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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戰國――常磐紅葉》第539章 冥婚
  至親去世的痛苦,往往不在臨終前,而是在之後某個睹物思人的節點爆發。

  雨秋平今天終於明白了這句話。

  他本以為,淺井長政走完了他自己選擇的武士之路,殉城而死對長政來說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想通了這一切的雨秋平,認為自己真正地像個戰國武士了一樣,已經看淡了生死。

  可是在看到自己坐下的白馬琵琶,看到了他和淺井長政一起喝過酒的酒館,看到了哭成淚人的阿市和她的三個女兒,過往的一幕幕卻都浮現在了眼前。雨秋平隻覺得胸中一陣陣沉悶卻無法化解,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流不出來。他忽然感到一陣陣的徒勞和無力,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奮鬥了這麽久,想要改變自己最好的義兄弟的悲劇命運,最後卻發現不過是一場空。

  不僅自己無力改變這結局,甚至連他去改變這結局的初衷都是錯的。因為一個人的命運的好與壞,並不是由他人來評價的,而是由那個人自己決定的。對於淺井長政來說,或許為了道義而死就是他最好的歸宿。雨秋平努力想讓他活下來,想改變他的歷史軌跡,不過是違背長政本人意志的一廂情願,不過是一個穿越者的自私之舉。

  世間的一切,莫非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那我這個穿越者,在這裡努力又是為了什麽?

  ·

  好吧,還是有一些意義的。

  宇智波青岡和他的精英上忍團隊冒著生命危險,終於把淺井長政的幼子給救了出來。雨秋平不敢讓他們在這裡多待,而是把孩子立刻轉移走。知道這件事情的,除了雨秋平就只有阿市了。雨秋平知道,阿市也是明白輕重的人,肯定會守口如瓶。

  果然,宇智波青岡他們前腳剛走,織田信長就開始在城裡搜尋淺井長政下落不明的幼子了。他們翻遍了小谷城的每個角落和每一個人家,想要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卻是一無所獲。

  織田信長清楚,阿市絕對知道幼子的下落,不過她卻死活不肯說。因為如果幼子真如阿市所說的那樣已經殉死,那阿市的表現卻不會是這樣。然而,阿市現在已經因為淺井長政的離開而悲痛過度,整個人的精神也有些恍惚,疼妹妹的織田信長也不敢多做逼問。

  於是,他轉而找到了另一個重大嫌疑人——雨秋平,如果淺井長政真的想將幼子悄悄送出去,雨秋平肯定是他的聯絡人選。

  “在下不知道。”雨秋平在聽到織田信長的問題後,有些惱怒地反問道,“怎麽?主公要趕盡殺絕,絕人後嗣不成?”

  “怎麽?不行嗎?朝倉家是什麽樣的下場你沒看到嗎?”雨秋平的表現騙過了織田信長——織田信長覺得雨秋平既然如此憤怒,那麽此事大概和他無關了。“對了,長政的遺體呢?”織田信長頓了頓,提起了另一個話題,“被埋在燒塌了的天守閣裡了嗎?”

  雨秋平聽到這句話,隻覺得渾身上下瞬間汗毛倒豎,一陣冷汗沁出額頭。他猛地轉過身,用近乎凶狠的眼神逼視著織田信長,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給嚇了一跳。

  “主公…”雨秋平渾身上下都在顫抖,連語調都變得有些詭異,因為織田信長的話讓他想起了前世歷史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人骨酒杯”——暴虐的織田信長在攻破了小谷城後,把朝倉義景、淺井長政和淺井久政的頭骨刷上金箔,拿來作酒杯,宴請在座的武士們。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如果您敢對長政的遺體做了什麽事情的話,

在下為此做出什麽反應,請您也不要意外。”  “你在威脅余?”織田信長聞言,兩道劍眉頓時繃了起來。

  “是的。”心中的惱怒讓雨秋平一時間也失去了理智,毫不畏懼地朗聲道。他自己沒有感覺到,但是織田信長卻是渾身一震——他從他這個一貫溫文爾雅的下屬身上,察覺到了一股幾乎是難以遏製的凌厲殺氣。這突如其來的殺氣讓織田信長為之一愣,最後輕蔑地一笑,揮了揮扇子,似乎是在說“此事作罷”一樣。

  “對了,阿市就托付給你照顧一段時間吧。”織田信長忽然轉變了話題,低聲道,“她倒是有點脾氣啊,余說話也不理,讓她吃飯也不吃,這樣下去身子要垮。你以前和她關系不錯,又是那淺井長政的義兄,看起來你那小子和茶茶關系也挺好,就麻煩你了。”

  “好了,帶著你的人快滾吧。”說完了剛才那一長段有些溫柔、不符合織田信長自己人設的話,後者有些羞恥地用髒話掩飾道,“別再讓余看到你!滾!”

