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十幾個崗哨顯然是難以全部運送照料這些傷兵的,而且大石橋那邊也要有人去報信才行——雖然很可能剛才的大爆炸中大石橋方向也聽到了聲音,會派人來偵察。
最後剩余的十幾個鬼子兵在唯一存活的一個少尉軍官的吩咐下分成兩隊,因為帶來的馬匹都在爆炸中受驚跑掉了三個人跑步去大石橋的總部報信讓大島中隊長立刻派人派車來,剩下的十一個人負責警戒和照料傷員。
爆炸聲吸引的不止是大石橋方向的鬼子。
猛虎集團軍中將師長二愣子一臉慌張的跑回林子深處大家夥的集結地:“老大,不…不好了。”
猛虎集團軍總司令朱志傑面色一板:“說多少次了,叫我司令。說說,那爆炸聲怎麽回事?”
“是的,老大。”二愣子面色慌張的說道:“剛才那爆炸,是有人把鬼子又給炸了,地上一個大炕,周邊全是死傷的鬼子兵,不知道用了多少炸藥地雷,好多鬼子都給炸碎了,我離得那麽遠還撿了一個耳朵回來。您看,都黑了,黑木耳一樣。”
“去。”朱志傑飛快的扔掉了燒焦的黑耳朵:“鬼子還剩下多少?”
二愣子答道:“還剩下五十多人。”
“唉。本來還想再撈一票的,可惜了。”朱志傑歎了口氣,他今天帶來的人比昨天多了一倍,也不過六十人。本來是想著看看附近還有沒有機會的,路上聽到一聲爆炸巨響,趕緊讓二愣子去前面爆炸想起的地方打探消息了。
但是結果讓朱志傑大為失望,原本計劃撈一票現在看是不可能了。為什麽呢,因為哪怕是五十多人小鬼子戰鬥力絕對超過朱志傑部猛虎集團軍六十人的好幾倍,這種事以前就出現過,三個鬼子兵在射擊時就能壓著當時十幾條槍的朱志傑部打。
雖然現在朱志傑部的猛虎集團軍也都裝備了鬼子的快槍甚至機槍,但是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拿到快槍隻學會了開槍和裝子彈。至於最簡單的拆卸養護整個猛虎集團軍都沒人會。現在猛虎集團軍有多少戰鬥力連朱志傑都覺得不好說,碰上人槍比他們還少的土匪沒準能打幾個勝仗,但是碰上幾乎同樣數量的鬼子。朱志傑就覺得勝算不大了。
二愣子說道:“沒事的,老大。那些受傷的鬼子都倒下了,還需要不少人照顧,現在執勤站崗的鬼子只有三個,沒受傷的跑來跑去的也就十來個人的樣子。”
朱志傑問道:“真的。”
二愣子答道:“真的。這還能有假。”
朱志傑在原地轉了三圈。一跺腳:“正是他媽的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老婆套不住色狼。咱今天跟鬼子拚了,一會聽我的命令。讓你們開槍再開槍,明白了?”
