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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戰國――常磐紅葉》第419章 天皇
  永路十一年(1568)10月7日,三好家和聯軍在京都展開了一場舉世矚目的大決戰——京都合戰,近4萬戰兵在此一決生死。三好長慶為了吸引聯軍進攻,在清晨主動放棄了戰略要地音羽山,誘使聯軍將大量的兵力投向了京都和二條城的方向。在聯軍苦戰一個上午,終於奪下京都後,三好義賢卻犯天下之大不韙,一把火燒了京都,使得聯軍陣腳大亂。中午時分,三好長慶和十河一存發動反攻,重奪音羽山。鴨川以西的聯軍猝不及防,倉促回援時,卻遭遇三好軍從音羽山上橫掃而下的攻擊,被一舉擊潰。索性織田家的重臣雨秋平率眾扼守南禪寺,擋住了三好家的追擊,讓聯軍大部得以安然撤退。

  然而,就在聯軍敗北之際,三好家的盟友松永家卻突然反戈一擊。他趁著三好家主力雲集京都,偷襲了三好家的本城飯盛山城,還火燒了三好家的糧倉。三好家措手不及,隻得倉皇退軍,聯軍則得以進駐京都。

  ·

  飯盛山城是近畿數一數二的重鎮,人口繁多,商業發達,地理位置優越,周圍還有著大量適合耕種的農田,同時戰略位置也十分重要。如果飯盛山城在三好家手裡,三好家的河內、和泉、攝津就可以連成一片。反之,河內和泉就會被切割開來,成為飛地,只能通過瀨戶內海上的海道與三好家本土聯系。

  這樣的一個含進嘴裡的肥肉,松永久秀怎麽會把它吐出來呢?

  直到現在,雨秋平都沒有想明白。但是他還依稀記得,林秀貞聽完條件後,立刻就用眼神示意織田信長答應下來。隨後,滿意的松永久通就和織田信長簽署了結盟誓約。隨著作為信號的狼煙在聯軍大營內緩緩升起,飯盛山城也燃起了巨大的火光——那是松永久秀在焚燒三好家的糧草。

  一切正如松永久秀所料,糧草被燒的三好家無可奈何,隻得從京都撤離,急行軍前往播磨。在路上,十河一存看到自己身邊的三好長慶居然還在微笑,不免有些惱怒地低聲問道:

  “大哥,被坑得這麽慘,你怎麽還笑得出來?”

  “這本就是一場豪賭,想把麻煩的事情一口氣解決。最後賭輸了,那股追悔莫及的感覺,也是賭博中最值得品位的一部分啊。而且彈正一貫就是反覆無常的人,疏忽了他的動向,也是我們自己的失策,怨不得人啊!”三好長慶似有些陶醉地望著天上的雲,緩緩地躺在了馬背上,高聲笑道。

  “自從九年前在賭場裡遇到了那雨秋紅葉,大哥整個人都變了。”安宅冬康似乎同樣沒把大敗放在心上,也是笑著調侃道:“莫非那小子有關‘人不要活在面具下’的那番話說到大哥心坎裡了?之前一直謹小慎微的大哥,越來越活回小時候帶著我們一起賭博的那個大哥了啊!”

  “大哥,三哥,你們?”十河一存被三好長慶和安宅冬康的態度弄得有點蒙,左手的傷口都要氣得迸裂了。

  “其實這也未嘗是壞事。”三好義賢拍了拍他們一貫急脾氣的四弟,寬慰道:“攝津池田,播磨赤松,土佐長宗我部。這三條蛀蟲一口氣冒了出來,我們剛好一口氣解決。”

  “除了長宗我部,其他的都是易於之輩。”十河一存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但是京都就這樣白白讓給了那將軍,實在令人生氣。”

  “京都又無所謂,那裡是是非之地,鬥爭不斷。織田信長代替我們成為了全天下眾矢之的,他馬上就會嘗到被包圍網攻擊的滋味了。

”三好義賢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東邊的方向,“而且有一個同床異夢的彈正就在京都南邊,你猜織田信長能有幾天舒服日子?”  “叛徒。”十河一存聽到松永久秀的名字,就十分惱怒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三個兄長看到他疾惡如仇的樣子,都是相視一笑。

  “唯一的麻煩,就是飯盛山城。”安宅冬康皺著眉頭,有些不安地摸了摸坐下馬的鬃毛,“飯盛山城一丟,本願寺又和我們鬧翻,河內和和泉就已經成了飛地。想要聯絡他們,必須要靠著我的水軍了。”

  “沒事,織田信長的領地被隔在山城國和大和國東邊,而彈正和那將軍又互相敵視。各方勢力彼此牽製,沒法拿河內和和泉怎麽樣的。”三好長慶猛地從馬背上直起了身,“好了,別抱怨了。先把攝津徹底壓製了,然後再重整兵力,把飯盛山城打回來!”

