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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寧修按照湖廣風俗,陪靈兒歸寧(回門)。
雖然與家人隻分隔了兩日,靈兒仍然覺得有些不適應。
好在寧邸和戚府相距不遠,今後靈兒想回去也方便的很。
見女兒女婿來了,戚繼光和王月嬌相繼來到花廳,問了些只有自家人可說的事情。
得知女兒與女婿已經圓房,戚繼光捋著胡須連說了三個好字,弄得戚靈兒臉色通紅,垂下頭去。
至於王月嬌更是丈母娘看女婿,怎麽看怎麽順眼。
寧修也表現得十分得體,不管老泰山老泰水問什麽問題,總是十分耐心的回答。
之後一家人在府裡用了午飯,席間戚繼光提到明日就要離開京師前往遼東了。
寧修心中一沉,心道看來老泰山是有意等到他們回門後再走啊。
心中更是增添了幾分感動。
寧修有心囑咐戚繼光幾句,但想了想這些話由他這個女婿來說不太合適,便找了個機會把靈兒叫了出去與她說了。
“我就這麽說?”
戚靈兒一臉狐疑的盯著寧修。
“嗯...”
多的話寧修也不想說,不然反而會引起質疑。
“好吧,只是你為何會對女真人那麽忌憚,他們比起韃靼人來說簡直不值一提啊。”
戚靈兒卻是滿不在乎的態度。
寧修心中苦笑。
他的認知是站在全知全覺的視角上的,處於萬歷初年的人們自然不會有像他一樣的認知。
畢竟從現在來看,女真人就是個漁獵部落罷了,遠不可能和韃靼人相提並論。
“你不要管那麽多,與老泰山說了便是。”
寧修這種時候只能充分發揮大男子主義,叫靈兒先把事情做了。
戚靈兒狠狠瞪了寧修一眼便扭頭去了。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戚靈兒又出了廳堂,見寧修還站在那裡,攤了攤手道:“我都與爹爹說了。”
“老泰山怎麽說?”
“知道了!”
寧修直是要背過氣去,這算是個什麽回答?看來老泰山還是對女真人沒有充分的重視啊。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戚繼光是不世出的名將。
一直困擾大明的東南倭患便是他平定的。這位傑出將領還訓練出一支戰鬥力極強的軍隊--戚家軍,並且寫出了《紀效新書》這樣的傳世之作。也許在他看來,大明如今唯一的敵人就是北面的韃靼人。只要防備住了韃靼人,大明的江山社稷就無憂矣。
可是......
寧修搖了搖頭,心中滿是對大明前景的擔憂。
“走吧。”
戚靈兒扯了扯寧修的衣角,示意他趕快回到廳中準備道別,寧修輕點了點頭,邁步朝廳中走去。
......
......
吏部的文書來到寧府後當即被管家請到了偏廳看茶。他一直陪笑,稱自家老爺有事出去了,如今不在府中,請稍候片刻。
那文書倒也不著急,輕點了點頭,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
嘖,這可是上好的西湖龍井呐,這年頭肯舍得用西湖龍井招待客人的主家可是不多了。
文書閉上眼睛呷了一口細細品來,隻覺得茶的芳香灌入口鼻,讓人心曠神怡。
便在他覺得騰雲駕霧間,管家欣喜道:“我家老-->> ,最快更新奮鬥在晚明最新章節!
爺回來了。”
那文書連忙睜開眼睛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振了振袍服,踱步相迎。
“寧大人,恭喜恭喜!”
寧修知道府中來了客人,便先叫靈兒回屋歇息,自己朝花廳這邊來了。
他剛一進花廳,便見一個穿著藏青色直裰的青年男子衝他拱手,並連聲道喜。
從此人的裝束寧修可以判斷出這人不是官身。
不然這種時候正該當值,即便臨時有事告了假出來,也是來不及將官服換下的。
禮多人不怪,寧修也衝那人拱了拱手道:“在下寧修,不知這位公子是?”
那文書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在下不過是吏部的一個書子,此來是將授官結果告知寧大人的。”
寧修哦了一聲,嘴角勾了一勾。
寧修知道朝廷六部編員有定製,這些官都是有品級的。但除此之外,六部中還有一些書子,這些書子一般都是官員自己出錢聘用的,真正做活的都是他們。
這些人雖然無品無級卻十分重要,那些侍郎尚書離開他們卻是做不好的。
“恭喜寧大人,獲授廣東承宣布政司廣州府香山縣令。”
那書子十分欣喜的說道。
廣東?
寧修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直是難以置信。自己被外放去廣東了?
雖然他有想過會被外放,但沒想到過會外放到廣東啊。
這有點太遠了吧?
在大明朝如此交通不便的時代,出趟遠門就是遭罪,何況是從京師到廣東的超級遠門。
不過廣東的位置確實不錯,從唐朝開始就有開海,在明代也是十分繁華之所在,南洋的貿易基本就走廣東福建二地,可以說是大明與周邊互動最頻繁的布政司。
“同喜同喜。”
寧修衝管家遞了個眼色,那管家立刻取來一隻十兩的銀錠。
寧修接過銀錠遞到書子面前和聲道:“且拿去買些酒喝吧。”
“多謝寧老爺打賞!”
那書子也不推脫,將銀錠徑直納入懷中。
他之所以願意做這跑腿的工作,就是因為這工作討喜。
被告知人得知被授官的好消息,心情一好自然也不會吝嗇打賞。
只是這也不是絕對的,萬一人家覺得被授予的官職不理想或許便不會打賞了。
但這總歸是少數,通常情況下他還是能夠有所收獲的。
“小的只是前來告知寧老爺消息的。還請寧老爺早些去吏部辦理誥身。”
“多謝小哥提醒。”
寧修舉起茶杯往嘴邊那麽一送, 那書子就知道寧修是要送客了。
反正他也已經拿了賞錢,便不想在寧府多待,衝寧修拱了拱手道:“如此小的便不打攪寧大人了,告退!”
寧修輕點了點頭,目送著書子離開。
那書子剛剛離去不久,戚靈兒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摸了過來。
“夫君,聽說你已經授官了?”
“是啊,廣東布政司廣州府香山縣令。”
“那裡遠嗎?”
“很遠。”
“有多遠?”
“很遠很遠...”
......
......