,沒女兒,全是兒子,都是老身一人所生!”
王氏出身貧寒,沒受過什麽教育,說話的風格……可以稱之為很豪爽,當初賀蘭安聞也是個窮光蛋,窮光蛋哪可能娶到白富美,能討到老婆就已經不錯了,他自己都不是個知書達禮的,還能指望王氏多麽文靜賢淑麽!
李日知點了點頭,心想:“賀蘭安聞年輕時沒錢,除了王氏也沒有女人肯給他生孩子,等他發達了,年紀也大了,就算有女人肯給他生孩子,他也生不出了。”
李日知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沒什麽可問的了!”
他衝王氏拱了拱手,便和傅貴寶他們出了牢房,留下王氏一個人接著在牢房裡面發呆。
出了大牢,傅貴寶便道:“這個賀蘭家的老太太,腦袋有點兒不大好使,怪不得要拿她當替罪羊,她不入地獄,那地獄得多傷心呀!”
成自在卻道:“師兄,要是她家沒什麽人能得到好處,那會不會是那個賀蘭敏之?不過,既然他家有好幾個兒子,那似乎也論不到賀蘭敏之繼承家產吧,難不成要是判了她殺害親夫,那她生的幾個兒子就不能繼承家產,隻能讓親戚來繼承了?”
忽然後面卟的一聲,有人在笑,三人回頭看去,見是一直跟在後面的牢頭,牢頭笑道:“你們懷疑誰,也不該懷穎賀蘭敏之的,象他那樣的大人物,怎麽可能會在乎這點家產,再說,賀蘭主事之所以能發達,靠的就是賀蘭敏之給他說了好話,謀得了差事,所以各位還是不要瞎猜了!”
牢頭一邊笑一邊搖著頭走了。
傅貴寶一本正經地道:“那家夥看咱們的眼神,分明就是這三個英俊無比的少年,光靠著相貌就可以震驚長安了,但卻非要展示才華,這樣就不僅是震驚長安,而是……”
“而是驚嚇長安嗎?我看那人牢頭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說咱們三個不會破案,只會亂猜,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成自在道。
李日知一直皺著眉頭,心中暗道:“有時候,越是看著不象的人,越是需要好好的懷疑一下才對。”
三個人離了雍州府衙門,李日知道:“我們去賀半安聞的府上去看看,去看看他的家人!”
成自在道:“師兄你還是懷疑他家裡的人吧?”
李日知點頭道:“賀蘭安聞在自己的家裡被害,他家裡的人當然要好好查一查,而且他家的仆人都是新近幾年買來的,更是值得懷疑!”
三人上馬趕往永陽坊,賀蘭安聞的府邸便在永陽坊,這永陽坊地處長安城的西南角,是緊靠西城牆和南城牆一個坊,犄角旮旯,指的就是這個坊。
永陽坊離曲江池很遠,離東西兩市很遠,離著橫穿長安城的所有大小河流都很遠,甚至離著城門也很遠,別看長安城有好多座城門,但永陽坊離著哪個城門都不能算近。
賀蘭安聞是新近才竄起的貴人,屬於爆發戶,底蘊不足,無法在繁華的裡坊購置產業,他要想住進大宅,那隻能是在這種偏僻的裡坊才行,不過他這種突然間富起來的人,應該在暫時一段時間裡,隻關心宅子的大小,要過一段時間後,才會關注地段的。
當李日知到了賀蘭宅子的時候,果然見是一座巨宅,比陳英英在京裡的宅子還要大,並且無論是圍牆還是大門都是極盡所能,裝修得極是豪華,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家有錢似的。
到了府前,李日知下馬,沒等他上前敲門,府門卻忽然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年輕人,相貌英俊,衣著華麗,這年輕人看了眼台階下的李日知三個人,但也隻是看了這一眼,接著便是完全無視,就站在台階上,等著仆人牽來馬,他翻身上馬,在仆人前呼後擁之下,離開了賀蘭安聞的宅子。
李日知等他走了,這才上了台階,看門人見是一名官員,不敢怠慢,上前行禮,李日知問道:“剛才那位公子是誰?”
看門人很是驚訝,忙道:“那是國公爺啊,官人竟不認識?”
李日知心想:“我應該認識他嗎,難不成他是賀蘭敏之?”
傅貴寶卻不在乎,他大聲問道:“他是賀蘭敏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