  ·

  10月8日,三好家退兵後,聯軍也進駐了燃燒著的京都和二條城,並開始滅火。據說,朝倉義景在得知三好家撤退後,本來還想折返回來。但是一向愛面子的他拉不下臉來,畢竟都已經私自撤退了,發現打贏了再回來實在太尷尬,就直接從琵琶湖東岸回越前了。

  等到聯軍抵達京都時,織田信長立刻派人去接晴明神社裡的天皇和宮卿一行人。今年已經50歲的正親町天皇在看到上洛軍的旗幟時,居然赤著腳親自跑了出來,讓前田利家等幾個人負責去迎接的人好是尷尬。

  天皇和宮卿們在昨日突然被三好義賢派人請出京都,轉移到這晴明神社裡。隨後,京都就被付之一炬,周圍喊殺聲不斷,更是讓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們驚恐不已。然而,三好義賢當時隻給了他們當天的口糧,第二天三好家就已經急著撤退,沒有人再來管天皇了,吃的也沒了著落。天皇本來想前去二條城避難,可是整個京都周圍由於戰亂滿是流離失所的居民,其中還混雜著不少強盜正在為非作歹,眾人不敢踏出晴明神社,隻好瑟瑟發抖地在裡面等著。期間,有一夥強盜還襲擊了晴明神社,發現正是天皇陛下被困在這裡後匆忙跪下請罪,還給天皇留下了一些食物。然而,這些東西哪裡夠這麽多人填飽肚子,等到聯軍來接他們時,天皇和宮卿們都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了。

  天皇自從幾百年前倒幕失敗後,就一直被剝奪了權柄,像是傀儡一樣控制在京都裡。原本屬於天皇的領地和禦料地也早已被亂世中的強勢大名吞並,天皇的收入也沒了著落,只能靠著京都的控制者足利幕府給予或者是外邦的大名進貢。

  然而,隨著足利幕府也逐漸失勢,近畿動蕩不斷,天皇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難過。三好家控制時期,天皇和宮卿們還勉強活得不錯,雖然平時吃不上什麽好東西,但是逢年過節還是有佳肴品嘗。每到這個時候,所有的皇室和宮卿都會把矜持和禮儀拋到九霄雲外,敞開肚皮拚了命地大吃大喝,還曾經有人因為這個撐到走不了路。

  不過,等到了三好家退出京都,松永久秀執掌山城後,進貢給天皇和宮卿們的錢糧就日益縮水。為了維持皇室上下和那麽多宮卿的開支,天皇甚至不得不把京都禦所內祖傳的字畫和瓷器交由宮卿出去賣,或者是把宮卿打發去各地出使、當食客來混吃混喝。

  拮據的日子讓天皇老人家養成了精打細算的好習慣,拚了命省下的錢都被他小心翼翼地存在皇宮裡,以備不時之需。然而,這一切都被三好義賢的大火給摧毀了。他們賴以安家的京都禦所,他們生活開支的主要來源的那些瓷器和字畫,還有那些可憐的天皇拚命省下的錢,都在大火裡付之一炬了。

  當聯軍迎接天皇的車隊路過皇宮時,天皇看到燒成灰燼的京都禦所,居然跪伏在地上放聲大哭。聞者傷心,見者落淚。雖然天皇已經失去權柄幾百年,但他畢竟是所有日本人心中不可動搖的信仰,見到他這麽落魄,大家心裡都是百感交集。織田信長立刻承諾,說是要替天皇重修皇宮和二條城,還保證會按月進貢足夠的錢糧給天皇。天皇和足利義輝聞言甚是感動,天皇賜予了織田信長從五位下·彈正少忠的官職,而足利義輝也願意把足利幕府的征夷副將軍一職封給織田信長——這是比松永久秀的管領還要高的職務,也是曾經的幕府將軍授予過今川家的恩典。