一群猛虎集團軍的軍師旅長三三兩兩的說道:“明白了,老大,您就聽好吧。”
朱志傑和一群人運動到林邊看到遠處放哨的鬼子後說道:“一會咱們用打排槍的戰術,我喊打。你們就開一槍。我讓你們打哪,你們就打哪,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朱志傑部作為遊擊隊之一員排槍戰術還是練過的,因為朱志傑部本身沒什麽神槍手,也是因為沒有那麽多子彈練出神槍手來,所以只能練排槍,這排槍戰術雖然很落後但是能讓目標在最短的時間內被最多的槍支同時射擊,運氣稍稍差一點就交代了。也是遊擊隊對抗正規軍的看家法寶之一。
朱志傑一指前方站崗的鬼子:“瞄準。”嘩啦嘩啦。一片拉槍栓的聲音響過。“打。”朱志傑話一出口,“八勾”幾乎在一秒鍾內五十幾支三八大蓋同時開火。被集火的鬼子身上爆出三四團血花倒在地上。
“出去。”朱志傑一馬當先衝出樹林,到了山崗上居高臨下,朱志傑指著鬼子最密集的地方喊道:“瞄準。”“嘩啦”“嘩啦”又是一片拉大栓的聲音,朱志傑喊道:“打。”
又是一次排槍。幾個鬼子傷兵和看護傷兵的鬼子咽了氣。朱志傑部帶來的兩挺歪把子也開了火,射擊精度不盡如人意,但是彈火仍傾瀉在鬼子和鬼子的身邊。機關槍的射擊打亂了朱志傑的陣腳,三次排槍後。大家就開始自由射擊了。
朱志傑一看既然亂了,那就亂打吧。本來這才是猛虎集團軍的本色。朱志傑自己也端起繳獲鬼子仿製的花機關,突突突的對著鬼子掃射。
除了見勢不妙跑了兩個放哨的鬼子,剩下的鬼子兵隻短短抵抗了幾分鍾時間就被人多勢眾朱志傑部一網打盡。這鬼子也辦了一件好事,那就是將在爆炸中剩余的武器彈藥都收攏起來,包括傷員身上的武器彈藥。這一下朱志傑部沒費什麽心思,就將戰場打掃一空,再次滿載而歸留下了一地鬼子的屍體。
這一戰後,朱志傑最大的收獲就是每逢酒後吹牛的時候都要說道:“當年才我們六十條人槍和六十名全副武裝的鬼子碰到一起了,結果你們猜怎麽樣,六十個鬼子都被我們消滅了。我們這邊呢才兩個人輕傷,對,就是鐵牛和二蛋,倒霉催的,不然能零傷亡的。”
這一次朱志傑部收獲不小,加上上次撿來的武器猛虎集團軍能武裝一個連了。當然,在小鬼子稱王稱霸馬佔山打遊擊的東三省來說,這點實力不可能譜寫出什麽《新勢力的崛起》之流的篇章。
黃旗村
金霸天回到廂房屋中,看到蓉兒還在臥床休息——這幾天晚上很難得休息,白天補覺養身體。金霸天打了一個響指:“小母狗,起床了,主人回家了。”
蓉兒睜開眼一看是自己的掌櫃,童心大起叫道:“汪汪。”
“真的犬化了?”金霸天說著一指牆角的痰盂桶:“小母狗,去那裡尿尿。”
蓉兒大囧道:“討厭嘛,羞死人了。”
金霸天說道:“切,我以為真變小母狗了呢,竟然敢騙我,知道什麽是家法嘛。”
蓉兒一聽家法渾身發癢,身子軟了半邊:“奴家聽憑掌櫃的處置。”
一頓大開大合的金氏棍法耍完之後。金霸天問道:“蓉兒,我們以後還要去打鬼子,可能會去很遠很危險的地方,你是跟著我們呢,還是在家等我們呢。”
蓉兒知道自己去了也是拖後腿說道:“打仗殺鬼子是男人的事。女人在家生孩子就行了。”
“有遠見。你就好好在家生孩子吧。”
大石橋
聽到友軍遇難的消息大島中隊長是又驚又怒,驚訝得是沒想到一下次性又損失了三個小隊,前後只有五個人跑回來報信,這樣一來大石橋的防衛就要減半了。怒的是幾百義勇軍就敢明目張膽的襲擊皇軍了。這還有王法沒有,這還有天理沒有,至於這幾百義勇軍的數目是最後那兩個跑回的鬼子向大島中隊長報告的,提升敵人的數量也是為了掩蓋他們逃命決定的正確性。
雖然大島中隊長非常想帶隊伍滅了那支幾百人的可惡的遊擊隊,但是眼下大石橋的防衛才是第一位的。大島中隊長只能給上面拍電報匯報石原中隊覆滅的同時請求支援。
