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在想事情,但傅貴寶卻是一直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他看到尚文彬那副窩囊樣子,心中不禁冷笑。
傅貴寶心想:“這個尚家小廢物,一看就是一個平常被慣壞了,什麽都敢乾,反正出了事兒由家中長輩兜著,可突然有一天他闖了禍之後,發現家裡長輩擺不平,而且長輩也要受他連累,他就傻眼了,完全崩潰了,所以說,這世上最可恨的人就是紈絝子弟啊,一個比一個的廢物!”
他光顧著想尚文彬廢物了,完全忘了他也是富家子弟,也不見得很有奮鬥精神,當然,他現在肯定是比尚文彬強多了,所以瞧不起尚小廢,也屬正常。
傅貴寶看向李日知,見李日知皺著眉頭,象是在想著什麽,他便道:“大哥,現在當務之急是讓尚小廢實話實說,自己腦袋都快保不住了,還用得著顧忌別的什麽!”
成自在在旁邊點了點頭,陳英英卻笑道:“尚小廢,這個綽號倒是起得挺貼切的!”
尚文彬嘴巴不能說話,但耳朵卻還是好使的,聽了別人的諷刺和嘲笑,滿臉通紅,尚大娘隻好撫摸著他的後背,對他道:“兒啊,該寫什麽就寫什麽,要是再不說實話,怕是真的保不住你的性命了啊!”
李日知回過神來,清了清嗓子,他道:“尚小廢,不,是尚文彬,如果是有人威脅過你,比如說如果你敢說實話,就殺了你的母親,或者是殺了別的什麽人,那你一定不要相信,如果你死了,成了替罪羊,那為了滅口,你的母親或者別的什麽人,是一定要死的,你要搞清楚這點,不要上當,雖然你處世經驗不足,但卻不要當傻子,不要反害了你的母親,或是別的什麽人!”
尚文彬剛才的表現很是猥瑣,他現在的樣子想高大上也不可能,除了他的母親尚大娘之外,堂上沒有人能瞧得起他,可李日知這麽一說,尚文彬明顯一愣,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劉秀雅!
其實,大家都能看出來,必定是劉秀雅威脅了尚文彬,楚強志很有鼓勵尚文彬的意思,不過,他覺得與其問尚文彬,不如嚴刑審訊劉秀雅,隻要把劉秀雅打得招供,那麽尚文彬自然就能說實話了,審案靠打,這是楚強志的不二法門,也是這時天下大多數官員審案的手段。
但尚文彬聽完這話之後,尚大娘也說話了,她倒是沒有講什麽大道理,隻是道:“兒啊,你要是死了,娘也活不下去了,別人威脅不威脅的,對娘也沒有什麽大用,隻有你活著,為娘也才能活著啊!”
這一句話,由別人說出來,尚文彬沒什麽感觸,他本來也不是一個能把別人的話放在心上的人,可他的母親這麽一說,尚文彬立即就哭了出來,他誰都可以不在乎,唯獨不能不在乎母親!
哭了幾聲,尚文彬提筆開始寫起經過,他的文筆不好,但寫經過這種事也不需要太好的文筆,隻要能讓人看懂就行,就算有錯別字都無所謂,反正別人看不明白可以猜,而且還可以問。
李日知站在尚文彬的身後,看著他寫,尚文彬倒是沒有向他撒謊,因為最開始的部份,也就是前半份的情況,確實和尚文彬告訴他的一樣,他和王豔雪有私情,每每私會,玩樂得不亦樂乎。
不過,尚文彬是個紈絝子弟,就是圖個玩得開心,他可沒有想過要娶王豔雪,當然王豔雪也沒有想要過嫁給他,畢竟王豔雪是楚強遠的妻子,楚強遠可是當官的,而尚文彬除了年輕一些,鮮嫩一些之外,狗屁的本事都沒有,王豔雪怎麽可能跟楚強遠“和離”,然後跟了尚文彬呢!
正是因為這樣,兩個就是在一起玩玩,所以王豔雪和尚文彬的關系非常好,沒什麽利益衝突,自然就能好好相處。
可是有一天,在王豔雪家後面的小巷子裡,尚文彬無意當中看到了劉秀雅,當時劉秀雅正從王豔雪的家裡出來,正要回自己家,走的就是後花園的小門,而王豔雪正在送劉秀雅。
尚文彬看到了劉秀雅之後,立即驚為天人,其實劉秀雅長得也沒有多麽多麽的好看,隻不過王八看綠豆,隻要看對了眼兒,那看誰誰就是天人,甚至賽過天仙!
尚文彬當時正想去找王豔雪,在正好碰上了外人劉秀雅的時候,他隻好裝成是晃晃來晃晃去,然後轉身離開,畢竟能來這條小巷子的人,基本上都是來這裡大小便的!
尚文彬轉身離開,他還聽到後面的王豔雪在為他遮掩,王豔雪當時說道:“這是個來巷子裡大小便的家夥,幸虧看到咱們之後,他肯自動離開!”
華陰縣裡沒那麽多公共的茅廁,普通百姓要是急了,找個小巷子就鑽,解開褲子就解決,而王豔雪家和劉秀雅家之間的小巷子,更是重災區,味道難聞之極。
劉秀雅也以為尚文彬是來方便的,她皺起眉頭,道:“這個人長得惡心,做的事也是這麽的惡心,下次要是再見到他,定不輕饒!”
劉秀雅的娘家可不是好惹的,要是她較起真來,說要不輕饒尚文彬,那尚文彬就一定會受重傷!