  然而,耐人尋味的是,織田信長接受了天皇下賜的官位,卻拒絕了足利義輝的副將軍。

  ·

  雨秋平在得知此事後,就一直在思索織田信長此舉的深意。不過,他周圍的幾個人似乎對此漠不關心,而是在議論天皇的處境。

  “天皇他老人家也是有夠慘的啊。”前田利家和雨秋平等人正坐在京都一個被燒毀的斷壁殘垣上,看著不遠處天皇的車駕緩緩經過。

  “讓天皇陛下遭遇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武家之恥。”森可成看著天皇和宮卿們的境遇,雙眸中竟然已經有淚水在打轉,“太慚愧了。”

  “唉…”塙直政聞言也是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連平時一貫沒大沒小的池田恆興和佐脅良之幾個人,居然此刻也是沉默無語。的確,在每一個日本心中,天皇的地位都是那樣神聖。

  雨秋平忽然發現,淺井長政一直沒有發表見解。一般遇到這樣的情況,他這個熱血白癡,滿腦子裡都是大義的義弟,不早就應該義憤填膺了嗎?

  他於是扭頭看去,發現淺井長政正一個人抱膝坐在一堆燒爛了的廢墟邊,將臉藏在懷裡,一言不發。雨秋平覺得有些擔憂,就從牆垣上跳了下來,走到了他的身邊,靠著他坐了下來,攬住了淺井長政的肩膀。

  “長政,你怎了?怎麽不說話了?”雨秋平笑著問道。

  “兄長,我好矛盾啊。”淺井長政聞言忽然抬起頭來,兩行清淚居然也隨著他的這個動作從眼角滑落。

  “我去?你這是怎了?是看到天皇的境遇,心裡不舒服嗎?”雨秋平看到一向剛強的淺井長政居然哭了,不禁有些緊張地問道。

  “不,不完全是。我是自己覺得…天下大義,好像…永遠也實現不了啊。”淺井長政嗚咽了一下,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一如既往的語氣:“我們武士的本分就是守衛天皇。如果真的是為了守衛天皇這個天下大義,我是不是應該立刻把淺井家的領地全部獻給天皇,讓天皇他們能過上好日子。再把淺井家的軍隊獻給天皇,讓他不至於在戰亂裡無依無靠,也不至於被各家大名當成任人擺布的傀儡。”

  “可是這天下大義和我對家族,對家臣,對部下的義衝突了啊。如果我真的那麽做,就是對不起淺井家辛苦創業的列祖列宗,對不起相信我的部下和家臣。我覺得我根本實現不了天下大義,無論我怎麽努力都辦不到。”淺井長政說著說著,忽然雙手緊緊握拳,壓低聲音沉聲道:“就覺得自己很沒用, 明明口口聲聲說著大義,到頭來卻還是像懦夫一樣。”

  “別想這些東西啦。”雨秋平拍了拍淺井長政的肩膀,安慰道。

  “兄長有解決的辦法嗎?”淺井長政看到雨秋平似乎胸有成竹,有些期待地問道。

  “沒有。”雨秋平老實地攤開了手,搖了搖頭道。

  “這樣嘛…”淺井長政歎了口氣,眼裡瞬間又滿是落寞。

  兩人沉默了良久後,雨秋平忽然開口道:“長政,你知道嗎,以前有人告訴過我說。人的一生有兩次成長。”

  “第一次,是發現自己不是無所不能,有許多事情是無論再努力也做不到的時候。”

  “第二次,就是在意識到自己有些事情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之後,仍然努力去做的時候。”

  淺井長政聽著雨秋平的說教,心中忽然有了一些感觸。

  “天下大義虛無縹緲,可能就是那些無論怎麽做也做不到的事。可是即使發現了,也不可以自暴自棄,蹲在角落裡哭。”

  “我沒有哭!”淺井長政一下子漲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地反駁道。

  “嘛,這不重要。”雨秋平看到淺井長政尷尬的樣子,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你要是問我有什麽解決的辦法,我覺得你自己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方向。”

  “就是你去年過年前和我說過的,不明小義,何以明大義?”雨秋平攬著淺井長政,抬起頭來,看著天上的雲卷雲舒,“既然天下大義虛無縹緲,那就從小義做起吧。對得起朋友,對得起家人,對得起部下,對得起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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