很快上面的師團部就回電了,因為這一地區最近多次發生襲擊殺害天皇士兵的惡行事件,近期師團將組織一次大規模的掃蕩,到時候大石橋地區將得到一個大隊的兵力來臨時強化治安。
這對各地被殺的不敢出門仍然心驚肉跳的小鬼子來說,強化治安作戰無疑是個好消息。最近幾天,鬼子各部頻頻遭受打擊,受襲擊的大部分是小股部隊,狙擊,暗殺。爆破,炮擊。就是躲在看似堅固的碉堡不出門也不是萬無一失的,那些遊擊隊的炮擊部隊不知道從哪弄來了大口徑火炮。一發炮彈就能摧毀一個小型碉堡,大一些的碉堡也就是兩三發大口徑炮彈的事情。
這還不是重點,雖然事後鬼子抓了不少無辜的流民和乞丐頂上去砍頭打靶。但實際上大家都知道就憑那些走路還在打晃的衣服露著屁股的流民乞丐怎麽做得到這種事情,可以肯定的是黑手現在一個都沒有被抓到過,甚至沒有人見到過凶手也可以說見過的都死去了。
這不由得讓大家想起在1933年的時候發生在一系列海陸軍的莫名爆炸事件,當年那件事特高課前後殺了很多人才止住流言蠻語。讓大家明白什麽張大帥的冤魂根本不存在。戰後不久,莫名爆破事件也的確消失了。但是現在暗中很多流言的版本就是——張大帥又回來了。
關東軍特高課總部
再次在這裡做業務指導的中將師團長土肥原賢二飛起一腳將眼前跪在地上磕頭的吳迪踢了一個跟頭,罵道:“八嘎,磕頭求饒有用的話,帝國就不會有兩百多個將軍切腹謝罪了。你也算是搞情報的?出了這麽大事前面一點風聲都沒收到,事後連誰做的都不知道還好意思活著嗎?”
吳迪爬起身來,大聲讚道:“太君這一腳踢得好生威猛有力虎步龍行,我晚上讓內子黯花兒給太君去捶腿。”
又矮又胖的土肥原賢二想起黯花兒在床上的蕩勁兒,怒火稍稍退了一些,說道:“現在我任命你為遼寧特高課直轄狗漢奸便衣隊的大隊長,你要拿出行之有效的章程來。”
吳迪聞言知道這是躲過了一劫還升了官,立刻跪倒在地對著土肥原賢二三拜九叩,口上說道:“太君,您就瞧好吧。”
特高課成立狗漢奸便衣隊最早是為了打探消息,義勇軍很少在城裡活動,可是鬼子去了鄉村剿匪每一次部隊都會多多少少的遭到損失。為了得到各地抗日義勇軍第一手的消息,鬼子組建了一個漢奸便衣隊下線打探消息,這樣由漢奸便衣隊打探消息帶路鬼子則隻負責戰鬥就可以了。由於漢奸便衣隊的第一任大隊長姓苟,這支部隊後來在特高課注冊的名字都改成了狗漢奸便衣隊。
吳迪對這個狗漢奸便衣隊的名字也很喜歡,挨了一腳出了特高課大門後,逢人便講:“能做太君的一條狗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
只是這狗漢奸便衣隊既然是以打探消息為主,裝備的武器自然就差了點——清一水的日造王八盒子。就是據說連自殺都能嚇死人的手槍——故障太多了,經常打不響。
不過吳迪很滿意,狗漢奸便衣隊千多人的編制每人一身長衫氈帽,外加一輛自行車配上王八盒子,偽軍也沒這麽威風的不是。同樣是做狗漢奸,便衣隊就比偽軍強得多。
吳迪拿出的章程很簡單是人總要有落腳點不是。就是住在山裡,食鹽也得從外面買吧,只要勤跑勤問勤調查,總能問出不少東西的。吳迪的計劃就是將遼寧境內狗漢奸便衣隊全體派出去在皇軍受襲擊的地區下鄉搞一時間跨度長達七天的秘密調查,在強化治安作戰之前先把各地的情報匯總。這樣強化治安作戰的時候太君們就有目標了。
“不錯。就這麽辦吧。”土肥原賢二享受著黯花兒捶腿的同時誇了吳迪的計劃一句。按這計劃呢,土肥原賢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代吳迪照顧黯花兒七天了。
沈陽城外,一隊隊狗漢奸便衣隊的情報員蹬起自行車,紛紛在消失在路上。剛出沈陽第一次被太君委以重任。這吳迪就如同三伏天心中吃了一團火一樣——真不怕被燒死,那是渾身用不完的力氣都用在了蹬自行車上。