  ·

  5月17日,雨秋平率軍返回了領地。在把憔悴到不成樣子的阿市和三個女兒在楓葉山城的天守閣裡安頓好了之後,他就要開始著手處理那場大戰的善後事務了。

  他先是去看望了重病臥床的水原子經,後者在一一上門慰問他所在的連隊陣亡士兵的家屬後,就因為過於自責和內疚而病倒了,一病已經好幾個月,才終於見好。

  “那一仗真是多虧你了,沒有常磐備第二連,全軍上下都是死路一條。”

  “殿下,子經自問對得起您和雨秋家,可是對不起那麽多兄弟們的家屬啊。”水原子經努力從床上支起身子,向雨秋平行了個禮,同時近乎悲憫地低聲道,“那麽多兄弟…他們上有老下有小…結果…”

  “他們的家人責備你了嗎?”雨秋平明白水原子經的不容易,“是我不好,我應該親自去為這次的指揮失誤帶來的重大傷亡道歉的,不該讓你們去承擔。”

  “沒有啊,沒有一戶人家責備在下,這才是讓在下最難受的地方啊。”水原子經說到這裡,淚水再次從這個漢子的眼裡淌了出來,臉上的刀疤是那樣觸目驚心,“他們都說紅葉殿下厚恩,說在下待他們部下很好。他們一個個哭著說他們的兒子戰死沙場,也算是為雨秋家盡忠了,也算是對得起殿下和在下。可是他們越是這樣,在下心裡越難受啊,他們哪怕罵罵殿下也好啊!還有人推辭在下給的撫恤金,可是沒有撫恤金那些孤兒寡母該怎麽活啊!就算是有了這筆撫恤金,以後的生計也不好辦啊!”

  “這個我已經在想辦法了。”雨秋平拍了拍水原子經的肩膀,“我不會讓我們雨秋軍的兄弟們在戰場上拚命時,還要有身後事的顧慮。我已經在和親兵衛、吉兵衛商量了,打算把撫恤金的金額加倍;再開設一系列學堂,讓烈士的子女免費入學,把他們培養成才,以後好掙錢養家。”

  “如此,子經替常磐備第二連陣亡的兄弟們多謝殿下了。”水原子經不顧雨秋平的反對,努力支撐著身子給雨秋平行了一個大禮,“這樣,在下也能對得起那麽多酒泉下的兄弟了。”

  ·

  水原子經的話讓雨秋平的心很是沉重,他又去看望了穴山信實的家屬。作為本次出征,紅葉軍陣亡的最高級別的武士,他的死令雨秋家無數人都是心痛不已。他是知立城那兩百多奴隸之一,從今川家時期就一直擔任雨秋家的騎兵統領,南征北戰立功無數,在軍中也有很高的威望,和雨秋平以及一眾將官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結果他就這樣不幸離去,死前還沒有娶妻留後,隻留下一對年邁的父母,穴山家以後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雨秋平站在穴山家的家門口猶豫了好久,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穴山信實的父母。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居然從屋內聽到了井伊直虎的聲音。

  他詫異地敲門進去,發現井伊直虎正在水盆裡洗著毛巾,同時陪穴山家的二老聊天。

  “井伊夫人?”雨秋平見狀一愣,低聲問道,“你怎麽在這裡?”

  “是穴山夫人。”井伊直虎搖了搖頭,向二老告了聲抱歉,隨後就示意雨秋平出去和他說。等到走出屋外,雨秋平立刻詫異地問道,“你剛才說穴山夫人…是?”

  “殿下沒有聽錯,經二老允諾,小女子已經嫁給穴山大人了,現在是穴山家的女人了。”穴山直虎十分坦然而平靜地答道,“是穴山大人的妻子。”

  “可是信實他…”雨秋平的話卡在喉嚨裡,半天都沒能說出來,不明白穴山直虎在想什麽。

  “殿下直說無妨, 武家馬革裹屍早應有覺悟。”穴山直虎搖了搖頭,低聲道,“穴山大人的一片心意,小女子又怎會看不明白?他等了我十三年未娶,這份道義債無論如何也是還不清了。只能用余生侍奉二老,死後在同他行夫妻之禮吧。”

  “可是…”雨秋平還是感覺有些不好,雖然穴山信實是他的好兄弟,他打心底裡希望穴山信實能和井伊直虎終成眷屬,可是眼下穴山信實已經離開,井伊直虎豈不是連洞房都沒入就要開始守寡?

  “反正都已經為一個故人守寡了十幾年,再守一次又何妨?更何況比起那位大人,穴山大人才是真心愛我,我也對他有一份情愫在。”講到這裡,穴山直虎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神色,“是我因為井伊家的使命對不起他。”

  “那虎松呢?”雨秋平聽到“井伊家”三個字後,一下子回過神來。之前井伊直虎拒絕穴山信實時,一直是以“井伊家不可絕嗣”為理由的。

  “虎松還會繼承井伊家的家名,這樣在下就算是完成了對井伊家的義務。而在下自己則嫁給穴山家,報答穴山大人的情義。等到日後,會為穴山大人收養一個養子,也把穴山家的家名傳下去。”穴山直虎抬起頭,望著滿天蒼穹,用有些感慨的聲音歎道,“可能我這一輩子,只能與幽冥作妻吧。”

  “有什麽我能幫上的地方嗎?”雨秋平愣了良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終於還是隻說出了這句話。

  “在下鬥膽,勞煩殿下為虎松元服吧。”穴山直虎朝著雨秋平盈盈一禮,“這也是穴山大人最後的遺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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