而劉秀雅的這句話,竟然也讓尚文彬聽到了,當時尚文彬大怒,象他這樣的少年公子,仗著家裡有錢,幹什麽事兒都敢乾,又一直有母親幫他擦屁股,所以他也不了解,甚至是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他不能惹的人。
對於尚文彬來講,象王豔雪這種官員的妻子,都能讓他給玩了,劉秀雅這樣的女人他有什麽不能玩的,而且為了報復劉秀雅,他還要強行地玩了這個女人!
所以等王豔雪把劉秀雅送回了家後,尚文彬立即就返了回來,又來找王豔雪,王豔雪把他給接了進來,兩人去了臥室,玩樂了一番。
事後,尚文彬便問了劉秀雅的事情,王豔雪算不上是深宅婦人,但對於外面的事情也不是特別的了解,她和劉秀雅認識,隻是因為是鄰居的關系的,以前並不熟,而劉秀雅和她聊天,隻說她丈夫金家舒的事,當然王豔雪也隻是談她的丈夫楚強遠的事情,兩個人的娘家,都沒有提過,所以王豔雪並不知道劉秀雅娘家有什麽樣的人。
聽尚文彬問起,王豔雪隻能答出劉秀雅是個商人的女兒,然後又嫁給了金家舒這個商人,家裡面似乎沒有什麽官府的背景,而且金家舒長年在外面經商,在長安城裡還有宅子,聽說還養了小老婆在外面,所以很少回家,現在金家裡面隻有劉秀雅一個人居住,仆人也隻有兩個仆婦。
尚文彬聽了之後,覺得原來劉秀雅是個商人之婦,又是商人之女,那比他家還不如,他家可是大地主,從階級層次上來講,他的家庭是高於劉家和金家的,不過,他也不是那種性情縝密的人,所以劉家是幹什麽生意的商人,他便沒有問,當然金家的他能稍稍知道一點,好象是做掮客的。
掮客是指替別的商人介紹買賣,從中賺取傭金的商人,這種商人在市井當中挺常見的,在唐時身份不是很高,所以尚文彬見到的這種掮客,都是混得不太好的人,他便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輕視。
但事實證明,尚文彬事後被修理,差點兒被整死,真是不冤枉,他就是活該!他也不想想,做掮客能做得有這麽大的宅子,還能在寸土寸金的長安有宅子,那麽這個掮客會是一般的混不下去的小商人嗎?那麽和金家舒結親的人家,會是一般的小商人嗎?
這些尚文彬統統沒有搞清楚,但有一點他搞清楚了,就是他要玩了劉秀雅,並且是強行的玩了,這樣才夠刺激,他還打算在征服劉秀雅的時候,問劉秀雅還敢不敢說自己惡心了!
這是一個紈絝子弟的臆想,並且把這個臆想說給了另一個隻知享樂,且沒有什麽見識的女人,這個女人就是王豔雪。
王豔雪聽了尚文彬的話之後,猶豫了一下,她怕萬一劉秀雅吃了虧,不顧一切的把事情抖了出來,被楚強遠知道自己給他戴了綠帽子,那麽她自己也會完蛋的,尚文彬的要求是很有風險的。
不過,尚文彬為了達到目地,當然是連說帶勸又加上哄,說劉秀雅肯定不敢把事情抖出來的,她隻能吃啞巴虧,否則她還想不想做人了,這事兒肯定行,沒問題的!
王豔雪架不住尚文彬又是撒嬌,又是使小脾氣的,這樣的小情郎還是滿招人兒疼的,所以王豔雪也就一時糊塗了,答應了尚文彬。
找了一天,尚文彬先到了王豔雪家裡埋伏,然後王豔雪把劉秀雅給叫了來,騙她喝了不少的酒,結果劉秀雅就醉了,醉倒之後,尚文彬就出來了,把劉秀雅往床上一扔,然後他就上去造孽,等劉秀雅醒過來,木已成舟,後悔痛哭,統統都來不及了。
尚文彬得償所願,感覺心情舒暢,便向劉秀雅許下了許多的承諾,比如說什麽要娶劉秀雅為妻,他是真心喜歡她,等等,諸如此類的屁話,反正說得非常的情真意切,連他自己幾乎都相信了,甚至把王豔雪都給騙住了,還吃了點兒飛醋,還管尚文彬要首飾,算是謝謝她出力幫忙的酬勞,尚文彬一一答應。
但因為就是他的承諾太象真的了, 所以劉秀雅竟然相信了,劉秀雅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但她偏偏對於女人被男人佔了便宜這方面,並沒有什麽太仇恨的地方,這便是一個讓人奇怪的地方了,但是因為什麽,劉秀雅沒說,尚文彬當然也就不知道。
劉秀雅對尚文彬說,當然兩個人是私下說的,王豔雪並不在場,兩個人以後又有了幾次私會,劉秀雅就對尚文彬說,不如把金家舒給弄死,這樣便能繼承金家舒的家產了,然後劉秀雅改嫁尚文彬,兩個人做長久夫妻,這樣豈不是能永遠快樂了。
這女人的情格頗有些分裂,既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從她寫的字上就能清楚的看出這一點,但又對男男女女的事情並不在意,這也就罷了,她對於殺人的事,也不是那麽在意,似乎從小看慣了似的,這不就讓人感到奇怪了麽!
尚文彬隻是一個紈絝子弟,而且家中還沒有什麽深厚的背景,讓他勾引一下女人,他還可以,甚至想對別的女人用強,也還得要人幫忙,他就是一個被慣壞了的富家子弟罷了,讓他殺人,他哪敢啊!
可尚文彬敢不答應,劉秀雅就翻臉了,而這時候,尚文彬才知道這個女人的娘家是幹嘛的,做的是什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