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自若一進公司,就感覺氣氛怪怪的。
每個人都一張嚴肅臉,腳步匆匆來去如風,這和水墨娛樂平時的畫風完全不一樣好嗎?
隨手拉住個熟人問問發生了什麽事,結果人家就伸手往上一指,其它啥也不說。
猜謎啊?你要伸個中指我就知道是啥意思,食指……恕小女子才疏學淺,猜不出來!
不過秦自若估摸著,臨時取消行程召喚她們回公司應該和這事有關。
乘電梯到三樓,電梯門一開,秦自若就看見她的隊友們三兩成群地等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外,見她到了,和她關系最好的黃美依噔噔噔跑了過來。
“若若,若若,你知道嗎?”一把抓住秦自若胳膊,黃美依迫不及待地想和自己的好閨蜜分享剛剛聽到的八卦。
所以說完全沒必要去猜,有這麽個八卦電台屬性的閨蜜,費那個腦細胞乾嗎?
四下看了看,黃美依湊近秦自若耳邊:“聽說今天有人在辦公室潑了老大一臉咖啡……”
“啥?”秦自若以為自己幻聽了,還有人敢潑李學明那個暴君咖啡?厲害了我的哥,請收下寶寶的膝蓋!
“據說是秀言的狂粉,”說到前隊友,黃美依的表情有些複雜,“因為秀言退隊的事懷恨在心,混進公司報復。”
“那這人現在……”
黃美依扁了扁嘴:“就算狂粉那也是粉絲,咱們老大能拿人家怎麽樣?還不是送派出所走個過場就完事。”
“好啦,好啦……”秦自若知道閨蜜氣不過老板對旗下明星和粉絲的差別待遇,隻是這種事怎麽說呢,你覺得商店老板能對服務員和顧客一個態度嗎?
兩人一邊聊一邊走到隊友身邊,桑妮和崔英男笑著和秦自若打了招呼,靳小燕、余莉莉和蘇仙兒紛紛點頭示意,隻有正和蘇仙兒說話的林小璐背過身去,似乎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秦自若的眼神暗了暗,這丫頭曾經是最願意和自己玩鬧的那個,結果現在……
這一刻她忽然有點羨慕那個進了局子的狂粉,她也好想潑辦公室裡那人一臉咖啡,要不是他,super girls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秦自若當然不會知道她羨慕的那人,就是總氣得她半死的林白。
此時的林白正坐在審訊室裡錄著筆錄。
“姓名。”負責錄筆錄的是一個中年警察,下巴上的胡子也不知多久沒刮了。
“我想打個電話。”林白笑眯眯地提要求。
“這位先生,你這就是普通的民事糾紛,對方都不準備追究了,隻要錄完筆錄就可以走,真不用叫人找場子了。”所以說最討厭這幫有背景的了,動不動就打電話,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工作了?
“我想打個電話。”林白重複。
“打吧,打吧。”中年警察把筆一扔,他不管了!
十幾分鍾後,中年警察懵逼了,一大群中山裝男把審訊室給圍了,這年頭關系戶都敢叫人圍攻國家司法機關了嗎?
中山裝男領頭的是個帥哥,劍眉星目,面白唇朱,看到他之後中年警察心中由衷升起一股感歎:唉,這張臉不被包養可惜了!
可惜中年警察取向正常,男人臉再白也不是他的菜,尤其是這小子進了審訊室直接坐到林白對面,連正眼都沒給他一個!
那是老子的位置!被擠到一邊的中年警察內心是崩潰的。
好在小白臉的手下沒有無視他,遞給他一本黑皮的證件:“國安辦事,
請您配合。” 國安了不起啊?好吧,國安是了不起,雖然沒有直接從屬關系,但是誰都知道人家是可以調動公安甚至軍隊協助工作的,畢竟國家安全重於一切嘛!
那個潑人咖啡的男人到底是什麽人?一個電話就叫來這麽多國安,難不成是特工?可是特工沒事去娛樂公司潑人老板一臉咖啡算怎麽回事?難道是特工和大明星不得不說的故事?
中年警察腦洞越開越大,一臉茫然地被國安人員請了出去。
最後審訊室裡只剩下林白和小白臉,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笑了起來。
小白臉隨手拿起中年警察忘在桌上的香煙和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顆,抬頭示意林白。
“不抽。”林白拒絕,看著對面吞雲吐霧的小白臉道:“韓政,每次看你抽煙我都有種違和感,長成你這樣的不都應該是不食煙火被人供起來的嗎?”
“少來!”小白臉韓政白了林白一眼,“當年也沒見你供著我,搶我吃的比誰都狠!”
“嘿嘿。”林白尷尬笑,“那不是光想著你不食煙火了麽?”
回應他的是一根中指,韓政一口氣把一根煙吸到過濾嘴,目光透過吐出的煙霧落在了遙遠的某處。
“沒想到咱們真的出來了。”他說。
“是啊。”林白靠在椅背上,目光和韓政一樣複雜,“還以為沒有終點呢,沒想到就那麽結束了……”
韓政笑了:“怎麽,你舍不得?”