四個小時後,吳迪的自行車倒在公路邊,吳迪躺在地溝旁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跟隨吳迪的幾個狗漢奸便衣隊隊員圍在四周,紛紛喊道:“大隊長。大隊長,怎麽了,這是。”
一個隊員老於世故,想起來了:“我知道了,這是羊癲瘋啊。快點把他的嘴撬開,塞塊什麽東西最好硬一點的進去。免得隊長咬斷自己的舌頭。”
幾個人七手八腳硬是撬開了吳迪緊閉的嘴巴,正要塞上幾根路邊找到的木棍。
另一隊員則有不同意見:“這哪是什麽羊癲瘋,明明是急火攻心。過於興奮了,看過范進中舉沒有。什麽都沒看過,算了和你們說不明白。現在應該找個他最怕的人,狠狠的給他來兩下罵他一句他就能清醒了。”
隊員們都知道這位隊長最怕的就是太君了,哪怕隊長見到了太君養的軍犬都要跪拜行禮。可是這當口哪去找個太君來給隊長治病啊,一個人高馬大的便衣隊員站出來說道:“我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這主是前任便衣隊的大隊長的小舅子,姐夫因為這個人被貶職了他這個前大隊長的小舅子在便衣隊裡面也失了勢,心裡正不痛快著,好不容易看到這公報私仇的機會。哪有放過的道理。
大漢一把拽起吳迪的脖領子,“啪啪”劈手兩個嘴巴狠狠抽在吳迪的臉上。這兩下用的力量極重,吳迪兩顆犬牙帶著鮮血從嘴中飛了出去,大漢嘴中大喊道:“八嘎,死狗還不快起來。再裝死死啦死啦滴。”
只見吳迪聞言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口中喊道:“汪汪。”
大漢見吳迪醒了也不敢再打下去了,順勢說了句:“要西。開路一馬死爹,快快滴。”
“嗨衣,嗨衣。”吳迪朦朧之間應了兩聲,從地上拉起一架自行車跑了兩步就騎上去走了。
大漢看著出餿主意的人說道:“厲害,厲害,三兩下就把隊長弄醒了。”
出餿主意的人說道:“這哪是我的主意厲害,而是太君天威難測。”
一夥人吹捧完畢後,也紛紛騎上自行車追趕隊長的腳步。
狗漢奸便衣隊在信任大隊長吳迪的督促下活動范圍相當之廣,就連黃老先生都來給金霸天報信:“老總,村裡來了幾個不明身份的人,一天到晚問這問那。沒事還淨去別人家的廁所張望。”
一聽金霸天知道這是鬼子的前鋒部隊探子來了,農村裡人畜糞便也是極為寶貴的農業資源,一戶人家多少人,拉多少那都是有定數的。如果突然某家多了大量的新鮮糞便,這戶人家肯定是藏了不少遊擊隊, 或是遊擊隊最近來過。這樣就能確定出誰和遊擊隊有聯系以及遊擊隊的活動范圍。大兵進剿的時候就不會跑空了。
金霸天打了一個眼色,蓉兒給其父親填上了一杯熱咖啡,金霸天喝了口提神醒腦的咖啡說道:“來就來,我還怕他們不來呢。要不,乾脆我出手把他們幾個留在這化糞肥田得了。”
黃老先生一聽就急了:“別別別,還是不要在村子裡出手的好,免得給村子帶來禍事。老總請放心,咱黃旗村裡的人嘴巴嚴得很,他們問不出什麽來的。”
“嘴巴嚴那當然是最好拉。”金霸天說道:“看在蓉兒的面子上那就算了,要是真按我說這些鬼子漢奸那就是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來了,就別走了。”
黃老先生說道:“老總,您就當沒看見,外面有我支應著,您就放心吧。”
黃老先生出了門心說,這老總的膽子還不小,他們才兩個人,那便衣隊可是來了五個人看樣子腰裡都帶著家夥呢,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和這個老總的部隊碰在一起,算了,我也別想這麽多了只要村子沒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