“鬼才舍不得!”林白歎口氣,“就是有點替隊長和禽獸他們可惜,只差最後一個世界就可以出來,偏偏……”
“這就是命吧!”韓政又點燃了一根香煙,“就像一直手黑的你最後通關能抽中大獎一樣。”
聳聳肩做了個N瑟的表情,林白繼續問道:“那他們的家人……”
韓政冷笑:“你也不是不知道,遊戲選擇的都是從這世界消失也沒人在意的人,禽獸是孤兒,教授離家出走了五年也沒人找過,小K更是被自己親生父母賣給了人販子,隊長倒是曾經有家,可是現在人家前妻再婚好多年,女兒叫別人爸爸,估計也不記得自己還有個親生的爹了!這樣的家人,我真的沒心情去為她們做點什麽!”
韓政這話說得有些偏激,林白卻沒有反駁,因為韓政有句話沒有說錯,他們這些人都是無人在乎的孤魂野鬼,唯一的區別隻是大多數人都葬送在遊戲裡,而他們三個僥幸活著出來了而已。
所以盡管憑著通關獎勵混得風生水起,他們還是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根,韓政在把現實當成遊戲中的一個世界攻略,小K滿世界花式虐強者,而林白自己則更願意宅在家裡寫劇本。
或許對於他們三個來說,遊戲從來不曾結束過吧!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韓政又是一口抽盡一根煙,把煙頭丟在地上用腳狠狠碾滅,“李學明怎麽得罪你了?要把他往死裡整。”
林白無辜臉:“我就潑他一臉咖啡……”
“少來!”韓政嗤之以鼻,“被你當面懟過的人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嗎?要我提醒你一下美國黑手黨菲爾特家族是怎麽滅門的嗎?RB那個三井橫夫現在還沒回復意識吧?你就說你想李學明怎麽死。”
“我沒想他死啊。”林白眨眨眼,“又沒什麽仇什麽怨,我乾嗎要弄死他?”
韓政一臉不信。
林白苦笑:“真想讓他死,還叫你來幹什麽,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他死得你們查不出任何異常。”
“就知道你小子沒事肯定不會找我。”第三根煙點燃,“說吧,怎麽搞。”
“那就看你了,反正我不希望李學明以後繼續插手水墨娛樂的事。”
韓政表情古怪地盯著林白看了半晌,才問道:“我說你小子不會真和那個景秀言有關系吧?”
“啊?”林白懵逼地看著韓政,小夥兒你是從哪兒看出我和景秀言有關系的呢?
“別裝了,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我還能說什麽‘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啊?”韓政擠眉弄眼,那張小白臉就算做出這種表情還是一個字――帥!
你沒說嗎?你特麽都加了引號強調了好嗎?!林白好想把這貨嘴上叼的煙搶過來按在他臉上,可惜武力值差距大了點,所以想想就好,行動還是算了吧!
“我真不認識什麽景秀言……”林白無力地辯解。
“你這麽說可就沒意思了啊。”韓政叼著煙掏出手機開始翻資料,“今年下半年,景秀言一共出境十一次,除了一次飛往巴黎的行程之外,其余十次目的地都是美國……”
說到這裡,他瞥了林白一眼:“……你是住在美國沒錯吧?”
“美國那麽大,又能說明什麽?”
韓政手指夾著煙指了指林白,一副“你就不見棺材不掉淚吧”的表情:“七月二十日,景秀言前往洛杉磯拍攝個人綜藝,為期三天,這段時間你在哪兒?”
林白張了張嘴,無話可說,他在洛杉磯……
“八月二日,景秀言飛赴紐約拍攝雜志封面,你在哪兒?”
紐約……
“八月十七日,景秀言隨隊再次飛往洛杉磯參與演唱會,你在哪兒?”
洛……杉……磯……
林白舉手打斷了韓政繼續念下去,他現在隻想問問景秀言,其實你是哥的迷妹吧,怎麽哥到哪兒你就去哪兒?!
“我說這是巧合,你信麽?”別說韓政不信,要不是林白就是當事人,他也不信倆人沒關系啊!
“我信。”韓政嘴上說信,臉上表情完全是“我信你個鬼”,“那咱們再說說你。”
“我?”林白繼續懵逼,這裡面還有他的事兒呢?
“從遊戲通關以後,你小子就躲在美國,八年多沒回來了吧?”韓政鄙視地看著林白,“結果景秀言這邊一出事,你就屁顛屁顛地跑回來,還高調地上門潑她老板一臉咖啡,指著鼻子告訴人家你是為誰來的,這還不算完,還要讓人家老板失業!”
“都折騰到這種程度了,你告訴我其實你不認識景秀言,是不是以為我傻?”
你不傻!你可聰明了!林白發現自己沒辦法和這個聰明人溝通,對付這種人就不應該和他扯,簡單粗暴就好,比如說:“閉嘴!趕快辦事!”
“哦……”
所以說,小白臉都是受,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